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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启二年,农历八月二十六,辰时。  三人早早起来,在阁楼外等待武初容。  元助见望晨脸色暗沉,便问:“向同学,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顾青森说:“什么呀?我看她是闲过头了。我们昨天一整天都在扎马步、挑水跑步。晚上还要看那些文言文。好在我是看港剧的,不然还真看不懂繁体字呢!起初我还能安慰自己说:穿越了,很爽的。现在看来还不如去上学呢。”  望晨问:“容姐姐真的带你们去修炼了?”  元助说:“可不是吗?我们稍有一点放松,她就施法把我们吊起来。不练都不行啊。”  望晨说:“我没事,只是事情太多了,我待会有空再告诉你们。”  此时,武初容喊道:“你们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练法必先习武,习武必先强其筋骨发肤。他们三人一早上都在挑水、跑步、扎马步等一系列强力训练中,好不容易等到午饭时间,三人才得以休息。  三人吃过午饭后,便悄悄聚在桃花树下。  顾青森问:“容姐姐说回去的关键在于你。”  望晨疑惑地问:“我?”  元助说:“对啊,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说吗?”  随后,望晨便将昨天自己的身世告诉他们。顾青森、元助听完后,傻愣了许久。  顾青森暗暗道:“怪不得,穿越那天你这么镇定,原来是。。。”元助推了推他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望晨说:“其实,我不想对你们说的。但是我觉得对不住你们。本来应该只有我来这里,但若不是我叫了那一声,你们就不会来到这里。”  顾青森和元助相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青森说:“其实这跟你没关系啦。你叫不叫,我们都是要过来捡树枝的,也是要掉洞里。不怪谁,就怪这天。”  元助附和着:“是啊,向同学,你不要太自责。”  望晨看着他们,眨了眨眼,说:“你们叫我望晨就可以了。”  元助笑说:“那你就叫我元助。”  元助推了推顾青森的手臂,顾青森愣了一下,便说:“那,你叫我,青,森,吧。”  元助拍了拍望晨的肩,说:“咱们仨真有缘,不是吗?一起来到了这里,往后我们相互扶持,一起修炼,肯定可以回去的。”  望晨却问:“回去?”  青森说:“是啊。望晨,你虽然是这里的人,但你毕竟是生活在现代。你还是要回去的。”  望晨有些疑惑,说:“这个?”  然后,青森和元助也告诉望晨他们的家庭背景。元助打小便只是他母亲独自抚养,幸得其母精明能干,家境也算优渥。而顾青森家庭虽富足,但其父母常外出不在家,是他外婆一手带大他的。  望晨感叹说:“原来人人都有苦处。谢谢你们,跟我分享你们的故事。”  元助说:“望晨,都是朋友,客气啥?”  “朋友?”望晨、青森同时问道。“怎么快了?”  元助笑说:“你们真傻,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会是,说不定会有比朋友更深的感情呢!”  青森看着傻笑的元助,撇了撇嘴。而望晨脑中回荡着“朋友”一词,想到:朋友?我也可以有朋友?此时,武初容正远远地走来,说:“你们仨在这呢,找的我好苦。起来,修炼去!”  三人又得再次起身训练。    晚饭过后,三人在白柰子的监督下阅读古书。白柰子见青森、元助看不懂又觉乏累,便让他们先休息,独留望晨,并教授其吹笛。  当熟悉的笛声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却断断续续,音律不齐。  望晨颇为消沉,白柰子摸着她的手,笑说:“慢慢来,不急。”  望晨很想说“这句话,我母亲也说过。”,但只能强忍咽下。她笑着点点头,说:“知道了,师父。”  白柰子拿出一本《山海经》 递给望晨。  望晨眼前一亮,立马想起当年自己与母亲一起看这书的情境。自母亲死后,她就再没看过了。望晨的手微微颤着,接过书本,慢慢翻看着。  望晨问:“世上的书千千万,你为何偏拿这本?”  白柰子笑说:“近来,我正好在重温此书。便顺手拿来了,也不知为何。”  望晨偷偷看了一眼白柰子,又问:“那你最喜欢哪个故事?”  白柰子平静地说:“夸父逐日。”  这不也是我最喜欢的吗?望晨心想,惊喜至极,追问:“那你知道夸父何为逐日?”  白柰子轻轻一笑,说:“你好奇怪,明明如此惊讶,却不问我为何喜欢。”  望晨也笑了,说:“想必你会说不知道吧。”  白柰子微微一怔,复而一笑,说:“《山海经》里并未说夸父为何逐日,一些后人说夸父是为了给人类带来光明和温暖,而去逐日,撷取太阳上的火种。”  望晨单手托腮,说:“那不就是跟普罗米修斯一样。额,就是一个来自西方神话里的神。”  白柰子不予理会,只思索着说:“如果他追逐的不是火种,而是其他东西呢?如果他成功了,这人间又会是什么样呢?”  望晨问:“师父,是觉得夸父做得不对吗?”  白柰子沉浸在自身思绪中,说:“对?错?”  望晨疑惑地眨了眨眼,说:“其实这只是猜测而已,夸父说不定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在逐日之路上跑着,跑着跑着就死了。不过他却不后悔,因为他与大地融为一体,永生朝着心念的太阳,受着红日的烈焰。”  闻及“死亡” 白柰子才回过神来,说:“今晚就到这吧,小孩子太晚睡,可长不高哦。”  望晨便点点头,然后回身上床躺着。她看向白柰子,问:“师父不睡觉吗?你已经两天没睡了。”  白柰子笑说:“近来事情较多。”  “是不是因为我睡了你的床?”望晨起身说,“那我还是去。。。。。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白柰子看着望晨许久,后才答应。白柰子便宽衣上床,与望晨同眠。  木床并不大,望晨能清晰地听到白柰子的呼吸声,感触到她的体温,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种种感觉交杂丛生,在望晨心房滋生蔓延。  “快睡吧,夜深了。”白柰子说完,便闭上了眼。  望晨回复了一声“嗯。” 就转过身,背对白柰子。良久,她无法入睡。然后她就又转过身,正对白柰子,直直地盯着她的侧脸。  “就这样,她看了一夜。” 白柰子这样想着。    在接下来的四个月中,武初容教导有方,因材施教。三人初成大器。  元助擅长护身医疗法术,可在战斗中为同伴提供防护和强化身体。此外,他还要读医书,训平常医术。青森得白柰子赠予的莫邪剑,重点训练其近身攻击,但由于青森懒怠,故勉为中乘。  望晨极勤奋又聪颖,加之天资优异。三人中独她法术最高,远近攻击皆佳,武功上乘。但仍欠缺火候,未能领会其千年冰瓶诀窍,尚未有武器。  在这段时间里,身处异界的三小孩同吃同住同练,相互扶持,熟络非常。白柰子为缓解他们的相思之痛,建议望晨要常常带着他们打闹,如放纸鸢、踏青、烧烤、荡秋千等等。一来二去,三人已渐渐有了姐弟情谊。  而青森、元助虽时有思念亲人之痛,胜有武初容、白柰子和望晨开导、照料,两人也终于慢慢适应了此处生活。   另一面,望晨虽极力耐住不将白柰子当作母亲,奈何两人日夜相对,一同寝食。白柰子温良情切,又亲授琴棋书画,胜似母亲。熟惯了白柰子的望晨渐渐放下戒备。两人共阅浩瀚文集,同赏日月星辰。在耳鬓厮磨、轻偎低傍的之中,两人习性相近,心灵渐通,情意更绵。  外有好友,内有良师,愉悦优渥的生活一扫望晨的心头之霾。她重现旧时开朗性子,身体也不再瘦弱,养的愈发粉雕玉琢,伶俐可喜。     空启二年,农历十二月二十日。  虽是腊月,但仙岛气候仍是温暖。银白的河面波光粼粼,河水带着殷红的桃花瓣流向远方。  三小孩正站立在河中央捉鱼。  望晨说:“我们说好啦,谁都不能用法术,看谁捉的鱼多!”  青森说:“这还不简单,我肯定最多!唉,你说这会不会是神仙鱼,吃了是不是长生不老啊?”  望晨哈哈大笑。  元助却道:“捉了一天了,累死我了。临近年关,容姐姐自是忙些,还以可以休息一下呢,谁知还是那样。我先把鱼拿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吧。”说完便回身,抱起河岸上的鱼,回楼阁去了。  此时,青森在旁看着望晨。望晨个头较青森略高,她脸面粉嫩可爱,双瞳耀星,别有一番风流。  青森看着看着,不觉就呆住了。望晨见状便问:“青森,你看什么呢?”  青森回过神,假装不在意地说:“嗯,那个,我发现那个,你两只耳朵长得不一样。”  望晨连忙照了照水镜,说道:“唉,还真是。我一直都没发现。谢谢你,青森。”  青森说:“这有什么好谢的。” 望晨却回过头,细细打量着青森,弄得他涨红了脸,问:“你看什么呢?”  望晨说:“我也看看你的耳朵是不是也不一样。”  青森连忙捂住双耳,并跑开说:“我两只耳朵长得一样,不用看了。”  望晨追上,说:“看一下嘛。小气。”两人便打闹追逐起来。  不一会儿,元助就边跑边喊着:“容姐姐来了!”  此时,武初容已经走近,说:“上次是剪发,这次是捉鱼,看来你们偷懒的法子多着呢!”  三人都羞愧沉默,直愣愣地站着。  武初容偷笑着,说:“现在我有一考试,看看你们功力几何。” 然后她拿出一个锦囊,“在一炷香时间内,你们能拿到我手中的锦囊,为之胜利。”     考试马上开始。  武初容已经站立于水面上,岸边也已燃起炷香。时间紧迫,三人默契地相望一眼。望晨随即用“爆破法术”引爆水面。青森飞来水面,趁着水柱飞溅接近武初容。武初容一个闪身,避开青森之剑。青森还未回头,武初容就要在其背点穴。元助立马施予青森防护,青森回身继续攻击武初容,可惜剑术未精,皆一一被对方化解。望晨也站立水面,协助青森,一旁施加爆破、光束攻击,武初容也都一一防护。  同时,元助便远程向其输入法力,助青森攻击力更强。青森右手持剑向武初容肩处砍去,她上身一歪,左手趁机在青森胸前点了穴。眼见青森倒下,望晨跑去扶着青森,拿到空中的莫邪剑,继续攻击武初容,一边解开青森穴位。  望晨剑术精湛,配合青森法术攻击,两人与武初容难分难解。武初容一直在拉开与望晨距离,并用法术攻击望晨。望晨则一直逼近武初容,躲避攻击或元助施加防护。  却见武初容说道:“桃花阵!” 她双手运力,将岸上的桃花瓣集于身前,用力向望晨一推,那瞬间变得锋利的数万花瓣涌向望晨。元助拼命施法帮望晨抵挡住攻击。武初容用力益猛,元助和望晨撑不住,双双被弹回岸上。  武初容说:“别人的武器终究不顺手,何不用自己的。”  望晨知道自己尚未能开启千年冰瓶,所以赤手空拳地上来与武初容斗武。奈何武初容不擅武功,面对望晨快速精准的攻击竟有些吃力,每每差点就让望晨能拿到她腰间的锦囊。此时,青森捡起莫邪剑,朝望晨扔去,望晨一把接住剑。  武初容说:“怎么?还是要用别人的武器?”   望晨却不语,左手执剑,朝她奔来。望晨剑锋一点水,用力一挥剑,一滴水飞溅向武初容。武初容眼睛一瞪,暗中施力,水滴当即炸裂。  趁此空当,望晨靠近武初容,两人近身打斗一会儿后,望晨见武初容略有放松,在近处,用剑光闪刺武初容的双眼。武初容下意识地一闭眼,望晨就已夺其锦囊。  三人随即欢呼,武初容也淡然一笑。  望晨对武初容说:“名师出高徒,我们能有今天,还得多谢容姐姐。”  武初容用单手捏了捏望晨的脸,说:“那你要快点会用那千年冰瓶,一来不致于浪费如此好的武器,二来你的功力必定大有进益。”  望晨笑说:“谨遵容姐姐教诲。”  青森问:“容姐姐,我们赢了,可有奖励?”  武初容笑说:“看锦囊。”   望晨连忙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字条,大意是元旦放假。  青森大叫道:“终于放假了。”  武初容说:“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想去蓬莱前宫看看吗?元旦那天我就带你们去看看。不过你们一定要说是我侄子侄女,是凡间带来的。关于这里的一切都要封口。”  元助说:“容姐姐提醒多次,我们都记着呢。话说,容姐姐不回家吗?那些修炼的人也不回家吗?”  武初容说:“有人回,有人不回,并无规制。不过还没到元旦,你们还是要训练。”  “啊。。。”三人哀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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