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从祠里出来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她年纪小小,哪里就会生出如此毒蝎之心来!
两者可能都有,在未证实前最后不要下结论。杜宗文收拾了思绪,摸着捡着了柴刀(刚才乱踢时有踢到),对着那两只孩叫的狐狸挥了几下,便往外摸。他的身体没有受伤,发了一回脾气,身体也有了暖意,不僵了。
可如果走不出林子,找不着祠庙,生不了火,只怕会冷死,他感觉这温度已经在零度以下了。
据气象学家竺可桢的研究,中国王朝的盛衰与天气变化存在密切的关系,唐朝初期到中期恰好处在气候温暖期,气温水平要比现代高,但是到天宝末年,气温开始变冷,进入了干冷期。甚至有学者说:公元741的一场早雪敲响了大唐帝国死亡的丧钟。
杜宗文也不是陕西人无从辨别这个学术真假,但是他真的冷,牙齿也开始打战,也许刚才应该啃吃蛇肉才对,哎!一向的唯物主义者,关键时刻就一脑子的神呀鬼呀的,也真可笑!
转了大概半个小时,在一闪而过的电光中,他终于看见祠庙的一角。方向对了很快就走了出来,这时他却听到了女子的哭泣声,似乎是从祠庙里传出来的,莫非程摇金还在祠中?她在为自己而哭?
杜宗文有些感动,悔责也生了出来。
到了祠庙后面,里面确实有女子在哭,不是狐狸,狐狸叫声既像婴孩的闹声,也像女子的哭笑声。不过里面还有男子的声音,笑声,狂笑,淫笑。
莫非是恶奴欺主?程肥那厮眉眼是有些狡黠的!
杜宗文攥紧了刀,将耳贴在了祠庙后门上,声音不像程肥、程皮,很粗犷,应该三十上下汉子,很粗壮的那种。女子的声音变了形,杂着大量喘息声,听不出是不是程摇金。
自己遇着了蛇,她遇着了贼?盗贼哪个朝代都有,荒年饥岁更多,唐人的笔记小说里就记载了不少案例。
这种情况比“恶奴欺主”更棘手!里面的贼至少也有三个,自己硬闯只能是白送。杜宗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赤了身,将衣服拧干了,重新穿上,扎缚住袖口,掖好了袍角,寻了一根长木,柴刀敲在了后门上。
“邦!邦!邦!”
也没有其他法子,只有大弄虚实,使敌不测,诱敌疲敌,各个击破。
一会,里面的男声果然静了。
杜宗文压着嗓子学狐狸叫,然后又用柴刀敲。一个男声嚷了,是吩咐人出来看。很快门缝里有了火光,一个横阔的黑衣粗汉骂骂咧咧过来了,一手雁翅刀,一手柴火棒。
杜宗文退在门右边,将脚步踏实,双手捧棒,严阵以待。这厮左手持火,出门一定是先向左看,届时一棒就可以将其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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