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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北京城茶馆酒肆最热闹的话题,上至高官,下至走夫小贩,不再狭隘的议论哪家漂亮小姐在哪儿赏花,去哪儿可以一睹其美丽的芳容。而是广泛地谈论哪家的秀女漂亮,哪家的秀女婀娜,哪家的秀女书画好,哪家的秀女贤惠。  皇上选秀女,普天同庆,大街小巷,原本就热闹的北京城更是热闹非凡。    昔月突见前方喧闹,众人嚷嚷着送官,送官。蹙眉,挤到最前方,见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在人群显得鹤立鸡群,皮肤如雪山巅峰高洁不染尘俗的雪莲,眸子像雪山融化了的雪水,在拥嚷的凡尘中,遗世独立,不染一点尘埃。身旁美丽的红颜知己面含微笑,仪态万千,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静站如浮莲,莲步款款如春花。  除了二人外,还有一个被打得鼻青面肿的少年最为显眼,五官渗出丝丝嫣红的血迹,一身粗布衫,补着密密麻麻的补丁,用麻绳五花大绑,嘴里被塞了麻布,面如死灰。    昔月脑袋如同轰鸣,忙稳住心神,向旁边看热闹的一位大娘打听,发生了何事?大娘许是看了很久的热闹,把事情一般无二地热情告知。简单来说就是大咸鱼偷了那位公子的玉佩,被他的仆从捉住了,打得鼻青脸肿,险些害人被昔月认出。  乡亲们看不惯这些肖小之辈,闹着要送官。  昔月想起家中的鱼大娘,若是大咸鱼送官了,她肯定活不成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    瞧着那位公子哥儿衣着华贵,长得潇洒,昔月只能赌一把,深呼气一番,壮大自己的胆子,往前雄气赳赳地走几步。围观的百姓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喧哗,静静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  大咸鱼忽然抬起眼皮子,沉寂了的眸子闪过异彩,静静地看着昔月一步一步走进他的世界。    昔月直接忽视大咸鱼直白的目光,诚恳地跪在潇洒的公子哥儿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几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楚楚可怜的柔弱美人让众人心肠柔软了半截。昔月抽泣道:“求公子大发慈悲,放过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一条活路吧。”  公子哥儿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好奇地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不问他们如何走投无路,颇为惊讶地指着大咸鱼,问道:“这是你夫婿?”  昔月一愣,满肚子的委屈和艰苦都酝酿好了,可没机会发挥,淡淡地抛出两个字:“不是。”    公子哥儿环胸,瞧着两个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面庞,有几分贵族痞气:“那他可是你的亲人?”  “不是。”昔月柔柔地道,确实是打亲情牌,可她不是女主角。    公子哥儿一脸被戏弄的样子,颇为不爽道:“既然你们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求我。”闹着玩儿吗?  见公子哥儿不按寻常套路出牌,也没有发怒,平易近人。昔月心生好感,又抽泣了几声:“公子可愿随我去一个地方,若是去了,公子仍要捉他去官府,我无话可说,若是公子要捉我去官府,我也认了。”    公子哥儿看向身旁的女子,他无聊得很,去去也无妨,可美人在旁,总要问问美人的意思。美丽的女子笑着点点头,她也无聊得很。  公子哥儿眸光一亮,笑说:“好,我随你去一趟。”    昔月磕了个头,柔柔弱弱地喊了句多谢。没想到他们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定是个好心肠的公子哥儿,无论他们心里是如何想,昔月对他们的好感度是“蹭蹭蹭”地上升。  公子哥的仆从压着大咸鱼,几人步行而行,幸好离大咸鱼的家离得不远,走得不快不慢,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喧闹的众人见事情的发展不一样了,颇感兴趣地跟着,凑看热闹。奈何公子哥儿不乐意,俊脸一黑,压着大咸鱼的两个仆从,凶神恶煞地一瞪,小老百姓们纷纷做鸟散状。    大胡同边的一间四面围墙,组成一间的陋室。满屋子的药味从小破门钻出,鱼大娘见心心念念的儿子被人压着归来,满身的伤痕,恨不得这些伤痕是长在自己身子,掀开破烂的被褥,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边咳嗽哭喊着,便爬出门跪地磕头。  饶是公子哥儿见多了悲欢离合,此刻也不由得有几分伤感与感慨,手一挥,随从们放开了大咸鱼。大咸鱼扑进屋子,跪地抱着老娘,母子两人泣泪涟涟,悲苦交加。    公子哥儿与旁边美丽的红颜知己相视一眼,人总是可怜弱者,他们的眸子也含着同情和怜悯。昔月握紧拳头,心里放松了片刻,还好大咸鱼会挑人偷东西,挑了个心地还不错的人,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公子哥儿没让昔月失望,掏出折扇,风度翩翩地扇走热气,笑道:“姑娘,这个慈悲心我今儿个是发了。”  昔月感激道:“多谢这位公子。”    大咸鱼感激地抬头盯着昔月,眼眶的泪还挂着,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公子哥儿看着眼里,爽朗一笑:“你这个姑娘有意思,我叫十三,姑娘大名是什么还望告知,免得在街上碰见了,我喊一声‘喂’,你心里不高兴。”  昔月爽朗一笑:“十三唤我昔月即可。”  十三的红颜知己一愣,有几分愕然,京城人无人不知的十三爷,她居然不知道:“你不认识我们?”  昔月耸耸肩,脸上的笑依旧灿烂:“既然不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不是人人皆知,实属正常。”  十三给昔月比了个大拇指,握住旁边红颜知己的手,眸子有几分赞赏:“那就后会有期。”  昔月虽女儿装扮,学着男子作揖:“后会有期。”    一辆马车呼啸而来,又如同踏着清风缓缓而停。  十三的两个仆从从车辕落地,下了马车,当起了垫脚石,让十三他们上马车。  一会儿,银色的铃铛叮当响,马车又呼啸而去。  昔月撇撇嘴,这个十三自己有手有脚,还让别人做踏脚石,真是太可恶了,对他的好感顿时一扫而空。    大咸鱼没想到还能死里逃生,又愣了片刻,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雕刻成的一条讨喜的小锦鲤,浑然天成,把玉佩递给昔月,不好意思地说道:“是那个公子的”。  昔月咬牙:“你怎么不早说?”急忙追赶上去。可是她的腿再快,也抵不过骏马的四条腿腿和几个制作精细打造的马车轱辘。气喘吁吁地挨着墙,觉得还是抄小路最好。拔腿就跑,左拐右拐,绕来绕去,突见前面有几株桃花,卯足了劲儿兴奋地冲向前。  昔月见十三的马车在后,正想冲出去拦着。    突听骏马斯鸣,昔月定睛一眼,眼前一人骑着骏马,温暖的阳光打在马儿与马背上的人身上,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马背上的人神色宁静安详,黑色的粗辫子如同在风中狂舞,美丽的丹凤眸子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弯成微笑的弧度,让人想一亲芳泽。  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阴柔邪魅的俊脸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一双丹凤眼如细细的碎星,桃花飘落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发上,如此的美丽,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昔月一眼认出马背上的男子,捂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喃喃地笑道:“是九阿哥。”  家里的画卷里的他虽美,仍不及马背上的他半分。    马只停留了一刻,马背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马鞭扬起,一声令下,马儿听从主人命令继续撒腿狂奔。  昔月的眸子舍不得从他消失的背影移开,直到马儿与马背上的人都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方才如梦初醒,一声欢呼,玉手高高举起,一时得意忘形竟把手中的玉佩抛高,十三的马车从昔月眼前呼啸而过。  昔月呆呆地看了一眼马车,又呆呆地看了一眼头顶挂在桃花枝梢上的晶莹剔透的鲤鱼玉佩。几多粉嫩的花瓣从昔月头顶缓缓飘落昔月脚尖。  可玉佩就是堪堪地挂在桃花枝杈上,轻轻晃荡着,就是不肯下来。  昔月冲着十三的马车厢后呼喊:“十三。”  马车绝尘而去,没有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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