雨月xxi日，保罗和乔西告别，去找贝尔诺。
为了当上里斯尔河大区总督，他给天上人跑腿，什么杂活都干过。在大学筹办新专业，在他眼里肯定小事一桩。保罗决定去问他。
可不知为何，保罗每次去见贝尔诺，状态都很差。不是晕船，就是头天晚上没睡好。保罗昨天跟乔西聊到很晚，今早起床，浑身上下都觉得乏。他想再睡个懒觉，但太阳已经出来，外面还有人吵架。
睡不着。
走在路上，保罗感到什么时候睡着都不奇怪。可叫来马车后，他又嫌车里太颠簸，连闭目养神都不行。到贝尔诺家时，他的精神状态不能更差了。
“伯顿先生，在家吗？我是保罗。”他敲了敲门。
安德鲁开门，弯腰请保罗进屋。贝尔诺眉头紧锁，坐在餐桌前想事情。
“她要在约克省呆一辈子？”贝尔诺瞪着安德鲁，气不打一处来。“她已经毕业了，必须找个事干。”
“小姐的意思是，宁愿到利弗茨，也不要来埃特里亚。”
“哼。”贝尔诺鼻孔出气。“就凭她？能在利弗茨闯出什么名堂。”
保罗揉了揉眼睛。贝尔诺心情不好，别的事还没处理完——不知要等多久。
“总督大人？”安德鲁提醒道。
“你等会。我还在思考。”贝尔诺闭上眼。
“保罗·布莱斯来了。”
“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安德鲁继续说下去，“保罗·布莱斯之前在天上。和他一同上天的多米尼，据说会出任对地事务部的部长助理。”
贝尔诺突然睁眼，起身把他的椅子让给保罗坐。“布莱斯先生，先前多有冒犯，抱歉。一点私事，耽误您时间了。您今日赏光，有何赐教？”
保罗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多米尼是部长助理，但我不是。”
“您是天上人。”贝尔诺说。“需要换一个更符合您身份的地方？”
“总督都住这，我哪敢嫌弃。没有要紧事，主要是，呃……”保罗组织不好语句了。他习惯像往常那样跟贝尔诺说话，怎知贝尔诺突然毕恭毕敬起来。“我回地面了，向您报告一声。今后在利弗茨，负责组建利弗茨大学魔法专业。”
“不敢劳烦您莅临寒舍。如有需要，我自当登门拜访。”
想问什么来着？保罗坐船离开利弗茨时，想得很周全。可昨晚没睡好觉，现在贝尔诺又整这一出，把他脑子搞糊涂了。
“那个，啊，莫奈不是让我筹建魔法专业嘛……”保罗拍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嗯，遇到很多困难。主要是经费不够吧，当然还有别的。里斯尔河委那些魔法支持的水平我不太满意，但也只能请到那样的……不，甚至连那样的都请不起。”
保罗说得支离破碎。
贝尔诺示意安德鲁。他心领神会，拿来行程表给贝尔诺确认。
“您是里斯尔河大区的总督，做这种事可能有经验。”保罗挠挠头。他知道刚刚说得一塌糊涂，但昨晚没休息好，现在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劲。露恩女神保佑，但愿贝尔诺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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