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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酸秀才,郑如数。    谁能想到,饭都吃不上的酸秀才,竟然还一心想着英雄救美,迎娶绿萝进门。    而南令君此刻就被他捆好藏在了厨房的酱缸里,像是一坨咸菜。    等郑如数偷偷溜进绿萝房里时,绿萝险些用剪刀插死他,原来这屋子里的香和壶里的酒混在一起就是迷药,绿萝知道自己打不过南令君,于是打算将她迷晕杀死,结果闯进来的人竟然是郑如数。    郑如数这算是阴差阳错的救了南令君一命。    “那狗官呢?!”绿萝问郑如数。    “被我捆起来了,你快跟我走吧!”    “不行,我不能走,我弟弟还在李知书的手上,我要去救他。”    如果这时候南令君在,一定会嘲笑他俩:将我捆起来或是杀掉不都是换不回弟弟的吗!白痴!    不过鉴于此刻她正在酱缸里当咸菜睡觉,所以暂且不提。    郑如数打算带绿萝爬窗子逃走,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然后再潜进李知书府上将绿萝带弟弟救出来。    不过还没等他俩翻出去,一把宝剑便横亘在郑如数的脖子上了,那剑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荣昌侯何恕。    其实他早就回来了,去宴会上找了一圈没瞧见人,听老鸨说是被带到这里来,他才潜过来,没想到竟然听到郑如数说他把南令君给敲昏绑起来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立刻抽刀宰了郑如数,据他回忆,大概是因为他死活也想不到郑如数会将南令君藏在大酱缸里。    等南令君醒来已经躺在驿馆的床榻之上,不仅脖子酸疼,还浑身一股臭味,惹得她喊着要洗澡。    见何恕没有出去的意思,南令君还对他发了脾气。    洗好澡,南令君吃了些东西,听何恕讲了一下郑如数干的好事,抄起手边的青花瓷瓶就要砸人去,不过被何恕拦下了。    “你让开!我今天就要让这个酸秀才知道知道,什么叫皇室的阴暗面!什么是皇室败家子的真实面貌!”    “别闹了。”何恕夺过青花瓷瓶    “他连他弟弟都不要了,没有人性啊!”    “好像是郑如数打算带着他和绿萝两个人的弟弟一起逃命。”    “那大概就是四个人一起奔赴黄泉路了。”南令君坐在茶几边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个郑如数,咱们将来能用到他。”    “怎么用?用他带我去死啊!”    “他这人迂腐,脑子却不坏,据我所知,三年前他曾入京考试,是陛下钦点的第一名,只是时运不济,并没有留京得到重用,反而给撵回家乡待命了。”    “你这消息准吗?三年前,你怕是还在战场上杀人呢!”    “我有朋友!有耳目!”何恕微怒道。    “你还能有朋友,呵呵……”南令君扫到何恕不太好看的脸上,立刻收敛笑意道“有就有呗。”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南令君起床气极大,直到吃早饭都没个好脸色,皱着眉头问何恕:“怎么回事啊,吵吵闹闹的?”    何恕一连泰然的说:“绿萝和郑如数的事情被发现了,李知书要杀了他们,我昨晚把他俩给救了,绿萝姑娘觉着他俩弟弟有危险哭了一夜,郑如数要走被我拦下,结果就要撞墙,闹了一夜,现在被我打昏了,旁边歇着呢。”    “那个绿萝哭了一整宿,我昨晚还以为院子里闹鬼呢!还有那个酸秀才……”    “他是京试第一名。”    “管他呐,死郑如数,就会撞墙!遇见事儿就撞墙,你就不该拦他,让他一头撞死多好啊!”    “他不能死,他要为你所用!”    “啥意思?”    “朝中官员多是青玉君的亲信,或是支持青玉君的,其中为首的就是青玉君的岳父大人,而你在朝中并没有人,甚至你说句话连个支持者都没有,这样不行,你如何在朝庭中立足。”    “我在朝廷立什么足啊,将来青玉君继承大统,我就带着家眷去封地老老实实做个废柴王爷,多好啊!”南令君一脸满足。    “你怎么不明白,现在之所以别人还敬你三分,是因为陛下,因为你是皇族,因为陛下认你这个孩子,一旦他日青玉君继承大统,他不认你这个亲人,要将你赶尽杀绝,到时候你如何自处?哪还有人会站出来,替你性命担忧?”何恕说时一脸严肃,吓得南令君吞了口口水。    “不会的,我和青玉君早就和解了,我来之前青玉君还来我家住了一阵呢。”    “什么?!青玉君住在你府上?那你呢!”    南令君眼睛滴溜溜一转:“我……我哪都住。”    何恕点点头,叹了口气:“你翻墙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以后不必翻墙,回去我就在两院之间打道门,你想来便来好啦,可是青玉君不能让他再睡你府上,知道吗。”    南令君觉着现在这对话,何恕这语气,看她这眼神,还真有点像看个小倌,于是她非常阳刚的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儿!”    南令君坐在案前,从有灯油待到没灯油,从天黑待到天亮,举笔不下十次,不知道给她皇帝老子的奏折该咋写。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刀剑声,和婢女们的惊叹声,南令君的两个黑眼圈眼瞅着落地,推开小窗,透过窗前树影,看到何恕正在练剑。    上次看他练剑可能还是他侍读在青玉君身侧之时,那时候南令君总会提前些时辰,在青玉君宫旁的曲径处藏着,看他闲来无趣以树枝为刀剑。    想他那时便已经注定是要入沙场之人吧。    没想到,转瞬间时光竟是这样匆匆。    用过早饭,南令君觉着自己似乎得干点正事儿了,便对何恕说:“那个李知书留着就是个祸害,不然咱们找机会杀了他!”    “他是朝廷命官。”    “我还是皇帝的儿子呢!”南令君在儿子二字上咬的尤其重了写。    “杀人偿命。”    “这么多百姓因他而死,他怎么不偿命!”    “不能杀,起码现在还不行。”    “为何?”    “李知书要治,这淮城也该治了,咱们需要一个人帮忙。”    “谁?”    “郑如数。”    “找他干嘛?”    “郑家在淮城还是很有名望的,不是一个李知书就能轻易将他赶出府宅的,这其中一定有隐情,这个郑如数当初没说实话。”    “你在淮城也有耳目?”南令君非常鄙夷的看着他。    “既然长了耳朵和脑子,就要用,我用了,你没用,所以我知道,你不知道。”    南令君觉着何恕在变着法骂她,想回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显得有文化些,憋了半天不得不放弃了。    正说着话,有婢女通报道:“大人,绿萝姑娘在外跪地不起,求您见她。”    “不见不见,之前把我塞到菜缸里,现在又想让我帮她!”南令君打发了婢女。    “这忙你必须帮。”何恕坚定的看着南令君    “何恕,别以为这两天你与我同吃同住,就能左右我什么。”    “下官不敢。”    这两个人阴阳怪气的叫上了劲,最终南令君败下阵来,只能妥协,她打小就被何恕欺负,苍天无眼啊!    这两天赈灾的粮食拨下去一半左右,可百姓的粥碗依旧光可鉴人,叫米汤都显得浓稠,不过就是一碗水里掉了两粒米而已。    南令君与何恕兵分两路,南令君与绿萝装作情意绵绵,一方面是为了骗过李知书放了绿萝与郑如数的弟弟,另一方面,是为了分散李知书的注意力,好让何恕带着郑如数去查这淮城粮灾。    其实,南令君本不想淌这趟浑水,毕竟,赈灾粮拨完她拍拍屁股走人,管李知书如何丧尽天良,都与她无关。    不过按照何恕对她说的:“这天下是你宋家的天下,这百姓也是你宋家的百姓,李知书糟蹋的是宋氏黎民。”    这个解释就让南令君非常闹心了,百姓如果是李知书的,她才不多管闲事,但何恕说的在理,这百姓是她老宋家的百姓,这个李知书糟蹋的是她宋晚的人,打得也是老宋家脸,这和朝堂上那些言官当众撅她面子不一样,已经上升到敌我矛盾了。    所以,南令君决定,既然李知书管不明白她宋家的百姓,那就砍了他,换个人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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