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导把嘴闭起来,不说话了。
这时会议室大门突然传来动静,马导瘫坐在椅上,猝不及防受到惊吓,一下子掉下凳去,尾椎狠狠地撞在瓷砖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推门而入的校长愣住。
他停顿片刻,三两步走到会议室长桌尽头特意为他空出的主座上,招手喊来周副校长,问出了什么事。
周副校长小声同他耳语几句。
他又小声同周副校长耳语几句。
两人蜜蜂似的嗡嗡嗡嗡交流了一会儿,周副校长突然回到自己的座位,轻咳一声,示意全体目光向他看齐。
他要宣布个事儿。
“马教授,不用再狡辩了。你为师不尊,品格低劣,欺瞒外校教授,妄图侵占手下学生的学术成果,这是严重的学术不端行为。”周副校长板起脸,语气之庄肃,措辞之严厉,令人胆寒。
马导囊虫似的、臃肿而缓慢地从地上爬起,他面色苍白,满头是汗,整张脸像一张泡白发胀了的猪皮。
狼狈成这样,还是要嘴硬:“我不服气。”
他哆嗦着两片肥厚的嘴唇,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沈周说的都是真的,刚才他自己招的,说那些论文都是我……我……”
周副校长又没绷住,偷笑,碍于校长在场,这次他没有笑得很大声,而且很快就憋住了。
“是这样的,马教授。”他说,“就在不久前,我们收到了一位学生的实名举报,据了解,这位学生跟随你读研。他声称你曾指使他偷取沈周的学术论文,并提交了相关证据。”
谁会举报?只能是小季。但是小季……
“不可能!”马导大惊。
小季他是清楚的,小县城出身,父亲是个片区警察,母亲则是家庭主妇,背负着父母的期望,季哥绝对是他手底下最想毕业的研究生。
把这事捅出来,难道小季真想被清退不成?
同一时刻,沈周也很震惊。
因为从埃斯帕那里拿了很大一笔钱之后,他经常放纵自己和季哥一起喝啤酒吃烧烤,吃着喝着唠着,对季哥不得不读研的苦衷多少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季哥这波站出来,虽然算是自首,但相应的处分也是免不了的,就算不会被清退,也不可能继续在马导手下待着了,但他成了烫手山芋,又有哪个教授愿意接收呢?
无疑,季哥今后在鄱科大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沈周心情复杂,撇去当偷子的事不谈,季哥人真不错,何况后来他也及时收手、改过自新了……
唉,只能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那边马导大声叫嚣着不可能,这边周副校长就把季哥请进了小会议室,季哥的出现,就像古代衙门里县官扔地上的令签,立即就叫马导辩驳不能,乖乖认罪伏法。
“我认,我鬼迷心窍。”马导佝偻地站着,“但我真没把论文传给李教授,也没想把事情闹大。李教授是怎么把论文弄到手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说着说着,他突然看向沈周:“小兔崽子,该不会是你和李教授那个老匹夫合伙坑害我吧?”
沈周:“……”
沈周:“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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