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先一步

等确认她们已经走远之后，沈芸才从角落里出来。　　　　想着刚才俩人打趣她和宋琰的话，不愿再多停留一刻，也不管宋琰是和反应，她便率先出了石洞，一路追着人群去了。　　　　她心里想着反正宋琰只见过她两次，又不知道她是谁，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了。所以心里一点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她和润秋商量对付李妈妈时，宋琰在紫藤花架后面听见了，也知道她是谁，自然也知道刚才要对付和打趣的就是她。　　　　想着和她的几次相遇，以及刚才两人的话，宋琰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虽也知道偏听则暗的道理，可心里也有些认同，沈芸的确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所幸他们不会有什么交集，只当听了一段闲谈罢了。　　　　想明白之后，他定了定心，坐下继续看书。　　　　沈芸在路上时，想了无数替自己擅自离开开脱的理由，等赶上众人，才知道自己多虑了，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就这样跟在人群后面逛了半日，等王妃尽兴回府后，方才回到住处。　　　　雁鸣、李妈妈这些没有资格进园子的，早就引颈盼着她回来了，她一踏进院门，雁鸣就忙着端茶倒水，李妈妈则在一边问长问短，替她分析情况。　　　　“也没有什么紧要的，王妃就是问了几句话，赏了一个手串而已。”沈芸觉得李妈妈太过上心，像是王妃有多看重她似的。　　　　“我的小姐，什么叫而已，能得王妃待见，已经是天大的恩遇了，往后不只是老爷，就连夫人，也得对你多上心些。前些日子要见王妃，就多添了一副凤镯，日后还要到王府里去走动，穿戴如何也不能比大小姐和二小姐差太多，这日子就好过了。”李妈妈心满意足地道。　　　　“嗯，托妈妈的福吧。”沈芸不想扰了她的兴致。　　　　“该是我们托小姐的福才是，我不多说了，累了这大半日，你也乏了，先歇歇吧。”李妈妈见她不想开口，就指使雁鸣服侍她休息，自己出门去了。　　　　沈芸看了一眼她那精神抖擞的背影，知道她是又去别处打听消息去了，好在她如今极有分寸，沈芸也就由着她去了。　　　　果然，不多时，李妈妈便满面春风地回来了。见她没睡，就凑到近前，将她听来的消息拣紧要的同她说了。　　　　“是我们没见识了，听周妈妈手底下的丫环说，王妃赏的那个手串是个宝贝，那珠子恐怕找遍咱们大周朝都找不出，小姐可千万小心收好了。”　　　　“是吗？”沈芸半信半疑，不过她也的确对珠宝不太了解。　　　　“周妈妈可是夫人面前的老人，她传出的口风还能有假，我就知道，凭着小姐你的相貌和灵巧，定是福星高照的。”李妈妈盲目自信起来，“就是还瘦了些，日后再仔细调养调养，保准更讨人喜欢。”　　　　“妈妈今日是吃糖吃多了吧。”沈芸无奈道。　　　　“自打进府，除了老爷高中状元的时候，我再也没有像今日这般高兴过了，小姐你遇了贵人，我们脸上也跟着沾光。”李妈妈兴致丝毫不减。　　　　沈芸笑了笑，就打算去沈煜那里看看，告知他沈菱已经知道她是如何认识李翊的了，省得被沈夫人问责时，他措手不及。　　　　李妈妈得知后，却将她拦下来了。觉得他这个时候去找沈煜，太过引人注目，沈夫人一向疼爱沈煜，自然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责罚他，而且沈夫人这时应该也在歇着了，沈芸该过去请安道谢才对。　　　　沈芸一想也是，即便告诉沈煜了，也摆脱不了他瞒着自己母亲的事实，于是略想了想，便径直往沈夫人的住处去了。一来谢她这几日的关照，二来主动将隐瞒认识李翊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也算替沈煜开脱了。　　　　她将碧玺手串用帕子包好，随身带着出了门。　　　　来到沈夫人处时，正好沈宁和沈菱也刚进门。沈菱见了她，不再是以往的冷眼相对，而是带着一种别有用心的笑意看着她。　　　　沈芸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理会她，上前向沈夫人问好道谢之后，便将手串拿出来，双手放在沈夫人眼前的桌子上。　　　　“你这是何意？”沈夫人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若不是娘教导有方，芸儿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进益，这是王妃所赐，我也不懂得好坏，有娘给的一副镯子已经够用了，这个我也不知如何佩戴，还是娘替我收起来吧。”话虽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你给了我镯子，我知恩图报，拿这个还你。　　　　沈夫人看也没看桌上的手串一眼，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芸，想从她的身上看出她的真实用意。反倒是沈菱，自从沈芸将手串放到桌上，她的视线就一直粘在手串上，此时听沈芸说把手串给沈夫人，眼里都开始放光了，绞着手看着沈夫人，生怕沈夫人不收下似的。　　　　“你有这份心就已经难能可贵了。王妃给我东西，不管贵不贵重，都要好生收着才是，我这里人多手杂，收着不一定妥当，还是你自己收着吧。”看不出什么端倪，沈夫人开口道，“这么俏丽的珠串，你们女孩子带着好看，收起来倒糟蹋了。”　　　　“我向来粗心大意，怕给弄坏了，会不会治我什么罪过？”沈芸为难道。　　　　“你既知道贵重，便好生收着，也好改改粗心大意的毛病，算是一举两得了。”沈夫人难得说了句打趣的话，亲手将手串交还回她的手上。　　　　沈芸见她执意不收，也不再纠缠，老实地将东西重新收进怀里，看得沈菱一阵失望。　　　　又说了几句闲话，她便将话题引到替李翊编香囊上来，主动和沈夫人交待了要沈煜替她瞒着众人的事，但避重就轻，对李翊答应带她出去的事却只字未提。　　　　“我早就将香囊托大哥给世子了，怕别人知道了说我爱揽事，就让大哥替我瞒一瞒，连我自己都给忘了，今日才想起来，王妃约莫是见了世子戴的香囊才知道我的，之前并不是有意瞒着娘。”沈芸一脸坦诚地说道。　　　　“嗯，今日王妃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夸你的香囊编的好看，还说世子求情，要你去王府里走走。”沈夫人点了点头。　　　　“原来娘已经知道，那我就不用再放在心上了，原本还怕娘怪我来着。”沈芸大大松了一口气。　　　　坐在一旁的沈菱却是后悔不跌，早知道她便抢先一步和沈夫人说了，就说是她故意隐瞒不说的，如今沈芸主动招了，她再说反倒没有意思了。只在心里恨恨地想到，等过几日到王府去，有她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