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李东家看着眼前烹出的茶，十分诧异，用沈轻灵提供的茶叶煮出的茶汤，竟然是红橙色，闻着还带一点清新的果香。
不待茶凉，李东家便浅抿了一口，只见他面色迅速变化，觉得这茶汤与平时喝的都不相同，更加醇厚和浓烈几分，似乎更适合在这冬日中品鉴。
“不知李东家觉得这宝贝如何？”沈若水待李东家的表情平静下来之后，才张口发问道。
“贤侄女有这么好的宝贝，不知为何这才拿出来，莫非是看不起我这当叔叔的不是。”李东家的态度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这就让阿宝把账目拿出来，你们且等一下。”
说罢，整个人便急匆匆下楼，唤阿宝一起翻找账簿去了。
“姐姐，你这是什么宝贝？”沈轻灵看李东家下楼，便将杯中茶水一泼，又取过他刚才烹茶的铜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闻起来和以前喝的茶都不一样。”
徐然将杯子中的茶一饮而尽，而后换上了新烹的茶水，只觉这茶有些门道，怪不得刚才李东家那么激动。
至于宋晚，他的那杯茶在桌子上一动未动，人只是站在窗口向外眺望，对屋内发生的事情丝毫也不关心。
“确实是别有风味。”徐然稍微品尝了这茶之后，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不知这茶是大小姐如何制成？”
沈若水向地下指了指，示意隔墙有耳，众人便不再出声，在二楼安静地等待李东家拿账簿上来。
不消片刻，李东家便拿出了两本账簿来，一本厚，一本薄。“沈大小姐也别称呼我东家，叫我李贵就行，您看，这账簿拿来了，厚的是最近几个月的总账，薄的是与沈家单独交易的账。”
“还是称呼李东家吧。”沈若水柔柔地谢过了对方的示好，“感谢李东家的开明了。”
说罢便让妹妹递过一直背着的包来，里面是沈家自己的账簿、几张纸和两根细细的炭笔。
沈若水开始翻找起来，那在旁人眼中繁琐的条目丝毫也不能阻碍她的阅读。只见她用丝制的手绢裹着炭笔，在麻纸上时不时记上一下。
旁边的李贵现在不急了，他正一杯一杯地给自己续这种新茶，觉得味道淡了，便又磨了些茶粉加入了铜壶中。
“李东家莫要多饮，这新茶火气重了些。”沈若水出言提醒，手中的笔还是没有放下。
“害，和这味道比起来，上火怕什么。”李贵大方回复，但是看沈若水仍在翻账，便又讪讪一笑，继续给自己续茶。
沈轻灵往这边挪动了些，在看到这厚实的账簿不免觉得有些头大，她自小就不是什么爱读书的人，只偏爱些拳脚功夫。
“小道士，你脑子灵活，帮我看看这些账簿呗。”沈轻灵又挪了回去，在徐然耳边小声说道。
“再说吧，你姐姐已经快看完了。”徐然拒绝，且不说自己在李贵面前要看这些账簿会不会徒增变数。主要自己小时也是个被逼着读书的人，好不容易没人管了，才不想看那么多字呢。
“哦。”沈轻灵颇有不满地应了一声，只觉得有些无聊，便开始打量这二层的茶室。
茶室可以说是十分简陋，除了中间的案几宽阔一些，放这些烹茶饮茶的器具之外之外，便是周围几个竹木搭乘的架子最引人注目。
架子上摆着些密封很好的罐子，想必是一些李贵引以为豪的茶饼了。
整个茶室应该经常使用，因为坐着的软榻上都已沁入了淡淡的茶香，不过也可能是有客人将茶不慎洒落在了上面。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沈若水合上了几本账簿，闭上了眼睛，众人看了一眼，除宋晚外也就继续各自饮茶，不予打扰。
“感谢李东家了。”少顷，沈若水睁开眼，明媚一笑，沈轻灵等人看到她眼中的神采，知道她收获颇丰，但是现在有外人在，也不方便问什么。
不过对于李贵，可能他们几个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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