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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玉和萧宸喧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方才不可置信地道:“你真不知道?”    萧宸喧皱着眉头,疑惑道:“我该知道吗?”    怀玉更加疑惑了:“你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萧宸喧捺下唇角,不说话了,再说下去,两人像是在说大段的绕口令般,七绕八弯的,不仅没营养,又浪费时间。    怀玉稳了稳神,方小心翼翼地问:“你成亲前,娘亲什么也没和你说吗?”    萧宸喧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道:“娘说我还小,你便更是了,反正现在我们要分房睡,我又要忙着学业上的事,索性等大点了再说。”    怀玉终于懂了,萧宸喧没有通房丫鬟,萧夫人又不与他说这些,偏生自己也没这个好奇心,他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了。    萧宸喧道:“阿玉出阁前,岳母想必说了好些吧?女孩子出阁,做娘亲的总归是放心不下的,哪想到现在反让我闹了笑话了。”    怀玉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了回去。    晚间照例两人洗漱完便分开了,天冷得很,萧宸喧也实在没这个精气神冷冻冻地坐上大半夜,也早早地上床睡了。却不知是不是因平日里习惯着晚睡,躺上床许久了,他还没有睡意,直直瞪着浓浓的夜色,感到自己的四肢一点点地泛起了冷意。    萧宸喧倒是羡慕起了怀玉的体质,他的四肢总存不住热,即使是窝在用汤婆子捂过的被子里,只要时间久了,他也暖不起来。不像怀玉,手暖烘烘的,又柔软,像是陷进了一个铺满绸缎的暖窝里,让他不住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冬天里,阿璎尤其喜欢和我睡觉,说抱着我和抱着个暖炉似的,十分惬意。”    萧宸喧想到怀玉这句带着些许得意的话,暗自想着,也觉得会十分惬意。他将铺在床上的被子往身上拢了拢,团了起来,蜷缩着,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萧宸喧却是起迟了,怀玉让悯春来叫他时,萧宸喧还未下床,他披散着头发,咬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悯春贴着门叫了他两三声,萧宸喧才回过神来,他的神色却在那一刻更加紧绷了。    悯春疑惑道:“公子可是身上不爽利,不耐起身?”    “没。”萧宸喧小声道,“悯春,你先伺候阿玉去吃早膳,过会儿再来一趟,悄悄地来,千万不要惊动旁人。”    悯春虽不大明白,但萧宸喧既然吩咐了,也只得照办。    萧宸喧支着耳朵听悯春远去了后,方哭丧着脸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用完早膳后,悯春才姗姗归来,萧夫人忙道:“宸喧可是身上不舒服?需要请大夫吗?”    悯春看了眼怀玉,尽量镇定着神色摇了摇头,道:“公子说是昨日看书看累了,有点受凉罢了,无需用药,好好休息会儿便好了。”    萧夫人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和刘姨娘道:“这孩子都快要去学堂了,临了还生病了,怎么才叫人放心得下呢。”    刘姨娘脸上笑意淡淡地安慰着萧夫人,萧宸昱早萧宸喧两日便要离家了,她虽是个姨娘,没什么资格,但到底是亲生的孩子,终归还是要担忧发愁好一阵子。    怀玉起身道:“娘,我去看看宸喧。”    萧夫人点头应允了,怀玉叫悯春端上热好的粥,陪着自己去了萧宸喧的房间。路上,悯春见人少了,方才和怀玉咬了耳朵说了原委,怀玉讶然地望着通红着脸的悯春,悯春声音小小的:“奶奶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怀玉道:“这也是常事,哪有男孩不会……”她止住了话头,想起了萧宸喧极其脆弱的脸皮子,终于有了点良心不打算开他顽笑了。怀玉到底是养过云追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萧宸喧是头一回,受了惊吓也是应该的。    怀玉道:“我进去吧,你找个屋子坐着休息下,吃点热茶。”说着便接过来悯春的粥,敲了门后便推了进去。    萧宸喧早已穿得齐整坐在床边,抱着膝盖,望着新换上的床单,目光有些呆滞,脸皮却不用怀玉开口,早就是通红一片。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好半晌,才噫了声。    怀玉叫他:“吃早膳了,你这坐着发什么呆?”    萧宸喧冷不丁地受了惊吓,差点从床榻上摔了下来,见是怀玉来了,忙膝盖并着膝盖,乖乖地坐好,掩饰般地垂着头目光望向了自己的脚尖,脸上的绯色却慢慢地绕上了耳朵,渗下了脖颈。    怀玉似是未察,又催他吃粥。    萧宸喧扭扭捏捏的:“你放在那吧,我过会儿再吃,你先走吧。”    怀玉不动:“粥要冷了,仔细伤胃。”    “嗯,我知道。”所以,你赶紧走吧。    怀玉道:“萧宸喧,你脸这么红,怕是发烧了,怪到今日起不来身,我赶紧着人去请大夫来。”    “没,没。”萧宸喧忙道,“没呢,就是它自己红起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要请大夫。”    怀玉看着他,萧宸喧却自始自终都不敢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在躲什么。    她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是这个样子。”怀玉走到了萧宸喧的面前,蹲了下来,手按上萧宸喧的膝盖。    哪知萧宸喧像是受了惊吓般,一抖膝盖,怀玉便顺势往地上一坐,轻轻“呀”了声,而后抬眼冷冷地看着萧宸喧。萧宸喧没想到只是这一下竟然让怀玉摔在地上,忙不迭地扶怀玉起身,怀玉躲了两下,哼哼着:“你不是连看也不肯看我吗?”    “不是……”    “那别碰我啊。”    “不,不是……”    “不是什么啊。”怀玉瞪着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我……我……”萧宸喧束手无措地望着怀玉,从他漆黑的目光里,清晰地倒映出怀玉的人影。    怀玉抬起手,道:“愣着做什么?地上冷啊,快扶我起来。”    “哦,哦,好。”虽然不解方才还在闹脾气的怀玉怎么忽然软下了态度,但萧宸喧想到地上凉,忙不迭地把手扶在怀玉的手腕上,要拉她起身。    怀玉轻笑:“太呆了。”    萧宸喧尚未反应过来,怀玉忽然轻轻从萧宸喧的手里挣了出来,反而搭上了萧宸喧的腰,怀玉叹了声,捏了捏腰侧的肉,道:“好细啊,你看看你这小身板。”    萧宸喧的身子僵住了,他由着怀玉钻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双手在自己的腰侧里作威作福,掐着捏着,玩得不亦乐乎。头从他的怀里抬了起来,亮晶晶的一双眼含着得逞之后的笑意。    “我……你……”萧宸喧的喉结滚动,条件反射想要后退一步,但脚后跟磕到了床板,他才想起自己本身便是没了退路。    怀玉道:“这感觉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比梦里的软,也比梦里的香,萧宸喧动了动唇,却说不出口,只是倔强地抿起了唇角,撇开了头,掩饰住目光中的狼狈不堪。    “你看我呀,萧宸喧。”怀玉看着他,萧宸喧的脖颈□□地僵着。    “宸喧?”怀玉歪着头,“夫君?”    萧宸喧的身子轻轻地颤了颤。    “夫君,抱抱我嘛。”怀玉捏着嗓子说话,尾音带着作怪般地笑意。    萧宸喧的手还是不敢动,僵着身子,道:“阿玉,你,你先让让,我那个……额,得要去抄下书。”    “抄书?抄什么书?”    “《清心经》。”萧宸喧嘶了声,道,“阿玉,你的手,放好,别乱动。”    “我动哪了?”怀玉又在他的腰侧掐了一把,“你连抱都不肯抱我呢,还不让我摸摸?”    “不是,很奇怪啊,这里,你不要摸这里。”萧宸喧抖着音,颤颤地道。    怀玉愣了一下,她是差点被现在的萧宸喧给骗了,萧宸喧的腰侧的确是不能随便碰的。怀玉讪讪地将手往上挪了一寸,道:“好了,那现在呢?”    “嗯,还是怪怪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萧宸喧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了。    和牵手不同,拥抱是一种身体极其契合的举动,两人最脆弱的地方,为对方相互坦诚着,是一种最卑微的示好。萧宸喧的手慢慢搭上了怀玉的腰侧,怀玉笑了一下,才想要说话,那天雪夜的记忆忽然从最深处钻了出来,刀,血液,以及倒下的萧宸喧。    她脸色一变,虽然极力克制着,但仍然无法压抑住涌上嗓眼的恶心感。她的手攀在萧宸喧的肩膀上,身子却不住地往下滑,萧宸喧下意识地想拉她,却被怀玉真心实意的抗拒给挣脱开了。  萧宸喧蹲下身子,看着怀玉的脸色,面露担忧:“怎么了?忽然脸色这么差?”    怀玉捂着脸,不让他看,又或者,是不想看到他的脸,道:“没事,只是有些恶心罢了,粥快凉了,你喝去吧。”    萧宸喧担心她,不肯离开,反而是怀玉推了他一把,他才无奈地走了,怀玉闷着声,道:“宸喧,没什么好害羞的,都是正常的。”    萧宸喧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了一跤。    怀玉将头轻轻地靠在了床板,低头看自己的手,明明是干干净净的,方才那一瞬,她却分明感受到了黏稠,鼻尖处若有似无地飘了几缕血腥的味道。    她知道一切都不过是错觉,却不能坦然。    萧宸喧看着怀玉,舀着粥慢慢地喝,睫毛下垂,一片剪羽下,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怀玉蹲了半晌后,才扶着床板站了起来,她蹲得久了些,腿麻了,只能呲牙咧嘴地伸直了腿,等着慢慢缓过劲来。萧宸喧立刻放下勺子,道:“可是腿麻了?我扶着你,脚撑在地上,来回走走便好了。”    怀玉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会儿,道:“我坐一下就好了,哦,对了,娘方才还问起过你的身子,你快去她面前转一转,叫她安心些。”    萧宸喧愣了愣,道:“好。”过了会儿又道,“我叫悯春过来。”    “嗯。”怀玉点了点头。    怀玉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但她再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前,的确不想与萧宸喧待在一块儿,便也暂且随着他去了。    直到晚饭过后,连萧夫人都察觉到了萧宸喧的低落,她也不可能察觉不到,萧宸喧近日心情一直都出奇的好,嘴角无时无刻都翘着,她看着欢喜,也任着小两口待在一处培养感情。虽则萧宸喧也不过恢复了往日一本正经的模样,但两厢对比之下,便衬得萧宸喧今日的心情格外得差,萧夫人旁敲侧击地问了怀玉两人可是闹了矛盾,怀玉想了想,摇了摇头,只是饭后还是去了萧宸喧的书房。    萧宸喧端着本书坐在榻上看着,怀玉本想退出来,结果错眼一看,立时瞪大了眼睛,实在想不到萧宸喧竟然在看《牡丹亭》。    萧宸喧有些讪讪,一本书藏着也不是,合上也不是,只能捧着,咳嗽了两声,装腔作势般,道:“有事吗?我还要看书。”    怀玉将门合上,唯恐被萧正廷或者萧夫人听了去,低下声音道:“你看这个做什么?仔细父亲娘亲看到了,要说你。”    萧宸喧道:“没什么,我本业是不会耽误的,只是看看而已,唔,我毕竟也有些知识是欠缺的,总要想着补一补。”    怀玉的嘴角抽了抽,她走过去,抽了萧宸喧手里的书,道:“你看这个,不如直接看词呢,所谓淫/词/艳/曲,自然有它们的用处。”    萧宸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怀玉笑眯眯地望着他:“你又一首都没有念过?”    萧宸喧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怀玉便带了些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念一首给你听听?”她站在萧宸喧的背后,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轻吐气息,软着嗓音,果然念了一首,“花明月暗笼轻雾,今朝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萧宸喧咣得一声,险些将手里的书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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