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安德鲁回到里斯尔河大区维贝格市。
往返里斯尔河大区和埃特里亚多年，他早已没有坐船的新鲜感。然而，一想到此番来里斯尔河大区，再也回不去埃特里亚，再也无法作为贝尔诺·伯顿的秘书满世界跑，还是多少有些感慨。或许是心境变了，现在的维贝格，似乎比上次来时繁华一些。
现在的他，既不是外出公干的总督秘书，也不是替商会效劳的地方采购，只是单纯的游客。时间很充裕。
维贝格市有很多值得看的地方，但他还是凭着往日的习惯，不自觉地朝总督府走。
维贝格大教堂中厅很大，能容纳不少游客，附近繁华的商业街也带来不错的购物体验。与之相比，总督府什么都没。除了上班的文员，不会有谁闲着没事干往这跑。
站在总督府前，安德鲁体验到无形的压迫感。这栋楼散发出闲人免进的气息，将普通的维贝格市民排除在外。路旁没有供人休憩的座椅，少得可怜的草坪还用栅栏围起来。
贝尔诺允许安德鲁自封一个四级文员做，领不多不少的生活费。可是跟谁说呢？
四级文员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对应的职务就那么点，每个职务都有人负责了。如果安德鲁只挂头衔不干活，没人愿意让他挂自己组内。如果安德鲁认真干活……他当那么多年总督秘书，现在地位下降那么多，多少心有不甘。
唉，或许惹的祸确实很大。贝尔诺正在气头上，现在找他也没用。先干着四级文员的活，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大人。”安德鲁在总督府前没站多久，就有人出来迎接他。“总督大人有何指示？”
“我不是大人了，”安德鲁苦笑道，“弗林斯，现在您才是大人。”
“总之，来老地方吧。您旅途劳顿，先坐下休息会。”
安德鲁跟着弗林斯，来到总督府最气派的房间。这原本是里斯尔河大区总督的办公室。可贝尔诺一直呆在埃特里亚，别人又不敢僭越。久而久之，以前安德鲁每次回来传达指示，都是坐在这里，接见总督府各官员。
弗林斯是里斯尔河大区的治安官。他还没搞明白状况，便像往常一样，让安德鲁坐上总督的宝座，自己站着听训话。
“大人，其实我们收到了宗座敕令。就在您桌上，请过目。”
安德鲁扫了眼。敕令内容很简单。概括来说，要各省总督协助找巫师，找到后送给天上。送的方式，就是各省把巫师带到埃特里亚或利弗茨，交给那里的对地事务部驻地公署。末尾有教宗牧徽。
“我不知道它怎么出现的，大人。我安排人来打扫卫生，他们说一推开门，就看到那个东西吐出一张纸。也许是谁的恶作剧，但是有宗座牧徽，我不敢断言。请大人定夺。”
不是“那个东西”，是公文机。弗林斯才来维贝格，见过的魔法道具不多，但安德鲁知道。为加强天上对地面的掌控，方便宗座的重要指示及时传达给各省总督，天上人给每个省总督府和总主教驻堂，都装了“定制版”公文机。宗座敕令发布后，这些公文机会立即印一张出来。理论上还有特别的提示音。
“文件是真的，不用怀疑。”安德鲁说。“巴瑞尔总主教……算了，他应该在埃特里亚。我的意思是，教会那边也会有行动。”
安德鲁叉着手，轻声叹气。他已经被贝尔诺解职，今后只是四级文员，现在却依然人模狗样地以总督权威发号施令。
“总督大人同意抓巫师吗？”
“我出发时，敕令尚未发布。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安德鲁双手撑住桌子，从总督宝座上站起来。“我替总督办事办砸了，今后不再代表他行事。他让我在这找个四级文员的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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