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滥会之所以急着同碎盟达成停战,除了知晓碎盟东阁的目标是咕叽山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楚旗风已经带着北阁之众从蒲歌城前来支援,薛银序身边如虎添翼,大有一举吞并东南之势。
此时春感楼之内死气沉沉。
练修业和温渺分别去请薛银序、月青鹜二人前往春感楼进行调停一事。
若不是薛银序强烈要求只见月青鹜一人,东方际和关宴等人也不会被月青鹜要求离开支湖派。
“二位既然都愿意前来,必是都有停战的意愿,今日老夫就给双方做个见证。”
薛银序在练修业耳畔低语:“三弟,难不成这也是墨院长的意思?”
“墨院长确有此意。”
薛银序心想:即是墨均仪出面,他的面子可还是要给的。
薛、月二人相隔很远,以免引起双方不必要的冲突,墨均仪和温渺站在二人中间。
月青鹜一座下,就急着向众人打招呼:“薛盟主,别来无恙啊!相比于两年前你看着好似憔悴不少,可您还这么年轻,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薛银序心想这月会长可真是一个装糊涂的高手,但嘴上没逞强:“不劳您挂念,贾南塔如今可还在躲在你们天滥会吧,你既然找我言和,不如就拿出点诚意出来。”
“诚意我当然有。”月青鹜脱口而出:“我已经放了支湖派的那些人,并撤出支湖,你可满意?”
“不够。”
“那你想要什么?”
“不仅仅是支湖,而是撤出南旭。”
“好,我答应你。”
薛银序沉凝道:“若仅止于此,我东阁将士的冤屈如何得雪!而你似乎并无诚意,在你先前提及的条件之上,还需应我两个条件,其一,将士们的抚恤金务必足额发放。其二,务必交出严方夏与刀江菱这二人。”
“第一点我可以做到,严方夏也可以交给你,至于刀家小姐?恕我万万不能答应。”
不知为何,在刀江菱一事上,月青鹜十分决绝,始终不肯松口。
“那便没得谈。”薛银序也不想对其啰嗦,转身欲走。
见她要走,可急坏了墨均仪,他连忙伸手拦住她说道:“薛盟主且慢!且容我等再商议片刻。”
见薛银序停止了脚步,墨均仪又转身将月青鹜拉到一旁,背着众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良久,墨均仪重新回到薛银序面前说:“薛盟主,你看这样如何,由月会长倡议,并连同乌霞屿、抒浪台等众尊你为武林盟主。”
薛银序脸一沉,颇感失望:“我要这一个虚名做甚......看来莫院长是跟天滥会站在了一起。”
墨均仪移步至她身后,悄悄说道:“薛盟主,此言不妥。其实我对于任何人的态度向来不偏不倚,这月青鹜行事虽然奸诡,但非大恶之人,与贾光之流不能混为一谈,况且在你被贾南塔掳走之后,便和那父女二人划清了界限。若非要在碎盟与天滥会之间做出选择,我则更倾向于碎盟。此计乃我所提,我知晓薛盟主并不在意虚名,然对碎盟而言,实乃天大的好事。”
薛银序心中一疑,轻声问道:“此话怎讲?”
月青鹜见她依然不为所动,在远处扬声提醒:“你若担心她的安危,那是大可不必。你放心,那刀家小姐如今还活着,当初来训国之前,范前辈觉得她是个累赘,确实想解决了此人,但我极力阻止,因为不管怎样,她可是卫沧寒的徒弟,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拿她怎样。除此之外,那贾光父女二人我却不能做主,贾光自上次离开航霆院之后,便不知去向,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包括我、东方际、和她女儿在内都是如此。而至于她的女儿,虽然如今是留在天滥会中,可她的情况倒也不怎么样,比往常胆小许多,或许与谢琅琛的死有关。如今她们父女二人的名声每况愈下,在江湖上如过街老鼠一般,我虽然想与之划清界限,奈何天滥会中有太多他们的党羽,比如东方际......所以我是不能惹怒此人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如果薛盟主还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两家只能再拼个你死我活!”
月青鹜的话越来越坚定,薛银序想不通这刀江菱为何对她如此重要,难道说她手中有着什么不可让旁人知道的秘密?
此时,墨均仪接着沉声说道:“薛盟主,担当整个武林盟主之位,其份量之重,想必薛盟主不会轻视。有此位在,无论卫沧寒是何许人也,你若令他为白,那他便是白的;欲使他为黑,那他便是黑的,皆在你一念之间。况且,贾光虽武功高强,却也对这个名头心存忌惮。此称号,与其说是虚名,不如说是一道护身符,你的安危于天下而言不可忽视。更何况,既然此议由月青鹜发起,那卫沧寒的清白,自是真真正正的到此为止了,薛盟主!长久以来,你与碎盟所期盼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墨均仪言辞恳切地说道:“去吧,登上高峰,接受整个武林的荣光。”
墨均仪的这一番话很有分量,薛银序心里产生了动摇,她心里默念着:“武林盟主......卫郎,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吗?可那贾光还逍遥得活着。”
“三弟,你说呢?”薛银序看向练修业向他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练修业完全没有准备,癔症了半晌,才慢吞吞说道:“全凭嫂嫂做主,这些年你为大哥的事情呕心沥血,你所做的一切三弟都记在心里,如今确实是该告一段落了,嫂嫂也要为那两个孩儿着想。至于那幕后的最大推手贾光已经不重要了,师父说了,他再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生死有命就由他去吧。”
薛银序点点头,终于同意了这个提议。
月青鹜和墨均仪都长舒一口气,月青鹜对墨均仪说:“多谢墨院长不辞辛劳来南旭这一趟,我天滥会欠你一个人情,我早已安排舍妹去抒浪台找皇甫恢雨,乌霞屿这边就交给我,我这就起身。薛盟主,我们航霆院再会。”
月青鹜腰身一闪,离开了春感楼。
十日之后青锋城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月青鹜孤身进入乌霞屿主城求见房璐云。
“你是谁,见我们大岛主作甚。”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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