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剿贪除恶,浩浩荡荡持续五个月之久,于仲冬前落下帷幕。
皇帝适时昭告天下传位太子,冬月十五,太子登基,封号景和帝,全国普天同庆,赦免百姓田税三年。
这日,京城似比往时热闹,在北南巷街道,顾府上下正如火如荼布置着。两侧有红彩灯开路,房梁檐角红绸锦缎妆点,窗牖绣双喜,一派喜气洋洋景象。
“红笼灯挂歪了,赶紧往左边挪一点点。”
“这儿?”
“不对不对,再挪一下!”
府邸的人忙里忙外,院子内卧房大门紧闭,隔绝外面嘈杂的声音。
沈绵绵懒懒翻动身子,昨夜看账本临子时,今晨便想多赖一阵子床。
刚一动,横在腰间的大手微微收紧,抵在她发顶的下颚不禁蹭了蹭,男子低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再睡会儿。”
绵绵倏然睁大眼睛,仅存一丝困意顷刻间驱散,猛地起身:“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昨夜子时,你入睡之后。”
顾昭掀开眼皮,黝黑深邃的眸底凝聚一层初醒后浅薄的氤氲。经过一年的锤炼,他那清冷淡然的面容掺糅一股锐利的锋芒,然而每每对向她时,眼神刹那间化成一滩绵绵春水。
“你不是说要按规矩行事吗?怎么,两天不到缴械投降了?”
绵绵俯低身,弯如钩月的眸子充满揶揄望着他,一绺长发沿着肩膀处垂落,自然柔顺划过他的锁骨。
“我可记得有人说,大婚前一个月,新人之间是不能见面的。这么快就忘了?”
亲人离世百日内不得举办婚礼,哪怕他们无足轻重,为免绵绵落人于口舌,侯府衰败半年一过,顾昭迫不及待与柳卫商讨和绵绵之间的婚事。
长辈商议敲定好,随即请来媒婆定下吉日,之后一系列繁琐的流程,各种繁文缛节沈绵绵看得瞠目结舌。
古代成亲的规矩好多啊……
顾昭对此极其重视,三书六聘所有细节丁点不落,很多时候都是亲力亲为,力求给她最好的一场婚礼。
陆陆续续准备个月之余,待一切流程落定,媒婆要让形影不离的两人分开一个月,在当地婚礼前夕有一条习俗,新人成亲前是不允许双方见面的。
他起初认真应下,夜里习惯搂着沈绵绵同榻而眠,仅一宿他便难以忍受,不到两日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于是平日一个循规蹈矩,直言正色的男子,在昨夜居然像个流氓地痞,竟做出翻墙而入,不符合他形象的出格举动来。
“前夜你不在身边,我彻夜难以入眠,很不习惯。”
顾昭眉宇紧蹙,搂住她纤瘦的腰肢力道不由加大,语气夹带几分懊恼埋怨,“这破规矩究竟是谁定的。”
沈绵绵低声轻笑起来,晶亮灵动的双眼充满狡黠,“当时我就表态不愿意,是你自个儿态度坚决要分房。”
“前天夜里我一个人睡,发觉还不错,一个人霸占整张床,怎么翻怎么舒服。”
“看来没有我,你仍能睡得很好。”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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