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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在乎那都是假的,哪个男儿不希望建功立业,扬名与天下?可眼看着长兄一步步走上高位,自己却在这五品的位置上止步不前,廖清钧心中又怎会没有任何想法?    “长兄他……确实比微臣优秀的多。”虽然心里不服,但廖清钧并不清楚公主突然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云凰转身正对着他,眼前少年的局促与戒备皆落入眼底,她的语气突转,直奔主题道:“本宫现在只问你一句话,若是有机会让你超越你的哥哥,你可愿意一试?”    廖清钧倏地抬起头,看向云凰的眼神皆是震惊。    突然降临的诱惑实在太大,他本能的没有立即去拒绝,反而有些蠢蠢欲动地期待。    超越长兄,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他怎会不愿?    “只要你愿意,本宫可以帮你。”在他犹疑的瞬间,云凰继续诱惑道。    廖清钧垂目看着脚尖,既不说不愿,也不说愿意。    云凰也不再等他的回答,兀自向角门处走,待将要出了角门时突然站定,没有回头,“二弟不回话,本宫只当你是答应了。你放心,本宫虽然是你哥哥的正妻,但从始至终都不在一条船上。从今以后,本宫会成为你的助力,帮你完成心中所想。”    说完,迈步离开。    廖清钧在原地站了许久,又抬眼往角楼上望去,眼底渐渐笼上一层冷然之色。    “你想拉拢廖清钧?”凤吟越来越看不透云凰想干什么。    “是,我要将可用之人皆收入麾下,这样才能尽快,并且更好的完成任务。”懒洋洋地躺上美人榻,云凰将头上的步摇取下,放在矮桌上,“告诉我,朝中与廖清铭结怨最深的是谁?”    凤吟总算是稍微摸清了些云凰的套路,翻动识海,乖乖答道:“丞相顾昭。他与廖清铭年纪相仿,且都是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但与廖清铭不同,顾昭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手腕登上如今的位置。他的父亲是柏安侯,政见与魏国公素来不同,两家早已暗中较劲许久。平时在朝中没少互相使绊子。”    云凰懒懒一笑,翻了个身闭眼小憩,含糊道:“今天太累了,明日再约他吧。”    凤吟暗自惊叹,这人越来越有当年的风范了。一旦打定主意,就绝不给对方转圜的余地。    看来,即使是被打碎了原神,从头来过,她终究还会是她。    这夜,廖清铭罕见的失眠了。    白天的事情他一直想不明白,平日里那样一个眼底心里皆是他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对他冷淡至此。甚至亲眼看到他与另外一个女人欢好,她的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的愤怒,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陌生又疏离。    这样莫名的不悦让他烦躁不已,他辗转难眠。    第一次,他的思绪全都被那人占据,由先前点点滴滴地殷切关心,想到她今日的漠然相对,巨大的落差,让他久久无法接受。    这一夜,云凰却睡得格外好,以至于屋外天已大亮,也不见她有转醒的迹象。    凤吟着急地在梳妆台上又蹦又叫,想要用自己的屁股尖儿去把床上那个懒虫戳醒,可惜现在它还无法操控实体,白白使了用半天劲儿,却还是呆在原来的地方挪也没挪。    屋外传来嘈杂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漏进来,“驸马请留步,公主尚未梳洗,不宜见人。还请驸马……”    然后便是一声带着怒气的低吼声:“滚开!”    云凰皱了皱眉。一场好梦被吵醒,实在是不爽的很。    她在床上直挺挺地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坐起身,慢条斯理地穿鞋下床,懒懒朝门外扬声道:“春漾,你进来。”    门被打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低着头进来,匆匆行礼,“公主醒了,奴婢这就去准备梳洗用品?”    还没等云凰开口,一个颀长的身影便带着扑面的寒意闯进来,“秦芗,你究竟对灵乐做了什么,她竟一心去寻死?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怕是早已没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通莫名地质问,将云凰弄得愣了一下。    原本想着只要不将事情闹大,那姑娘便不会想不开抹脖子,自己还特意说那些哄人的话去安抚她,没成想这姑娘的心理素质也忒弱,这样也能被吓着。    真不知是真的胆小,还是故意示弱博同情!    她的目光看向春漾,一眼便看到那张惨白的小脸儿上印着显眼的一个红色掌印,顿时对廖清铭再无一丝好感。    在秦芗的识海里,春漾是她最后那段黑暗人生里唯一给她温暖的人,为了阻止那些强悍的士兵将秦芗带走,春漾用她那弱小的身躯拦在门口,拼尽全力地想要保护秦芗,最终却惨死在了乱刀之下。    秦芗的灵魂在发怒,连带着云凰的目光也透出森森寒意来,语气冰冷,“本宫对她做了什么,驸马昨天不都看到了?本宫堂堂一个公主,若是想要处置一个舞姬,难道还要趁夜黑风高吗?还有,谁给你的权利,竟敢直呼本宫的名讳?”    廖清铭被眼前人突然强大的气势惊到,一时语塞,半天才缓过神来,语气放软,“公主若真的有心放过灵乐,就请不要再去骚扰她。”    云凰突然觉得想笑,这样一个男人,也不知秦芗当初是怎样看上的。    她缓步走到梳妆台边,拿起上面的飞碟步摇晃了晃,冷笑道:“驸马放心,本宫比谁都希望她好好活着。因为只有她活着,将来你才会后悔,你究竟错过了什么!”转过身,她的目光中带着冰冷的漠然,“这是你第一次踏入本宫的房间,也会成为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没什么事的话,驸马就不要再来了。”    廖清铭呆立一刻,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现在的决绝与冷漠与曾经的自己是何曾相似,难道她现在是在报复他吗?    从公主的房间出来,廖清铭一路上拧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迎面走来的廖清钧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听见。    “兄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廖清钧提高了声调。    廖清铭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廖清钧,板正身子,负手站定,神情漠然,“没事。”他扫了一眼廖清钧手中捧着的一个细长锦盒,微微皱眉,“二弟这是要去做什么?”    廖清钧和煦一笑,回道:“昨日友人从南域回来,带了棵那里的老山参给我,我正准备给父亲送过去,让他老人家补补身子。”    “咱们国公府何时缺过这些东西?二弟与其将心思用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将自己的官职升一升,那比让父亲吃什么补药都要管用。”他最看不惯的便是廖清钧这副永远像是单纯无害的样子,越是表现的这样无欲无求,他越是觉得其中暗藏心机。    廖清钧脸上的笑容滞了滞,随即又尴尬展开,低了低头道:“兄长教训的是,是弟弟不争气,给父亲和兄长丢脸了。”    见他这副样子,廖清铭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要发泄又不好继续发作,不咸不淡道:“知道就好。”再说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他摆了摆手,不耐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廖清钧一躬身,送他离开。待抬起头,他的眼底显现出一抹戾然来。    今日云凰特意挑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裙,妆面也是最近京城最流行的花钿装,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与平日里那个过于稳重的姿态截然不同。她端详着镜中的绝色容貌,甜甜一笑,道:“凤吟,你说,我比这秦芗,谁更好看?”    凤吟瞟了一眼镜中的人,及其不情愿地回道:“两者没有可比性。当年的你也算称得上十界第一美,这秦芗自是抵不上万分之一。可如今的你连个容貌还没化出来,谁知道最终会长成个什么样子。本尊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云凰却自当它是夸她美,喜滋滋地在原地转了一圈。    真是越来越想要尽快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啊,十界第一美,听着都让人浑身舒畅。    她悠悠然走出房门,唤来春漾,道:“去递本宫的名帖给丞相大人,就说本宫约他到菽和园有事相商,让他务必前往。”    春漾略有迟疑,不明白一向不与朝臣来往的公主怎么突然之间想要见丞相大人,但主子的事哪是她能过问的,只得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命人去办。”    菽和园建在城郊五里外的终疾山上。    终疾山位于京城以西的位置,以山中多生温泉而著名。闻说那山中温泉可以疗百病,袪百毒,此山因而得名“终疾”。    菽和园在终疾山的半山腰处,这本是专门为皇贵们修建的一处疗养之所,供那些整日里山珍海味吃多了的皇亲贵胄偶尔到此来修身养性。    现在正是初冬,天气已然转凉,菽和园的花木大多早已凋零,只剩下一些常青树还在寒风中坚守着一片绿意。夏季的时候这里甚是凉爽,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现在这个时节,能来这个地方的,大多是一些闲人。    而云凰恰恰就是这闲人中的一个。    她踱步在园中,穿过长长的石子小路,再绕过几道花门,一座袅袅冒着白烟的温泉便映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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