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被屈禁于此让她心有不甘，可眼下的喜庆足以冲淡这一情绪。
弗雷给了她很大的权限。除了被禁止出镇作业，艾琳几乎和二把手无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有点投入其中了。
“北面的工事也快完成，接下来人手会调往南面的城墙。至于您这里……”
艾琳这才意识到，弗雷负责的这块西墙，明明只有十来个人，进度却不比其他城墙一两百人同时动工慢。
就在昨天，有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莫名其妙找上门来，向艾琳吹嘘说弗雷是神。
难道他真是神人？
“一直都没闲着，你也是辛苦了。等这些事都处理完，让你放两天假吧。”
弗雷弯腰，示意下面的人上来，往上方叠搭手脚架。然后接着对艾琳说：
“我记得，还让你的手下……是叫安迪来着。让他领着操练出两队五十人制的守军。会不会太勉强他了？”
“他在风盾堡当贴身侍卫之前，是一流的军团副官。”艾琳惊讶于弗雷的强记，他似乎能记下所有人的名字。“一百人算什么，他还领过二百五十人的队伍。”
“看来我还算能慧眼识人。”弗雷点点头，开始往运上来的石料上抹水泥，准备进一步垒高。“那么情况如何呢？”
“一群人从弓都拿不稳的新手，已经练三十步外到十射六中了。”艾琳说。
风穿过两人所处的手脚架，发出呜呜的过隙声。
“对了，我还有一事请教。”艾琳问道，“为什么要给城墙上开洞？”
“那是原木脚洞。”弗雷解释道，“可以搭建木制平台——”
“我问的是那些窗户一样大的洞。而且为什么要给每道城墙的内部都开出一条过道？这样会降低城墙的牢固程度——”
“是秘密武器。”弗雷说，“我已经把蕾娜惹毛了，现在就不方便告诉你是什么了。”
“难道是预留给弓箭手的吗？”艾琳暗想着。“可他们明明可以在城垛后射击。而且，如果是给弓箭手的话，这个尺寸未免也太大了点……”
艾琳是个聪明人，既然弗雷第一次试探就这么坚决地不回答，那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她选择自行告退。
一天后。
城墙上的最后一块砖由弗雷亲手放下，镇民的欢呼震天撼地。
至此，由四面主墙、三道棱塔以及一道辅墙构成的初级城墙，彻底竣工。
该值得开心吗？弗雷的手轻轻地颤着。
这是日熔镇荣登史册的一刻；却只是他身为神使，命途功绩中微不足道的一粒细沙。
可就算弗雷这样想，底下的人也绝不同意如此自谦的观点。
“我说了！是神迹，是神迹！”威尔逊在欢呼的人群里疾奔呼喊道，“大家，同我一起朝拜弗雷大人！”
多于半数的人全都跪下，膜拜起他们的救主：被如夕阳般血红灯光浸洗的弗雷。
还没等弗雷心中升起些许安逸，群众们的欢呼就向惊恐惨叫转化。
「灯塔」，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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