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我┄┄” 这回答让柳昔皱了皱眉头,他又问道:“那,她既对你好,对别的男人┄┄还好不好?” 别的男人┄┄聂赢咬了咬唇:“也好!” “也好┄┄”柳昔眨着闪亮亮的眸子问道:“那又是怎么个好法?” “┄┄”聂赢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遮掩着问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些┄┄” “呃┄┄”柳昔也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移开眼睛,改问别的:“你和她那些男人处的怎么样?我看他们都挺凶的,会不会欺负你?” “嗯┄┄”聂赢不知该怎么答他。 “嗐!我忘了你是侧君,他们不敢欺负你的!”柳昔一耸肩膀:“那他们会不会欺负别人,比如名分低的,或是还没名分的?就像元寿宫主,上次脾气发作,把小谢宣来抽了一顿鞭子!” “王主还没娶正君。不过┄┄”聂赢也不晓得以后英府会不会有此等事发生,可想起云瞳让沈莫尽暗卫长责的事,又道:“她总是护着自己的男人。纵然面上责罚,内里却极是疼宠。别人该有所顾忌吧!” “那就好┄┄”柳昔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什么那就好?”聂赢疑道。 “啊┄┄”柳昔避开他探寻的眼睛:“那个┄┄你苦尽甘来就好┄┄” “柳昔,你留在这里,日后终身大事如何了结?”聂赢皱眉问道:“万一,元寿宫主把你随便赏人┄┄” “不会!”柳昔想也没想,就一口咬定:“他现在不敢把我弄丢了呢,要不然没法和她交差!” 为何不敢?又是对谁没法交差?聂赢听得糊涂,却想借机劝柳昔和自己回去:“可┄┄你总要为自己考虑!在这里一日,你就只能装扮成这样一副相貌,哪个女人愿意照顾你?又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上你?” “┄┄”柳昔没有说话,心思却飘到了那一日:夜合欢床上,自己一开始并没露出真容来,她不是也┄┄也┄┄她问我名姓,还说要接我走┄┄她是喝醉了酒信口胡说,还是┄┄还是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柳昔,你听哥哥一句:留在这里决非长久之计!”聂赢苦口婆心的劝道:“二姐或许不求你能谅解她,可她┄┄总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你和我回去,纵然一时不想见她,让她知道你过的平安,也能放心!” “赢哥,你说┄┄”柳昔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听见聂赢后面说了些什么:“要是你被她┄┄轻薄过了,你是不是只能嫁给她了?” 这句话戳到了聂赢痛处,他下意识避开了头,冷声问道:“谁说的┄┄” 柳昔并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仍自顾自想到:可那不是一般的轻薄啊,她都看过我的身子了,她还摸过,亲过┄┄ 聂赢一瞥之下,见他两颊绯红,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人,羞着什么事,忽而又记起在鸣凤殿听葛绒说的那些事,不由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柳昔纯洁无暇,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莫非┄┄方要再问他两句,忽听门外有人走近: “禀报侧君:英王向宫主辞行,请您这就过去┄┄” “哦!”聂赢连忙起身,最后问向柳昔:“真的不和哥哥走吗?” 柳昔咬着唇,微微摇头:“赢哥,咱们┄┄后会有期!” “唉!”聂赢也勉强他不得,深深叹了口气:“那你多保重!以后若有什么事,记着给我送个信儿┄┄” 柳昔点头应下,眼见他随玄武走远了,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却见朱雀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你认识英王的这位侧君?” “说几句话不就认识了么?”柳昔翻翻眼睛:“怎么,你嫉妒我和人家亲王侧君攀上了关系?” “切┄┄” 朱雀嗤之以鼻:“别臭美了!宫主叫你去见他!” 又是叫我!柳昔烦不胜烦:情人之间才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可倒好,一时不见,叫你三遍,还让人活是不活了? 没奈何,一步三磨蹭的挨到了素问内寝门口,却见他端坐桌旁,正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发呆。 “咳┄┄”柳昔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到了。“参见宫主!” 素问长指一翻,把东西藏进了袖中,握拳也咳嗽了两声。 柳昔不免好奇起来:“宫主,您自己一个人玩什么呢?” 素问并不答他,只是问道:“朱雀说你打着我的名义,和聂赢谈了半日。你们都谈了些什么啊?” “我拜见一下英王侧君,顺便问问┄┄”柳昔脸色不太自然:“问问英府后院的事儿。” “呦!你怎么转了性子了!”素问撇了撇嘴:“以前是谁不让我提她?是谁说她是你命里的魔星?是谁一听她的名字就起急的?” 柳昔脸色微红,闭口不言。 “你既这般念着她,那上次,你怎么不同意和她回府?”素问哼了一声:“倒害本宫当恶人,把紫胤英亲王得罪了个底儿掉。” 柳昔翻翻眼睛:“宫主您不是说了么,要给我置办一副丰厚嫁妆,送我风风光光的出阁,免得我两手空空的离府,丢您脸面,嫁过去也会受人欺负,惹您心疼┄┄我不敢丢您脸面,更不敢惹您心疼,自然得遵从您的命令,它日盛妆出嫁!” 听他说的热闹,再瞧瞧自家主子咬牙运气的模样,青龙等人都暗暗低头:小柳啊小柳,你还嘚瑟哪?等着宫主敲打你吧┄┄ 素问盯了柳昔半晌,忽而扬唇一笑:“难得你一心为我考虑,连终身大事也不怕耽搁!说句实在的,我也舍不下你呢!咱俩生来有缘,如今又共过患难,将来弄不好还要作┄┄” 还要作什么?柳昔警惕的看了他一眼。 素问却掩口不提了,改说:“紫云瞳刚才和我说了,想要把你带回府去┄┄” 柳昔心下一动:她还真来索要┄┄她让我等她来接,没说谎┄┄ 素问看着他变得有些恍惚的神色,暗自咬了咬唇:“我体贴你的心意,就没应允。请她以后备媒纳聘,到玉渊相府来娶。” 柳昔没说话,心头空了一瞬。 素问掏出一个珐琅彩的小怀表,丢到他怀里:“只是她给你的┄┄” 柳昔一看盖身,雕着个丑头,拨弄一下,变成了美人,知道是暗喻自己,不由会心一笑。 素问一直在看他,待等看见了这缕灿烂的笑容,心中忽生酸涩:“柳昔┄┄” “嗯?”柳昔把小怀表藏进贴身的里衣,随口问道:“宫主还有何吩咐?” “再过两月,就是你我的生辰了。吃过这一顿寿面,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吃上┄┄”素问垂了眼睛:“你┄┄暂且和我一道回玉渊吧┄┄” “┄┄宫主┄┄”青龙等人都听得难受:“您┄┄您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柳昔也愣了一刻,皱眉言道:“你有病就治嘛!天下有的是神医!现在葛相没了,不会有人再逼你喝乱七八糟的药了。你好好养着,以后咱们每年都一起吃寿面。” “┄┄每年┄┄”素问怔忪了起来。 “不过,你能不能让我吃饱?”柳昔抱怨道:“和你一道用膳,实在是个苦差。你不动筷子,我不能先吃,你一停筷子,我就得住嘴儿。你每顿就吃那么一小丢丢┄┄”柳昔伸出小拇指来比划了一下:“这能把身子养壮实么?这能把病养好么?还连累别人,饿的我半夜都睡不着觉!” 素问被他一搅合,忘了伤感的事儿了,立刻反唇相讥:“还饿的睡不着觉,你一顿要吃多少啊?赶明儿吃成个小胖墩,看妻主嫌弃不嫌弃你!”说着,伸手在他腰上一掐:“你瞧瞧,全是肉┄┄” “讨厌!痒痒死了!”柳昔哈哈大笑起来,反过来也去挠素问:“痒痒肉多,有人疼!我看看你有人疼没?” 素问被他胳肢得眼泪都笑出来了:“别闹,别闹┄┄” 青龙等人都舒出一口长气,各自笑了起来,都在心中暗道:怪不得宫主舍不下柳昔,也就他敢说敢笑敢斗贫嘴,能让宫主松快松快心思。 玩闹了一阵,柳昔见白虎回来,一副有事禀告的模样,就先告辞下去了。 素问敛了笑容,整了整衣衫,问道:“滦平怎么样了?” “她已经进食了!”白虎急忙答道。 “哦?”素问眼睛一亮:“不打算为葛千华殉死了?” “她说自己想明白了,愿意追随宫主!”白虎近前禀告:“不过,她还提了三件事儿,希望宫主恩准┄┄” “说!” “第一,为葛贼隆重操办大丧,加以厚赐,入贤良祠,受世人香火。以后也不能冠以逆贼之名。” “哼!”青龙怒道:“她这不还是死忠到底么?若论葛贼所为,该将她挫骨扬灰!” 素问不置可否:“第二呢?” 白虎答道:“恭请太后摄政!” 玄武不无忧虑:“从垂帘听政,与葛千华互有制约,到如今公开摄政,独掌乾坤,这不是比李后行事还要嚣张么?等到圣上亲政之时,只怕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 素问默默无语,半晌才又问道:“第三是什么?” “取得紫胤的支持!”白虎答道:“这三事滦平只让奴才报与宫主,皆未做解释。” 素问深叹一气:“她说的这些,刚才紫云瞳也都说了!看起来本宫留她性命,留的不亏!” 青龙几个忽视一眼,都有些茫然:“主子,滦平以前帮葛贼出过不少馊主意,您留着她,会不会养虎成患。” “紫云瞳方才说我,无权无兵,无粮无财,若再无心腹能臣,光剩个皇兄的身份,怎么护的住圣上?” 青龙等人皆叹息不语。 “皇室积弱,受制于葛千华多年,如今想将这棵参天大树连根拔起,谈何容易?一招不慎,会在璃国掀起大乱,所以,不能追论其罪,反得给与褒扬。太后是先帝册立,又是葛家嫡子,统御朝堂,也能震慑葛氏,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权力收归一统,不使璃国陷于内乱。小妹年幼,我又多病,太后摄政是势在必行!”素问眸光微黯:“至于紫胤┄┄有英王在,图之甚难!” 恰在此时,门外有公公来报:“启禀宫主:青麒刑部尚书求见!” “不见!”素问沉声吩咐道:“你只传我的话:问圣后千岁和左相大人一声,赤司炀抓住了没有?” “宫主┄┄”朱雀揣测着素问的意思:“您这是拿定主意了?把赤司炀认作行刺葛贼的凶犯?” 素问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来:“你们说还有更好的法子么?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么?” 青龙几人见他皱眉沉思,不大一会儿从袖中掏出个戒指来,翻来复去的把玩着:“聘礼┄┄我若留下,她求之不得┄┄” 什么聘礼?青龙等俱是摸不着头脑,又见素问玩着玩着,就将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盯了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主,时辰不早了,您安置吧!”玄武小心翼翼的劝道。 “嗯!”素问也觉疲乏,打算撸下戒指丢掉。谁知使劲几下都撸不动,手指倒被弄得生疼:“哎呀,这玩意怎么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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