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在深宫长大,对一些妃嫔的手段更是了然:“那你可要当心了。” “十二阿哥他们都对我很好。” “那你离主子这身份也不远了,看来是我瞎操心了。”紫英慢慢地享受昔月的喂食:“可你怎么还不是十二阿哥的人啊!” “那日我跟明香格格打架被他看见了。” “咳咳。”紫英喝粥被呛住,一脸的难以置信,双目圆瞪:“你说什么?” 昔月见手上的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了,便掖好她的背角,娇笑道:“好好休息,我去当差了。” 紫英哀求道:“昔月,昔月,你回来,你还没说完呢!”她在乾清宫当差,一些风吹草动都能传进她耳朵,怎么昔月跟明香格格打架这事儿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昔月只给了紫英一个淡淡的笑脸,又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紫英又气又恼,趴在床上泪眼汪汪,甚是可怜,可离开了的昔月没那工夫看到。 昔月按时来到皇上的营帐,静静地站在李德全身边,留意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李德全虽然总是让她当出头鸟,但对她也不算太坏,至少没让她守过夜这一点,昔月甚是感激。当李德全给她一个友好的笑时,昔月也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两人心照不宣地又默默地站着。 一个小太监来禀:“启禀皇上,赛斯格格求见。”昔月默默地看着脚尖,一派高深的模样,让李德全高看了几眼。 皇上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停下手中的笔,抬起了头,淡淡地道:“宣。” 小太监退下后,赛斯格格就大大方方就进来了,她跪地行礼:“赛斯见过皇上。” 皇上见她面容姣好,乌黑秀丽的发丝捆绑成一条条的小辫子,一身红衣俏皮可爱。举手投足间一股大家小姐风范,眉宇间藏着一个英气包含在妩媚中,这样的女子也难怪太子动了心思,可他怎么能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德?皇上阴沉的神色一闪而逝,平和的嗓音缓缓道:“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蹙眉,静等赛斯的下文,见她看了一眼昔月,才道:“多谢皇上把昔月带来了,让赛斯完成上一年的心愿,得以和昔月比赛。赛斯自小在大草原长大,善于骑射,今年赛斯就要和昔月比骑马。可是昔月不懂得骑术,赛斯只好请命做昔月的老师,若是赢了,师傅自然是最厉害的;若是赛斯输了,输给了自己的徒弟,那是赛斯教得好,大草原又多了一个教骑马的好老师。求皇上满足赛斯的小小心愿。” 皇上被赛斯一副“奸商”的模样逗笑了,眉头也舒展开来,看来赛斯是不追究太子之事了,扭头对着昔月道:“昔月啊!赛斯格格如此精明,朕也帮不了你了。” 昔月跪到赛斯旁边:“你们合着伙来欺负奴婢。” 皇上哈哈大笑:“去吧!” 赛斯和昔月:“谢皇上恩准。” 赛斯和昔月手牵着手来到空旷的大草原,命小厮牵来两匹马,一匹红棕色,一匹白色,两马相互依偎,半是眷侣,半是朋友。赛斯亲昵地摸上白马的鬓毛:“我的马儿,白林。”又指了指红棕色的马儿:“你也给你的马儿取个名字吧!” 昔月点点头,蹑手蹑脚走进红棕色的马儿,马儿抖着脖子,瞥看昔月,鼻子呼出不明气体,满是轻蔑。昔月一看这马就知道它不是善类,故意挤兑它:“就叫红毛吧,反正看着也不是很机灵。”红毛好像听得懂,撇头,长嘶鸣叫,表示抗议。昔月得意洋洋,一匹马还想跟她斗,哼! 赛斯道:“骑马要循序渐进,第一步就要跟马儿打好关系。”她以身作则,一一示范,摸摸白林的鬓毛,拿马梳子给白林的马尾轻轻地梳着:“马儿跟人一样有情绪,懂得善恶,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白林特别喜欢我给它梳马尾,每次马尾整齐了,它就能开心一整天。”白林亲昵地把头凑近赛斯,赛斯轻轻抚摸它,然后把马梳子递给了昔月。 昔月接过马梳子,斜看了一眼红毛,它得意的小样她一看就知道它的马品,别说这臭马瞧不上她,她还不瞧它呢!她抬起小手摸摸它,红马的马蹄往后踏了一步,张开嘴吐了一口浊气。昔月捏着鼻子,怒目而瞪:“臭马。” 赛斯在一边提醒道:“昔月,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和马儿交朋友。” 昔月还是一脸的嫌弃,可不得不把掩盖鼻子的小手松开,欲再摸摸马头,红毛与昔月置气,头一扭,轻轻松松就躲过了。昔月压低暴怒的脾气,心里默念三遍,不能和一匹马生气。然后把梳子梳向它的鬓毛,笑眯眯地道:“乖。” 红毛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声长嘶,前脚的一双马蹄高高抬起。 “小心。”十三阿哥拦住昔月的腰肢向后退了几步,马儿的前蹄落地才堪堪没踩到她。 赛斯怒瞪红毛:“你这臭马竟敢伤人。”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一条银色的长鞭。 昔月拦住了赛斯,反正她也没事儿,犯不着故意伤马,顺道不留痕迹地从十三阿哥怀抱里出来,福身:“奴婢多谢十三阿哥救命之恩。” “感激我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昔月瞪了他一眼,这是个厚脸皮的,她脸上还是盈盈笑道:“奴婢已经谢过是十三阿哥了。”报答什么的压根没想过,你也别自作多情。 十三阿哥从袖子拿出一把扇子,“啪”地一声打开,风流地扇着,扇子的山水墨画颇为风雅,与他的俊脸毫不违和,他眼睛看向红毛,嘴角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昔月,骑马呢!我可是骑射高手。” “昔月已经找到师傅了。”赛斯格格往前走几步,昂首挺胸,像个骄傲的大公鸡,这登徒子真是不厚道,她这个师傅还在这里,就想跟她抢徒弟。 “四哥,他……”十三阿哥蹙眉,欲言又止,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起,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赛斯还就吃他这套,双目闪亮,柔犹如明珠:“四阿哥如何,十三爷你不要吊人胃口。” 十三阿哥悠然长叹道:“我想做昔月的师傅。” 赛斯这重色轻友的女人,毫不犹豫,当即扭头对着昔月做了个对不住的嘴型,未等昔月答应就把她卖了:“我想起皇兄找我有事,昔月就拜托十三阿哥了。”她蹦跳出几步,昔月一把抱着她:“赛斯格格,你不能抛弃奴婢。” 赛斯把昔月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小声地道:“昔月,十三阿哥马技超群,你要好好的跟着他练习。”当她掰开昔月最后一根手指时,唯恐昔月阻拦,人已经跑远了。 昔月大喊:“赛斯格格。” 十三阿哥一把把她拉住,拿着扇子挡住刺眼的阳光,眯着眸子,唏嘘道:“赛斯格格跑得可快了,连兔子都不及她一半,你莫不是要和她比赛跑?” “十、三、阿、哥。”昔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怨恨不已。 十三阿哥嗯哼了两声,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太监牵着一匹白马,唯唯诺诺地走过来。他接过马缰绳,一个漂亮的翻身,轻松地上了马背,挑眉道:“快上来。” 昔月冷哼,双手抱胸,大有跟皇子抬杠的雄风。 十三阿哥笑道:“我还以为遇到了只雌鹰,不料是个怂包,真是扫兴。”昔月怒目而视,十三阿哥继续道:“莫非是马太横了,我们的昔月姑奶奶打不过,啧啧啧,可惜了。” 昔月受不得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牵住红毛的缰绳,踩在马踏。红毛不认可昔月,狂跑了出去。昔月才上了一半的马,便挂在马鞍上,随着马步如同出鞘的剑,奔向前方,嘴里大喊着:“啊啊啊……” “昔月。”十三阿哥没料到昔月居然第一次骑马,当下驾着白马,挥舞马鞭,如同利剑出鞘,追了出去。 昔月在马上颠簸,丝毫分不清东南西北,身后一道声音指挥着她,要握紧缰绳,要抱着马儿的脖子,千万不要怕,不要掉马。 她第一次随着马儿奔跑,没想到是这种狼狈地趴着,丝毫没有所谓的英姿飒爽,不过这种生死关头,还想着英姿,昔月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不怕牺牲”,只求死得别太难看。 十三阿哥的白马那是一等一的好马,追了一会儿才追上昔月的马儿,不得不说红毛也是有傲气的资本。风儿刮昔月的脸,刮得有些疼,十三阿哥的焦急声在耳旁伴着呼呼声传来,昔月扁着头侧看他,风姿翩翩的美男子骑着骏马在风中奔驰,时而伸手,让昔月跨过去。 昔月大概估算了自己被摔死的可能和摔残的可能,残了比死了可能要大,那时就是生不如死了。她死命的摇头,死活不干。 “驾,昔月。”赛斯格格一身红色劲装在马背上威风凛凛,她三千青丝绾成了许多条小辫子,随着马蹄的“哒哒哒”,在空中飞舞。 昔月心中羡慕,这才是骑马的样子。 十三与赛斯一左一右,纷纷劝说昔月跳马,十三阿哥身手敏捷定会接着她,她定会无恙之类的云云。 昔月趴在马鞍上,语无伦次地骂道:“跳什么跳,老娘上有八十岁的老妈,下有三岁的孩童,我跳了,他们吃什么,我们全家吃什么。你们这帮劳什子的王八蛋,就知道害人性命,老娘要是缺胳膊断腿了,要是瘫了痪了,要是躺在不懂了,要是磕到石头瞎了,老娘的相公岂不是一辈子嫌弃老娘,家中的小妾岂不是个个威风。死都……” 昔月还没骂完,十三阿哥和赛斯都被骂懵了,幸好是在荒无人烟的大草原,否则三人骑着马傻愣愣地撞到了人都不知道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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