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城听着身后的枪声,心里万般焦急和悲痛,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走还是在跑,直到最后一声枪响然后归于沉寂,他站住了,心里大喊着老鲁,两只拳头握得嘎嘎作响,此时眼里没有泪水,只有怒火。
老鲁交代的护送任务还要完成,他没有时间悲痛,按照之前鲁清平告诉的地址找到了那位同志,对上接头暗语,那位同志深知地下工作的原则没有打听鲁清平的情况,然后等到樱花社的货车出上海时林江城将那位同志带上车,并亲自护送,直到安全地带分别时,他叫住了正转身离开的那位同志,说:“鲁清平同志,牺牲了。”
作为地一名下工党员,生少有人知,死了可能也无人知晓,他不能让鲁清平死的不明不白。
鲁清平虽然牺牲了,可是敌人却不想就此作罢,他们将和鲁清平所有有关系的人都查了一遍,尤其是警察局,就连曾经和鲁清平共过事已经离职或退休的警察都不放过,松田就像只疯狗不放过任何一个他认为有可能的线索,于是这段时间,梅机关的牢房里关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警察,有帮会成员,有饭店老板,有公司职员,有卖菜的农妇,甚至拉过鲁清平的黄包车夫也没能幸免,这些人就算一眼看出没有问题也被穷凶极恶的松田用刑具过了一遍,直到一个老早被辞退的老警察受不住拷打供出了一件往事。
这个老警察是租界巡捕房的户籍警,租界被日本人占领后,巡捕房改成警察局,这个老巡捕不堪留用就被辞退了,但是在他被辞退前几天,鲁清平曾让他做了一个身份证件。
松田意识到这是个重大线索,逼迫他仔细回忆那个证件的信息,老警察努力回忆,说道:“时间过得太久了,将近一年了,记得那是租借警察局刚刚成立不久,鲁清平找到我要我做一个身份证件,说是给他的一位朋友的妻子办的,看相片那个女人应该不到30岁的年纪。”
松田追问:“姓名,住址。”
老警察吓得哆哆嗦嗦,极力回忆道:“让我好好想想,我想想,哦,好像叫陆......陆梅,地址,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个信息挑动了松田的神经,他鬼使神差的马上想到了丽莎,丽莎和鲁清平都是共产党,而丽莎最后就是在上海消失的。松田拿来丽莎的照片让老警察辨认,老警察努力辨认的半天,含糊的说道:“有几分相像,应该就是她。”
松田心中大喜,如获至宝赶紧向坂本汇报,坂本说:“怪不得丽莎在我们抓捕时逃脱,或许就是鲁清平走漏了消息,是他把丽莎给转移,而鲁清平给丽莎办了新的身份说明什么。”
松田回道:“说明什么?”
“那个丽莎还在上海。”
“坂本大佐,我这就全城搜捕这个叫陆梅的女人。”
松田抓了与鲁清平相干不相干的人,自然不会放过鲁太太,松田第一时间就把鲁太太和孩子抓进梅机关,严刑拷打,鲁清平从事地下工作向来十分谨慎,这么多年鲁太太没有察觉丈夫一丝一毫的异常,自然招不出什么来,可是这个柔弱的女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忍受酷刑也没有说出林江城曾去过家里数次,并且每次丈夫都避开自己和他谈论什么事情,这是多么可怕又致命的证词啊,不论她是出于对日本人的仇恨而不愿随其心愿,还是期望林江城能替丈夫报仇,总之她此举,保护了林江城。
几番刑讯,松田失去耐心,断定这个女人毫不知情,便将鲁太太和两个孩子移交给警察局,以敌特家属扰乱治安的罪名关押进隆华监狱。
林江城完成了鲁清平最后交代的护送任务后,曾来过鲁家,只见大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询问邻居得知鲁太太和孩子都被日本人抓走了。
得知这个消息让林江城心急如焚,他发誓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鲁清平的家人救出来,这是他唯一能为鲁清平做的事了。
林江城托于小北打听鲁家人的消息,这对于小北来说很简单,不费事日便打听出鲁清平的家人关押之地,林江城急切的问于小北能不能将她们救出来,若按照平时在监狱里捞几个人对于小北来说易如反掌,可是鲁清平的家属在这个时候甚是敏感,松田极有可能在暗中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于小北决不能出面做这种事。
于小北说道:“这件事我们还要找个稳妥的方式进行,鲁清平是帮派的人,不如让他生前在帮派里的朋友帮忙将他们保释出来。”
“八爷,八爷和鲁清平关系很好,那次军统特务在鲁家闹事八爷还冒险相助呢。”林江城说道。
于小北摇摇头,“不行,据我所知,梅机关这次大排查也把八爷抓进去了,他被打个半死,刚刚疏通关系放出来,估计打死他也不会再想和鲁清平有牵连。”
“唐五,五爷呢?”
“你忘了黄老先生是怎么死的了,那样会给唐伍爷惹火上身的。”
林江城陷入苦闷,思索良久说道:“帮派里有身份的能办成此事的,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张老大了。”
于小北再次否决,“张老大唯利是图又与版本一郎相熟,你怎么肯定他会帮忙,又怎么保证他不会泄露出去。”
林江城想了想来了主意,说道:“我有办法,你找几个可靠的人配合。”
张老大的堂口,林江城和张老大对坐闲聊,不知不觉将话题引到了最近的新闻里,林江城说道:“老大,你听说了吗,鲁清平是共党,前几天被日本人打死了。”
张老大说道:“听说了,那个鲁清平我怎么看都不像共党啊。”
林江城笑了笑,神秘兮兮的说:“你说对了,他不是什么共党,他的死在我这里,倒有一个不同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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