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戈以见了那纸老虎,笑道:“这小老虎还挺好看。” 陶书容殷勤笑道:“爹爹若是喜欢,就给爹爹拿去吧。” “哟,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啊?”陶戈以问道。 陶书容皱眉道:“爹爹这话什么意思?我平日里小气得很吗?” “我可不敢这么想。”陶戈以学着陶书容的语气。 陶书容见爹爹在拿她玩笑,有些恼,只道:“不过,这是林……这是我家相公买的,爹爹要想拿走,还得问问他是不是愿意呢。” 林牧远一口茶水还未咽下,差点喷了出来。 突然这么叫他,也是很奇怪的。 陶戈以倒是对此感到满意,又玩笑道:“难怪你这么大方,原来是我女婿买的。既然是牧远喜欢的玩意儿,我自然不会要了,哪有夺人所好的道理?” 林牧远将茶杯放下,笑道:“父亲言重了,父亲若是喜欢,只管拿去把玩,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我也只是见它新奇,才买了下来。” 陶书容见陶戈以和林牧远聊得开心,便取了只茶杯喝起茶来。 陶戈以见状,便理了理衣裳,道:“我回房歇一会儿,你们继续喝茶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陶书容望着爹爹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声气。 “怎么了?”林牧远问。 “还能怎么?爹爹偏心,我有点儿难过。”陶书容答道。 “父亲偏心?偏心谁啊?”林牧远疑惑。 “你啊。”陶书容有气无力道:“不止是爹爹,还是冬儿、宁儿、肃安,甚至是朱伯父和朱伯母,他们都喜欢你,对你满意得不得了。” 说完,陶书容又叹了声气。 林牧远却笑了起来:“你在嫉妒我?” “当然嫉妒了,我和爹爹二十年的父女感情,冬儿和宁儿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如今他们待我,却比不上才相识十余日的你啊。”陶书容撇了撇嘴。 林牧远给陶书容倒了杯茶:“可是,他们都是因为你才待我好的呀。” 陶书容喝了口茶,不答话。 “若不是因为和你成亲了,只怕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理会。总的来讲,因为他们与你亲近,才愿意试着与我亲近。”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握着茶杯,仍不答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们总是帮着林牧远而不帮她,到底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啊。 林牧远也不再多说,又给陶书容倒了一杯茶。 宁儿从门外进来,脸仍是红着。 陶书容冲她招手,她没看见,陶书容只得开口道:“宁儿,过来。” 宁儿这才回过神来,看见陶书容在叫她,便小跑着过来。 “小姐,你找我?”宁儿问道。 “沈大夫呢?怎么不请他到府里来坐一坐?”陶书容问道。 “沈大夫已经回医馆了,今日已耽搁了他不少时间,他急着回去。”宁儿老实答道。 陶书容点了点头,见宁儿手中拿着沈大夫给的药,便故意道:“沈大夫可真是有心啊,特意到府上来给你送药。” 宁儿一听,觉得陶书容话里有话,忙解释道:“小姐,沈大夫只是路过陶府,我出门时正巧遇到他了,他就顺便给我诊病了。” 宁儿说的倒是与冬儿讲的一致,可是哪有那么碰巧又顺便的事情啊? “这药可是沈大夫早就配好带过来的,他若不是早知道会遇到你,怎么会随身带着呢?”陶书容问道。 这一问,倒把宁儿给难住了,宁儿也解释不清楚到底为何,但她确确实实就是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沈大夫呀。 陶书容见宁儿如此表情,看来宁儿确实是不知道的,她在心中同情了沈大夫一瞬,随后道:“沈大夫这个人倒是挺不错的,心善,热心肠,医术也高明,实在是很难得的才俊人物了。” 宁儿难以置信地望着陶书容:“小姐,你前些日子可不是这么说的,老爷不在的时候你说他是庸医,还说他是为了多要些钱才迟迟拖着说小姐还未痊愈。” 陶书容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确实是说过这些话,看着宁儿惊讶的表情,只得干笑道:“那时候我急着出门,一时口不择言,胡乱揣测罢了。如今我身体已完全好了,才知道沈大夫的医术货真价实,他的劝诫也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啊!” 宁儿勉强信了,点头道:“沈大夫的确是很热心。” 陶书容也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宁儿你脸红什么?” 宁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否认道:“我没有脸红啊,也许是天气有些热?” 陶书容环顾四周,感受到了腊月的寒风吹过,而后朝着宁儿诚恳地点了点头。 林牧远见这两人对话有趣得很,却不得不打断道:“今日风大,院子里有些冷了,我看我们还是都回房去吧。” 宁儿连连点头,心中实在感激林牧远结束了陶书容的问话。 陶书容同意,让冬儿和宁儿帮着把东西拿回去,而后便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林公子也看出沈大夫对宁儿格外不同吧?”陶书容望向林牧远。 林牧远一边收着东西,一边答道:“嗯,他是特地来看宁儿,给宁儿送药的。” “啧,看宁儿的样子,应该也是对他有些心思的。也不知道他靠不靠得住,今后能不能好好待宁儿。”陶书容道。 林牧远勾起嘴角:“他们二人还不知会有什么进展,你就已经操心着以后的事情啦?” 陶书容点头:“宁儿自小在陶府长大,没有遇见过太多的人,我怕她轻信别人,伤了自己。若是遇着个负心汉,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不必想那么多,我瞧着沈大夫倒是真心实意的,人家两情相悦,和和美美,你何苦去预设个什么坏结果。”林牧远又道。 陶书容叹了声气,想了一想,林牧远说的也极有道理,索性不再想此事。抬头一看,林牧远已把纸老虎拆开了一只,陶书容好奇问道:“林公子在做什么?” “我把这只小老虎拆开看看,若是能照着折痕还原,那我不就学会做这个老虎了吗?”林牧远抬头看了陶书容一眼。 噢,你高兴就好了。陶书容在心中如此想着,开口却道:“林公子真是好兴致啊!” 这应该就是他什么都会的原因吧,好奇,也好学。 林牧远笑了笑,才道:“反正没事做啊。” 也是,林牧远是来自江湖的,待在陶府什么事也做不了,实在是太憋屈了吧,看来陶书容得开始行动,好好计划着如何让林牧远离开陶府了。 林牧远是个天才。反正陶书容是这样觉得的。 片刻时间他就已经将那只拆开了的纸老虎复原了,又到书房去找了张纸来,照着方才复原的工序,折了一只新的老虎出来。 “林公子,你真的太厉害了!”陶书容忍不住惊叹道。 林牧远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陶姑娘过奖了,不过是照着别人做的拆开又复原而已,若是自己没见过能做出一个来,才算是厉害吧?” 唉,天才对自己要求都很高啊。 陶书容在心中默默叹了声气,这就是她成不了天才的原因? 林牧远见陶书容不答话,便走到近前来,将手中新折的纸老虎递过来:“这小老虎就送给陶姑娘吧,姑娘今后可要高兴些才好。莫多想,想得太多,烦心事自然也就多了。” 陶书容见林牧远一脸认真,心中有些感动,眼睛有些酸,接过纸老虎仔细瞧了,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老虎做的比买来的还要精细些,眼睛也画得更有神采,一扯耳朵咧开嘴来也就更加的可爱。 “多谢林公子,林公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陶书容感动道。 “陶姑娘夸奖人向来都这样直白的吗?”林牧远稍有些脸红,大约是陶书容确实夸得太直白了? 这一问陶书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道:“让林公子见笑了。” 林牧远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很好。” 陶书容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天才的想法不可揣测啊。 林牧远见陶书容又不答话了,只道:“其实这东西要学会简单得很,陶姑娘若是想学,很快就能学会,到时候也能做些小玩意儿哄一哄冬儿和宁儿。” 陶书容来了精神,又畏缩道:“还是很难的吧?” 心中又在夸林牧远聪明,林牧远才来了几日,就已经看穿陶书容每日的重心便是冬儿和宁儿。 “我教你。” 陶书容走到桌前,取了张纸,跟着林牧远的动作,他折一步,陶书容也跟着折一步,确实不算太难,一会儿工夫,陶书容也自己折出了一只老虎,给老虎画上眼睛和胡子,再写上“王”字,便大功告成。虽然成品不甚精致,却也有模有样。 “你瞧,你做的多好,陶姑娘本来就心灵手巧,是个极聪慧的女子。”林牧远低着望着陶书容。 陶书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 陶书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若是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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