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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瞳回到馆驿,甫一下马就叫叶恒:“阿恒,你今晚去趟神机堂,替我约见李慕。”    “是!”叶恒转身要走,又有些放心不下:“王主,你的伤┄┄”    云瞳朝他一笑:“不要紧。咱们在这里住不了几日了,等回京的路上再慢慢养。”    聂赢下轿之时,正听见这句话,不由心中一动。    “阿赢啊!”云瞳转过身牵住他的手:“我今晚还有几件事要理,就不能┄┄”新婚燕尔,正该如胶似漆,谁知第二日就出了葛千华遇刺的大事,自己受伤未归,累他这新嫁郎几日空闺独守,担忧害怕不说,还要应付一干别有用心之人的诘问。他才当上这侧君,未免委屈!    聂赢明白她的心意,垂头低声言道:“我先回去了┄┄”    “好!”云瞳见他懂事,展眉一笑,又予拉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咱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聂赢心头一跳,欲言又止,深深看了她两眼,未出声的叹了一气。    云瞳带着沈莫,先往凌笑楚添妻夫的别院行来,给两人道了谢,听了几句揶揄取笑,才回外书房。见着谢晴瑶、贺兰桑、孙兰仕等,依次安排后续大事。再等写完密折,已近二更,这才回去后院。途中又吩咐小北:“你去从尚书处说一句:明日起预备迎接凌霄宫主事宜,本王先谢他费心了!再告诉贺兰少爷,请他陪着沁阳,任何场合不要失礼。”    待等到了自己正寝,见冯晚坐在小杌子上,正拈着针线,缝补那件被小西拾掇坏了的紫蟒,一看自己回来,急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王主┄┄”    云瞳一愣。    阳春赶上来笑禀:“王主身边一直缺个心灵手巧的贤惠孩子,我看小晚好,以后就留下贴身侍奉你吧?”    “这┄┄”云瞳一皱眉:我说春叔啊,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被我请回府中是要待以贵客之礼的,怎么好让他作个内院小仆呢?    “小晚自己也愿意┄┄”阳春适时补了一句。    云瞳刚要拒绝,闻言一顿,却见冯晚偷抬起头,飞快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眸光中含着羞怯、期盼、无比紧张和极度不安,似是生怕自己会不同意。    “┄┄也好┄┄”云瞳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吐出了这两个字。    冯晚听她允了,心中喜不自胜,面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多谢王主!”    云瞳见他是发自肺腑的高兴,倒把自己心中那一点歉疚抚平了,下意识伸手想拨弄拨弄他垂在腮边的小发卷。    “咳┄┄”阳春可不好意思当面看他们暧昧,笑着告退:“你早些休息吧。夜里觉得身上不好,就叫小晚。凌少爷说了,你伤口有事随时通知他,他就过来!”    冯晚动作麻利,早就把床寝收拾妥当,给云瞳预备了洗浴的热汤和换洗衣服,自己拿着巾帕,红着脸等在一旁。    云瞳也有些尴尬:“我自己来就好┄┄”    “您小心一些,可不要把伤口再溅上水┄┄”冯晚虽然羞涩,却不放心云瞳一个人,便又示意沈莫:“奴才初来乍到,还不懂规矩┄┄要不请沈使大人┄┄”    “啊┄┄”沈莫被吓了一跳,忙不迭逃开帷帐,自己躲到立柜后头去了。    “┄┄”云瞳失笑,自己三下五除二,很快清理了一番。又见冯晚忙前忙后,不一会儿就把身边的事儿处理妥当,端上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汤饼小菜并药碗:“从少爷来过两次,等您未归,留下了这些说给您当夜宵。”    云瞳见有两块山楂糕,就拈起吃了,又抹嘴儿笑道:“味道实在是好,只是这东西吃完,腹中更觉饿了,还得再加点什么!以后回了上京,成日等着他给我做夜宵,怕不得胖上十几斤。”又招呼沈莫过来,逼着他把剩下的都吃净了:“你也从午时饿到现在了,快趁热吃吧。”    冯晚又端过药碗奉上:“这是凌讶哥哥亲自熬的,让您饭后再用。”    云瞳见他拿着小勺,似乎是打算来喂自己,赶紧接过,一饮而尽:“这么苦?早知该留一块山楂糕。”    冯晚轻笑一声,取了清水,服侍她漱口。一时都忙完了,见云瞳准备安寝,自己便告辞出去:“我就在外间床上,若您有吩咐,只管叫我。”又问:“沈使大人在哪里休息?我去预备!”    云瞳斜睨了沈莫一眼:“你不必管他。”    沈莫咬唇不语,单膝跪地向云瞳行了一礼,便飞身上了房梁暗处。    冯晚不敢多问,拾起小杌子上没缝完的蟒袍,刚要出去,就听云瞳喊他:“晚晚,你也累了几日了,就先歇着吧!这衣裳我也不急穿,白日光线好时再补吧!”    冯晚听她体贴自己,心中无限喜悦,红着脸答“是”,退步走了。    云瞳并未就寝,返身坐到小榻上,拿起一本书假装翻着,听梁上沈莫气息凌乱,还在极力压抑着几声轻嗽,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两颗药丸,把他唤到面前:“吃了!”    沈莫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却也不敢迟疑,仰头生咽下去。    云瞳一眼瞥见他白皙颈上还留着自己掐出来的青紫指印,心下一软:“你去洗漱,回来上床暖被。”    “啊┄┄”沈莫心慌意乱:“奴才要尽暗卫长责!”    “嗯?”云瞳把眼一瞪:“暗卫长责第一条就是:主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沈莫暗中攥紧了拳头,极是艰难的答:“┄┄是┄┄”    一时清洗回来,就听云瞳又道:“把衣服脱光!”    “奴才┄┄”沈莫嗫嚅了好半天,才想起一条理由:“奴才怕万一有事,穿衣不及,误了┄┄”    “我大胤的堂堂暗卫,连“抗袭中穿衣”这点本事也没有么?”云瞳看也不看他一眼。    沈莫没有办法,只得躲到帘内,窸窸窣窣的脱了起来。云瞳拿书挡着面庞,偷眼看他宽衣,还没瞄上几眼,就见他“滋溜”一声钻到了被子里,韧腰长腿、雪白皮肉只在眼前一晃,就都裹得严严实实了。    云瞳只觉气闷,半晌才发现自己手中的书页全是倒着的。    沈莫僵着身子背对着她,急思对策,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听她并没起身要过来的意思,心跳稍缓,这才觉出有些不对:“王主,这被褥都是暖的┄┄无须奴才┄┄”    “这么一会儿就捂暖了?”云瞳把书翻过一页,她并不知道有了冯晚,自己以后哪儿还会睡冷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糊弄我?”    沈莫只得闭口,依旧僵着身子想对付她的法子,想着想着,困意袭来,连打了几个哈欠,自己暗道:这是怎么了?才几个时辰就好像有些顶不住劲儿了,乏的厉害。这暗卫长责可是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警醒着呢!不能睡,万不能睡┄┄虽一再掐自己的痛穴,眼皮还是打架,最后竟重的抬不起来了,恍惚中觉得有人走近,把自己轻翻了过来,含住唇瓣,辗转亲吻。    “唔┄┄”沈莫想推她,可脑子一缺氧,越发意识不情,就此沉睡过去。    “小莫莫┄┄”云瞳亲了他好一会儿,见他终于睡熟了,方抬起身子,扣住他腕脉,输送了几股真气。“你敢不听我的话┄┄敢不在乎我┄┄”    云瞳的手指从他唇上抚下喉头,又到胸前,托起那条碧绿的小蛇,摩挲了一阵,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忽觉腹下微疼,想是心猿意马间又动了气脉,赶紧收摄心神,走去小榻,和衣睡倒:等再过几日,我大好了┄┄    沈莫一觉酣香,再等睁眼,天已微亮,瞧瞧四周,景物陌生,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在何处。再一瞧英王竟蜷在小榻上,皱眉抚肚,似乎很不舒服。    沈莫大惊,赶紧翻身下床,胡乱裹上衣服,就跪到了云瞳面前,暗想:怎么我睡在床上,她却睡在这里┄┄这┄┄    云瞳已然醒了,却不作声,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见那张俊美玉颜上一一闪过震惊、迷惑,不安,就伸手给他,示意扶自己起身:“醒了?”    “是!”沈莫一触她的手,只觉滚烫吓人,又见她两颊苍白,嘴唇赤红,显是还在发烧,不由心中大起愧疚:“王主,奴才┄┄罪该万死┄┄”    云瞳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冯晚已经起来,见状忙着去请大夫,被云瞳拦住:“天色还早,不要折腾别人!”却听有人在外问道:“紫云瞳,你夜里觉得怎么样?可好一些了?”    出门一看,后院那些男人竟已都到了,连素日早起不来的韩越都揉着眼睛在等自己。    凌讶一见她的面色,不等回答,就一把按上三指,诊了一会儿,皱眉摇头,对着沈莫一撅嘴儿:“我是该说她,还是说你?”    沈莫见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瞪来,都是一副“她伤病在身,你怎么还不晓事,夜来不说好好服侍,又在闹腾什么┄┄”的责问模样,想要辩白两句,话又说不出口。    云瞳一笑:“你们一大早都约好了似的跑来堵门,我就是想多歇歇也不成了。”    男人们各自脸红,深浅不一,倒都不再说话了。    一连几日,云瞳虽身留府中,并不得闲,忙着“捉拿赤司炀,与青麒谈判,与金乌秘会,与李慕结盟,打击玄承荫母女,帮扶太女青戈”诸事,到了夜里,自己名下的几个男人依次前来侍疾┄┄    离凤一夜不眠,坐在床旁的椅子上,静静守着自己,有时看上去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几次口,又都咽了回去。最后便在自己要求之下掏出笛子来,一曲曲吹着,缠绵悱恻,如泣如诉┄┄    叶恒也是一夜不眠,甭管自己怎么威胁,就是不肯到床上来,大约是知道妻主那份德性,一旦动欲就停不下来。等自己装着熟睡后,他才轻轻坐到床沿上,拿起自己一只手贴在脸颊上,兀自叹息不绝┄┄    第三夜,换了聂赢。他倒是乖乖躺在了云瞳身边,安静听着她说话,不时渡来一缕内息。    “阿赢,这几日你心事重重┄┄”云瞳抚摸着他的脸颊:“又瘦了不少┄┄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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