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噩梦？不，这不可能！我……” 爱尔娜紧紧的住了自己的头发，昨夜的场景那样的清晰，夏莉衣裙上的细节，还有鲁鲁修在同夏莉接吻时神情的投入，她都历历在目，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时从剧厅中传出来的旋律，如同葬礼进行曲一般的悲伤。这都是梦吗？是自己幻想了这样的场景吗 . “放轻松点爱尔娜，你的动作太大了，当心针管。” 阿坦按住了爱尔娜吊着水的左手，将它重新拉回床侧。 “我知道由里香的事对你的伤害很大。所以我来之前，就让人通知鲁鲁修你住院且怀孕了。毕竟对于你来说，这些日子里，也只有同他的情感是真实的了。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最早也要晚上九点才能到东京，而且机会不大，毕竟请假的理由不好编。” . “你……你是什么意思！？” 脑中已经没有任何空间让她去思考昨晚的所见究竟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实了，巨量的信息涌进大脑并将之完全的占据。 「阿坦怎么会知道姐姐伤害了我？他为什么回来这里？怀孕？是谁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它现在怎么样了？鲁鲁修和我的感情是真的？鲁鲁修晚上九点才能到东京？他难道在很远的地方吗」 一连串的疑问像是一只手掐在了她的脖颈上，她感觉呼吸困难，视线也变得模糊了。 . “……你说哪句？” 阿坦将目光上移，假装思考他刚才的话有什么令人费解的地方的样子，最后他轻一扺掌，好像顿悟了一样 “哦哦，你是想知道鲁鲁修为什么不能及时回来看你吗？鲁鲁修代表学校去纽约参加高中生数学建模大赛去了，我把信息传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没到那边的旅馆。就算他立即从旅馆跑回机场，正巧赶上了一辆航班，他也要飞上十几二十个小时，才能在东京机场降落。” . “十几二十个小时……昨天晚上十一点以后，鲁鲁修在哪里！？” . “嗯？在意这个干嘛？我以为你会对孩子，或者由里香的事……” . “告诉我鲁鲁修那时候在哪！！” . 被爱尔娜无礼的抓住了衣领，阿坦歪歪头，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他用皱眉向爱尔娜传递自己现在不高兴的信号，但是爱尔娜却全然没有理睬。 「和鲁鲁修相关的事还真是让她像是全然换了一个人的样子，忘记了隐忍，让冲动的感情支配自己。……不过想想，人都是这样的吧，再早几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在乎着由里香的。」 . “爱尔娜黎塞留小姐。” 心中对爱尔娜更加怜悯，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要做样子，让自己的声线因为生气而变得冷峻。 “在你将姓氏恢复为布里塔尼亚前，你没有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我……” 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 阿坦的呵斥只是为了让他的表现看上去逼真而已，并不打算难为爱尔娜。所以在爱尔娜还未来得及联想自己的无礼将为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前，他整了整衣领，示意自己原谅她 “我对鲁鲁修并不感兴趣，所以我并没有关注他，不过时间上看那时候他在太平洋上，具体的位置可能是在日本以东中途岛以西的某个海域上吧。你如果想知道更多的话，我可以去问问他的航次。” . “那时候他在飞机上，我真的只是在做噩梦，只是做噩梦而已啊……” 她这么低语着，用双手遮住了脸好像这样就能让阿坦看不见她的软弱。 阿坦踌躇了一番后，又替她到了一满杯热水后，离开了她的病房。。虽然他还有别的话要和爱尔娜说，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她看上去起码要哭上一会儿，才能平下心来和他好好说话。 「因为无法接受那样的现实，所以轻易的就相信了“这是梦境”的托词，真的是很可怜啊。不过这也是好事，如果她太过精明，坚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话，那就只能像那时……像那时那样注射refrain，才能让她度过这关了吧。」 . “我以前可不是好哭鬼，就算遇到再痛苦的事，哪怕是……那时候也只不过怔怔的落了几滴泪而已。但是她竟然能将泪水随随便便的就泼洒出来……将爱哭的性格刻在灵魂中，她曾经到底是个怎样受到宠爱的小公主啊。” 靠在病房的门框上，他还是能听到爱尔娜的呜咽声。他真的是不明白她现在在哭什么.喜极而泣吗？那样的哭声不至于这样哀恸；因为伤心而哭泣？但她不是已经相信，她的感情寄托背叛了她只是一场噩梦了么。 . “喂？由里香，我在医院，千叶的国立医院。” “不……不是我，是爱尔娜。” “嗯，得找她商量些工作上的事。” “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啊……对她有好感的是那个魂飞魄散的人，不是我。对自己的身体有反应那是变态啊，我午饭前会回去的。嗯好。……我也爱你，再见。” . 阿坦是喜欢沙耶子的。直到她代替了他时都是。两年前，度假中的阿坦在高中同学的推搡中被拉进了一家十一区的中档娱乐场所，恰好的结识了还是沙耶子的她。向来对女色不甚感冒的阿坦在包间中起初并未同她做什么，只是出于好奇的通过闲聊和观察来了解她，即便她敷衍了阿坦许多，阿坦也从她透露的信息中猜测出了她的为人和经历。情愫在阿坦的心中升起，他在天亮之前结束了闲聊，同她交欢。 之后阿坦就没在店里见到她了，因为她攒够了半年份refrain的钱。阿坦派人去调查她，发现她已经结婚了。虽然编号者间的婚姻不是被布国政府承认的婚姻，但是她和她丈夫的感情却是没有虚假的。人格上几乎没有缺陷的阿坦只能在叹息之后掐断了这份情愫，带着遗憾回到了军中。 “不过，也幸好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 让阿坦恋上的是承载着沙耶子人格的沙耶子，而非只是沙耶子的皮囊。他的所有感情都继承给了沙耶子，就像沙耶子把她的感情继承给了爱尔娜一样。起初他担心自己会因为阿坦遗留的对沙耶子的情愫而对爱尔娜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可在同她接触，并抱着只穿着果体白衬衫的她回家后，他完全的放下来心来。他对爱尔娜内在的沙耶子皮囊并不感兴趣，甚至连硬的兴致都欠奉。 . 他坐在候椅上，闲等的同时翻阅着各地的新闻来打发时间。依旧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所以他翻得很快。本国，十一区，十八区，EU前线，澳洲前线的新闻通读一遍也才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只哭了十分钟吗？我以为她会哭上个半个钟头的。」 虽然爱尔娜的病房中安静了，但阿坦也没有急着进去，她也许只是哭累了，等会儿还要接着哭。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打算再等上五分钟。但在想起两年前的一些细节后，他又去洗手池掐掉了刚刚点燃的烟卷。 . “说起来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招使爱尔娜那么恨我，欲杀之而后快。可我甚至没有怎么和她联络过。我只是让她去黑色……我当时是逼迫她去的吗？” 阿坦闭眼回忆当时的情形。爱尔娜当时……很冷静，没有任何忤逆他的意思，但是他为了保险，还是把威胁之语说了出来。 「尽管她没有反抗的迹象，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反抗的念头。她可能一点都不情愿做一个间谍，不仅是危险的问题……也许是民族大义在她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这倒是我考虑不周，我完全没有想过她会对日本还抱有感情。也是，毕竟不是每个日本人都被同族虐待过。」 . . “是阿坦吗？进来吧。” 前后他让爱尔娜一个人安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他觉得差不多了便买了份敲门回到了房间。爱尔娜的精神看上去仍然不是很振作，眼眶还是能看出红肿。不过脸色却是有所改观，恢复了正常的肉粉色，不像刚开始那样的苍白。 . 垃圾桶里有数量不明的香蕉皮和两个苹果核，看来爱尔娜的心情一定是好上了不少，不然的话她是不可能有心思吃水果的。阿坦这么判断到。 “最好克制点自己的情绪，你的左眼很容易发炎的。” 他贴心的抽了张湿巾递给爱尔娜。 . “谢谢……阿坦，我感觉好多了。” 似乎有了成效。爱尔娜没有抗拒自己的关心，也没有像开始那样惧怕自己了。 “阿坦，你之前说我姐姐……你，知道了什么？” . 「爱人第一，家人第二，孩子相比起来是最不重要的。她是这样划分的吗？我原以为她在醒来后，察觉到自己失去了由里香和鲁鲁修，会将小生命当做自己唯一的寄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 “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因为我需要你信任我，真心的和我合作，所以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将你所不知道的真相告诉你。你呢？有什么表示吗？” . 信任阿坦？ 爱尔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的起伏。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决定完全的顺从阿坦了，就算让她做出决定的姐姐，已经抛弃了她，但她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我的弱点一直都在你的手里掌握着，何必担心我有不臣之心呢？我……我显然不是那种会为大义而牺牲一切的人……你，你肯定是能看出来，我就是这样的人的……” . 「哪有你自己说的那么令人放心。要不是鲁鲁修的geass阻止了你，没准你已经喊出“霓虹板载”了。」 想起不久前的经历，阿坦心中嘀咕了一番。但不管怎样，爱尔娜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再交给自己的东西了，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说的也是。那么我就……嗯……从去年的二月份开始说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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