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永璜回头望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像在说一个讲不完的故事。这薄纱般的倏忽和神秘,让她心头像被蹭掉一块。
怎么昨日还当他是一个未成年的单薄少年,今夜一见,却觉他是一位沐在爱情里的青年。一定是荷灯,是烛光,是月,是夜里的湖面,在动,总之,不是心动。叶瑟反复劝自己,两年,只有两年时间。这座宫城与自己的缘分,已时日不多,莫动情。
她终于忍受不了此番折磨,向他嚷了句:“你还要多久,我着急回呢。”双手仍死死堵着耳膜。
永璜心底一沉,原来她不愿陪自己。又见蜡灯已基本燃尽,于是大声回:“你可以听了”,并做出拿开手的姿势,叶瑟这才移开手。
“你看,月下赏桃花,别有闲趣”,永璜忽而发现美景,可一想她要走了,便失落道:“若日后还有机会,我们同赏。”
这话似有告别之意,叶瑟说“好”便转身离开。
“且慢”,永璜欲言又止,转身从树上折下一枝桃花,“谢谢你来”,想为她空空如也的发髻簪上,又觉不妥,于是转递她手中,遥指她发簪,“你自己来,我帮你看簪没簪歪。”
叶瑟羞涩地接过,然后往发间随意那么一插,犟嘴道:“就是要歪着才好看。”
永璜一番注视,心底又一阵悸动,羞赧低头“怎样都好看”,说罢不等道别,转身便走了。
回永和宫,叶瑟一路走得极慢,心情复杂。满面羞色地推开门,却见皇上独坐茶几,自斟自饮。
“皇上,你怎么在?”
“那你怎么不在?”
叶瑟一听,心内一惊,无一字可答。尚不足两个时辰,皇上怎么便折返。原来,太后嫌舟车劳顿,便将地点由西苑改为城内小戏台,因怕永璜心伤,烟花也取消了。如此,听了一折戏,便散了。
“心悸得厉害,不能赏戏,却能瞎逛?”皇上语气尽是厉色。
“臣妾,臣妾透透气,觉得舒坦不少,便在御花园坐了会。”
“你一个人倒颇有雅致,还为自己簪朵花?”
叶瑟一阵惊悸,慌忙摸索下那枝桃花,“皇上若觉不好看,臣妾,臣妾便不戴。”
皇上不再听她解释,起身向外走,临出门,回头一句:“你若真不愿朕来,朕并非不可遂你愿,以后不来便是。只是,你也不必骗朕。朕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子,不要成为那一种。”
叶瑟理亏,低头不敢再辩解。皇上一脚踏出门,复回头,面无喜悲:“知道朕为何知你骗朕么?”
叶瑟一颗心紧绷得简直断裂,难道是少年湖边放灯之事暴露,那他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闻皇上一句“你陪朕去看戏时,穿得可不是这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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