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斥道:“莫管闲事,徒增心累。”
那人闻之,面上一红,尴尬地咧了咧嘴,赧然退归原位,心下有些讪讪,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岗位。
段兴旺环视众人,目光透着威严,挺直腰背,下令:“今郭淮寻府医去了,尔等守好书房,护卫丞相。”
言语间,满是对局势的把控与对丞相的忠诚。
众人领命,应诺一声,速于书房周遭布岗。
更有甚者,疾登数层楼阁、跃上屋顶,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仿若这样便能将所有危险隔绝在外,以防奸人乘隙。
他们身姿矫健,动作利落,在屋顶和楼阁间穿梭自如。
段兴旺见诸般安排妥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心下欣然,自寻一处安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似平静,实则耳朵也在留意周遭动静,时不时侧耳倾听。
郭淮引邓嘉年穿廊过户,几经曲折,方至一门前。
郭淮抬手叩门,手心微微沁汗,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心下忐忑:‘也不知这仲功在不在,若寻他不着,丞相那边可如何是好。’
屋内仲功闻声,疾步而出。
见是两张陌生面容,眉峰一蹙,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心下警觉顿生,暗自思忖:‘这二人面生得很,莫不是有什么歹意?若柳盛和不识,此二人恐为相府伏兵所擒。’
然见其安然立于前,料想柳盛和应是认得,故先开口问询:“汝等何人?”
邓嘉年却不似郭淮那般犹疑,直言快语,心下想着速去速回,莫要耽搁,上前一步,大声道:“丞相大人命汝即刻过去一趟,速行。”
仲功闻是柳盛和传唤,转身匆匆取来药箱,脚步慌乱,差点撞翻了旁边的凳子,心下焦急:‘丞相急召,必是身体有恙,可得快些。’
再回时,仪容已不复先前规整,发丝凌乱,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显是脚步匆忙所致。
郭淮与邓嘉年相视一眼,心照不宣,郭淮心下想:‘这仲功倒是上心,只可惜这慌乱模样,也不知能不能稳住局面。’
本欲待其整理妥当再启程,念及柳盛和情形,便未多言,引着仲功匆匆奔赴书房,脚步急促,扬起一路灰尘。
仲功至时,气喘吁吁,仿若周遭空气难供其息,手扶门框,大口喘气,胸脯剧烈起伏,心下暗忖:‘这一路跑的,可累死我了,希望丞相无大碍。’
然其仍强撑身躯,叩门入内。
邓嘉年紧盯其背影,啧了几声,撇了撇嘴,哂道:“吾首度见体质这般羸弱的军医,幸已为府医,不然怎生是好。”
心下实则有些担忧丞相的诊治情况,怕这仲功力有不逮,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摇头。
郭淮闻之,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应:“莫要如此打趣,府医平日运动量稀微,且丞相习武,此景常见。”
邓嘉年颔之,洒脱地摆了摆手,道:“所言在理,此事便罢。”
郭淮笑意渐收,神色转肃,非是不愿笑,只因深知人若常笑不止,恐沦为愚痴。
虽忘却何人所教,依言践行便是。
心下对丞相的病情仍牵挂不已,只盼仲功能妙手回春,眉头紧锁,不时望向书房方向。
仲功入内,便见柳盛和昏昏欲寐,坐于椅上,外衣大敞,犹自强振精神。
似有所待,半阖双眸,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何人所为,又会带来怎样的消息,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搭在扶手上,指节因用力而略显苍白。
少顷,方闻仲功启口:“大人,下官前来探看。”
言罢,手提药箱,稳步趋近柳盛和身侧,神色关切,目光紧紧锁住柳盛和,垂首为其把脉,脸上的专注仿佛周遭一切皆与他无关。
柳盛和觉腕上指动,微微睁眼,见是仲功,仿若觅得一丝慰藉,眼眸中闪过一丝安心,轻舒一口气,喟然道:“夜来周身不爽,方起便头昏脑胀,劳你细察,若有不妥,直言无妨。”
说话间,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心下却在思量,这莫名病症,究竟是何人暗中捣鬼。
“丞相大人宽心,下官必竭诚尽力。”
仲功应诺,语气坚定,目光诚挚,微微欠身,行了一礼以表决心。
柳盛和闻此,心下稍安,暗自庆幸,盖因仲功曾随侍其父,经验颇丰,故而对其所言深信不疑,仿若寻得救命稻草,紧绷的嘴角也微微放松了些。
俄顷,仲功收束器物,行礼禀道:“大人遭人下药,然究竟何药,下官尚需回府斟酌。”
此时,仲功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
柳盛和骤闻此言,心怦然上提,仿若被一记重锤击中。
他靠于椅背,手指无意识地叩击扶手,面上强作镇定,可眼神中的惊怒却难以掩饰,沉声道:“依你之见,下药可是上策?”
实则心中怒涛汹涌,暗自咬牙,定要揪出这幕后黑手,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仲功略作思忖,旋即答曰:“回丞相大人,下官实难断下毒、下药何者更优。但以臣愚见,或用药之机更多。”
仲功心中亦是忐忑,深知此事重大,言语间不敢有丝毫懈怠,说话时微微低头,不敢直视柳盛和的目光。
柳盛和闻之,重叹一声,目中精芒与嘲讽之色交杂,独无懊悔之意,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心下冷笑,想这朝堂诡谲,风云变幻,显是眼前诸事,皆在其预料之内。
仲功见柳盛和良久无言,悄然抬眸,面露忧色,进言:“总有万全之策,丞相大人何苦自陷局中,致己如此窘迫?”
心中满是不忍,暗叹丞相何苦如此为难自己,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劝诫。
柳盛和闻仲功问询,欲语还休,心中五味杂陈,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又抿紧。
在其心中,当下抉择已是无奈之举,为了大局,不得不以身犯险。
抬手揉按山根,缓声道:“日后你搬至我侧室居住。”
仲功闻言,面露犹豫,凝望柳盛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既想贴身照料,又怕惹来非议,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衣角。
柳盛和见状,目露疑惑,反问:“此举于你,可是为难?”
仲功摇首,答曰:“自然非难,下官甚而可与大人同室而居,以便随时照应。只是,药终非凡物,若似饮水寻常,下官亦不必赘言。”
柳盛和眼神一黯,即刻冷声道:“你逾矩了,往后休再提及。”
心下虽知仲功好意,却碍于身份,不得不如此,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见柳盛和执拗之态,仲功一时无策,只得先行觅物,助柳盛和暂抑症状,待明日详研,再拟用药良方,心中默默祈祷丞相平安无事,边忙碌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柳盛和。
“对了。”
柳盛和忽开口,仲功正忙碌之手顿住,抬首望向他,道:“丞相大人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柳盛和问:“可知吾何时误食致此?”
心中急切想找出真相,以免再遭算计,眼神中满是急切。
仲功闻言,一时语塞,斟酌回道:“丞相大人自幼习武,恐近日身子违和,未觉何时遭人下药。大人放心,今夜但眠无妨。”
柳盛和闻此慰藉,心神渐弛,静候安寝,只盼明日能有转机,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室外,寒意渐侵。
邓嘉年抬手捂耳,凑近郭淮耳畔,悄声道:“你瞧,丞相大人可是遭人下药了?”
心下好奇,急于知晓真相,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探寻之色。
郭淮微微颔首,答曰:“所言有理,然尚无实证,府医方入,莫要妄加揣测。”
心中也是一团迷雾,只望丞相无大碍,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担忧。
邓嘉年闻郭淮回应,意兴阑珊,转与旁人闲聊:“你因何醒来?我是闻得惨叫,故而起身。”
那人亦叹,答曰:“我亦闻之,初时以为同伴有伤,欲出探视,未料众人皆随之而出。”
心中亦是无奈,感慨这一夜的变故,微微摇头,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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