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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嘴里喝着燕窝粥,享受着丫鬟布菜的昔月,中午就是喝着小米粥,啃着窝窝头,三五知己围在一堆,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虽不是最好吃,却是极为难得。  饭还没吃完,绘雪就寻了过来,三狗子姐姐长,姐姐短地唤她,还热心客气讨好地把绘雪拉进屋,绘雪禁不住他的热情,只得进屋,向昔月行礼,说明了来意。    昔月咬了一口窝窝头,才抬眸,看的不是绘雪,是旁边的三狗子,三狗子呵呵直笑,丝毫不恼,大大方方地让众人探究。男人都要娶媳妇,讨好媳妇家人怎么了?  昔月又咬了一口窝窝头,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绘雪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昔月一眼,见她没有让自己留下,松了一口气;却也是因为不让自己留下,有些沮丧。她把心头乱七八糟的心事赶跑,欠身告退。  三狗子轻推了一把昔月:“你怎么让她走了?”他还没献完殷勤呢!    昔月给饭团使个眼色,饭团立刻会意,咽下嘴巴最后一口窝窝头,对三狗子挤眉弄眼,笑得跟个二百五般:“三哥,你不是看上人家妹妹了吗,怎么又瞧上姐姐了?”  三狗子纵使脸皮再厚,也是个朴实忠厚的人,脸上不禁一红,歪坐在椅子,扮做聋哑人。    昔月粥足窝窝头饱后,打了个饱嗝,看了一眼熟睡的大娘,见她蜡黄的脸色中带着红润,不禁露出微笑,告辞了众人。  饭团起身相送,被三狗子一把拉下了座位,给了他一百白眼,人家男男女女的事儿,你个小破孩掺和什么。大咸鱼眸子低敛,一言不发,起身穿过了窄窄的门。    昔月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脚尖,黄色的裙裾轻轻摆动,梳理整齐的几丝云鬓在刚刚打闹时,掉了出来,轻轻摇晃。蓦然回首,神情严肃,双手紧紧握住:“若是有事一定要找我,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大咸鱼憨厚的脸染上了笑意:“好。”  昔月展颜儿笑,如同在艳阳下灼灼盛开的太阳花。    昔月寻找记忆,找到了那间当铺,昔月拿出一张当票和五十两银子,递给掌柜:“掌柜的,赎东西了。”  掌柜两撇八字胡须一抖一抖,面色不愉,仍强笑,讨好地道:“姑娘,那块玉佩成色不佳,我做的都是亏本生意,昨日见有一个大爷出高价看上了,我都不愿意。结果,他又磕头又喊爷爷,说为了家里的婆娘。我看他这个情种一片痴心,就……勉强把玉佩给卖了。”  昔月怒瞪他,掌柜越发心虚,挤出两滴眼泪,手指滑过八字须,一脸的痛心疾首,从低下的抽屉掏了一会儿:“这是五十两银子,就当做是我补偿给姑娘的。”把手中的五十两连同昔月递给他的五十两一同推给她。    “你……”昔月气得胸口起伏,商人向来维护自己的信誉,若是没有维护,定是利益驱使。昔月拍拍自己的脑袋,定是上了这黑心掌柜的当了。  掌柜仍是一脸的伤心,劝道:“姑娘,你当初可是求着我当的玉,我吃了很大的亏,冒了很大的风险,可看在你对朋友一片真心,我如何不动容,就让你当了。说是有期限的,可是这小孩家的玩意,也不值钱,想着你占了便宜,怎么也不会再来,就……姑娘,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他又把柜台前面的一百两,推到昔月手边,继续说:“你走吧。”  昔月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好你个黑心掌柜,居然诓骗我,看我不砸了你的招牌,快拿我的玉佩来。”    掌柜委屈连连,说着孔子仁义,乐于助人的大道理,还半埋怨半抱怨,佛心都被感动了,你这铁石心肠的姑娘怎么不通融。仿佛昔月再不走就不是人是畜生一般。  昔月不跟他废话,攀过柜台,揪住掌柜的衣领子,抬手就是一拳,打得他龇牙咧嘴,门牙松动,连连喊疼,叫爹妈。又把他随意丢在一边自己去翻箱倒柜,掌柜顾不得自己多疼,连忙阻止她,昔月扬扬看似秀气的拳头。    掌柜吓得退后了两步,壮大胆子,怒喝:“哪里来的臭丫头,居然敢到你爷爷的铺子里闹,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是谁?”摆了个‘雄姿’,僵硬着,瞪着她,见这个丫头不把自己当回事,黑着脸,拍拍手心,蓝色的后帘子钻出几个虎背熊腰的打手。  昔月愣了一下,她双拳难敌四方,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以理服人:“你是个生意人,如此不讲信誉,恐怕不会有人来光顾。”  掌柜单薄消瘦的身躯在众大手中间形成了‘众月拱星’,他撸一下自己的八字眉,得意得拿出当票,在手中扬扬:“姑娘,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让人‘请’出去呢?”  昔月气极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这挨千刀的混账东西。    “掌柜如此行事,只怕不当。”  昔月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如百灵鸟的甜美声音,回头,讶异。没想到既然是她,十三身边的红颜知己,那日一面之缘的姑娘。又睁大了眼睛看向门口,幸好没看到十三,不然偷来的玉佩又当了,她就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浓心抿嘴一笑,斥道:“你这丫鬟真是大胆,竟敢拿皇上御赐的给十三阿哥的玉佩典当,你可知,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昔月望了一眼那双如秋波的眸子,了然害怕道:“这都是无良的掌柜干的好事,他才当我五十两,我以为是十三爷骗屋子的小丫鬟的,哪里认得是御赐之物。我是不知者不罪,不像那些知道的人,才会被砍头。”    掌柜被昔月看的那一眼,脖子凉飕飕。忙从身上取出玉佩,再无丝毫的留恋,赶紧把两位姑奶奶送走,唯恐惹祸上身。  昔月接过玉佩,仔细检查,又跟浓心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是我的玉佩吗,怎么赶紧看着不对劲?”  浓心凑过去,紧张盯看:“你可要自己认清楚,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又凝视了一眼掌柜的脖子。  掌柜觉得有人把冰冷的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一朝不慎,人头落地。打了个冷战,拿了一百两塞进昔月的手上:“姑娘,我对天发誓,童叟无欺。”  昔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把他绕了一圈又一圈,这货怎么看都不是童叟无欺。    掌柜只觉得报应来得真快,恨不得双眼一黑,昏迷了事。不甘地再拿了五十两出来,忍住心中的疼痛,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姑娘请笑纳,这里一共是一百五十两。”  昔月面色不佳地接过银子,塞进自己的荷包,愤怒道:“你把本姑娘当什么人了?那种色利熏心的小人吗?”  掌柜暗自腹叽,面上的笑都挤一堆了,连声说不敢。  昔月怒瞪他:“你不是说一百五十两吗?刚有五十两是我给你的,自然不作数,还不再拿一百两来。”  掌柜委屈道:“就算刚姑娘给了我五十两,可怎么让我给你一百两。”  “你欺骗我的代价,若是你不同意,我们去找十三阿哥说说,看谁对。”  掌柜擦擦直冒的冷汗,从衣兜拿出一百两银票,死了亲爹的模样看得昔月一阵畅快,算他识相。    “浓心姑娘怎会在此?”  昔月听着声音,顿时感到锋芒在后,仿佛撞进了一个黑潭的漩涡,漆黑不见底。一件黑衣镶金边袍子,漆黑的鹰眸,高挺的鼻梁,宛如天空飞旋的老鹰,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仍可震聂人心。  浓心盈盈地行了一个宫礼:“四阿哥吉祥。”  昔月吃惊,四目相望,她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晚,那点微弱的烛光,直视他的眸子。他则是面无表情,恐怕还不知他曾救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小人物。    浓心暗中拉拉昔月的衣袖,她才回神,跪地,喊民女拜见四阿哥。身后跟着也踉跄地跪了一地的人。  四阿哥面无表情地让他们起身。  浓心恭敬地告退,得到四阿哥的点头,便带着昔月离开。  昔月从四阿哥身旁擦肩而过,她匆匆一瞥,那双冰寒的鹰眸隐藏的淡漠,让她的心几不可发现地匆匆一跳。    两人离当铺越来越远,浓心见昔月拿玉佩,目光呆滞,如同走尸,不禁好笑,如玉的手在她面前晃晃,娇笑道:“该回魂儿了。”  昔月双手夹住浓心的手,双眼一眨也不眨:“四阿哥怎么像面瘫啊?”  浓心一顿,“扑哧”一笑,拿手帕掩嘴轻笑:“是事实也不可胡说。”  昔月眨眨眼,疑惑道:“我说什么了吗?”又边把手上的玉佩给浓心,边把白花花的银  子收好。  浓心看了一眼,不接,说道:“这是十三爷的东西,应该给十三爷才是。”    昔月见浓心不收,也不勉强,把玩着玉佩,玉质通透,手感也不错,想起掌柜的死皮赖脸:“这玉佩真是御赐的?”  “虽不是御赐,也十分珍贵,是一名得道高人送予四阿哥,说若是赠兄弟,能保其安康。四阿哥便送了十三阿哥。”  昔月咂舌,“那我岂不是罪孽深重。”既然是保人安康的,她又拿去典当了,怎么看怎么不厚道,又把玉佩递给浓心。  浓心摇头:“十三爷根本不信这些,还去找过那高人的茬,说若是我不能活到九十九,你可打算公了还是私了。那高人又说,这玉能保别人安康,却不能保十三爷的,你若是赠与了有缘人,他会让你安康。十三爷更是不信。”  昔月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准我能活到九十九。”这玉佩她看着顺眼,可是再顺眼也不能要,只想着下次见了十三定要还给他。  昔月为了报答浓心的“出口之恩”,亲自把她送回家。  令昔月难以置信的是,浓心竟然是名动京城的顺天府府尹家虎姑婆大小姐。  浓心见昔月一脸震惊,就知道她信了不少留言,只说了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笑着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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