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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不知您现下有何打算?”红雀与离凤又闲说了一阵,这才转入正题。    离凤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我还能有何打算?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红雀皱了皱眉头:“太女殿下的大仇还等人去报呢,您可不能总这样没精打采的!”    离凤轻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百无一用┉┉”    “诶!”红雀凑近了他一些:“您生的如此美貌,就算什么都不会,紫云瞳也是喜欢的。就像我家小少爷,脾性那样古怪,她还不是事事迁就?”    “我哪里能和别人比呢!”离凤深瞧了他一眼,苦笑连声:“还道昨晚是个机会,可她┉┉终究不肯留宿┉┉”    这句话的意思红雀自觉听得明明白白,不由一笑:“有一就能有二!只要您肯用心,软下身段来,还怕勾不住紫云瞳的魂儿么!”    离凤随着他笑了一笑,又问:“你深夜至此,韩少爷不会生出疑心么?”    “少爷只烦我们拘束着他,巴不得都赶离眼前!”红雀瞄瞄窗外:“不过我是得走了!君上,以后外面有什么消息我会来通知您,您要办什么事也尽可吩咐我!”    “好!”离凤点了点头:“我怎么和你联系呢?”    “还是方便时,我来见您吧!”红雀眼珠转了转,就向离凤告辞,打开窗户,纵身跃进了雨中。    ┉┉    离凤静静坐了半晌,回思他一言一行,唇角浅浅勾起,显出一抹冷笑:雀翎军┉┉若真是太女殿下的雀翎军,第一次见我,怎么会首先来问“记不记得”?又怎么会在背人处,管攻破凰都禁城的韩家儿郎叫“少爷”?且不说雀翎军是否混杂男女,就听他对司烨惨死的那番描述,竟与当日韩飞所言半句不差!这还不够使人生疑么?    这个红雀,在游山途中向我诡笑;不愿留下联络之法,受我拘管;初来乍到,夜半外出,却一点不怕惹韩越疑心;扮软示弱,抹泪做戏,都是宅门里惯使的伎俩┉┉想当初,我还百般可怜小端、他那乳公和二堂总管,后来才晓得,他们都是装模作样,一朝得势翻身,就都变了嘴脸,反过来作践我,倒比旁人还要狠上几分┉┉    离凤攥紧了微微颤抖的指尖,只觉一颗心被噬的生疼。环顾屋内,眸光又落到那两小盆绿植上:娇花易败,劲松长青,小苗不经风雨,长不成参天大树。如今的我,不再是相府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大少爷了。我见过多少冷眼,就学会了多少算计;受过多少磨难,就练出了多少心机!韩飞,这也是拜你所赐┉┉    他又想起在徽州那座小院,韩飞摆出一副“忠肝义胆”,对自己循循善诱。当时乍闻太女之死“真相”,形如五雷轰顶,愤恨哀痛之下,对其所言深信不疑。如今历经世事,知晓人情,旁观紫云瞳之为人,反思旧事,竟是疑虑丛生。    她说“天灾当前,人命至重”,守堤坝,护村田,妥安流民┉┉难道在她心中,只有紫胤百姓的命至重至贵,而他国百姓的命就至轻至贱,可以肆行凌虐,杀伐屠戮?离凤微微摇头:不该如此,也不能如此!那屠城之令,若果然是她所下,也不过为了诱出司烨。    可擒获赤凤太女,为何不献俘阙下,却要投火焚骨,一意残害?她对罪大恶极的赤司炀都没有自行处置,怎么对素有贤名的司烨就非要置之死地?难道只因司烨曾斥其非,便要施以私刑而泄己愤?可我今日亲见,那两个秀才对她当面痛骂,何其难听,她也不过一笑置之,并未寻机报复,反与重用。她说“闻过则喜,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离凤深深叹了一口气,思绪飘摇,颇多恍惚,一时见赤司烨愁眉蹙蹙,一时又见紫云瞳光华凛凛。忽听得门环一响,若怜探头进来。    “咦?怎么就剩您一个人了?红雀呢?”    “走了!”离凤指了指窗户。    若怜愣了愣:“他怎么鬼鬼祟祟的?蟊贼才钻犄角旮旯杂空缝呢!”    可不就是个蟊贼┉┉离凤心下一嗤:和他主子一般,心思阴霾,行事污烂,说的话也信不得几分。    “他见您何事?”若怜上来替离凤散开发髻。    “┉┉”离凤顿了一顿,才又说道:“不过是为提醒我:不要忘了韩家的恩情!”    “哦!”若怜点了点头:“难道韩少爷还怕嫁过来受委屈不成?他长得那么漂亮!”    离凤抿了抿唇,并没接话。    若怜服侍他躺下,才要熄烛,忽又想起一事:“公子,那规矩明日再念吧?”    “呦!竟忙忘了!”离凤重又坐了起来:“还是拿过来吧,今日事,今日毕!”一提规矩,又想起若怜去受罚的事儿,赶紧拉住他问道:“你今天是怎么样?”    若怜的小脸儿“唰”的红成一片,蚊子似的呐呐回道:“那个┉┉那个┉┉并没有怎么样┉┉”    “难不成暂居的馆驿还真有刑堂?”离凤有些疑惑。    “这里是为迎接王主暂征的私宅,有花园,厨房,也有刑堂。”    “那你可挨打了?”离凤十足担心:“敷过药没有?我来帮你┉┉”    “公子,不用,我没事!”若怜抽手回来,直往后躲。    “和我说说!”离凤瞧着他那避避逃逃的样子,越发不能放心:“那些刑役公公欺负你了?”    “┉┉没┉┉没遇到刑役公公┉┉”    “哦?”离凤皱了皱眉:“那是谁管刑堂?”    “┉┉”若怜脸红如血,好半天才小声回道:“┉┉陶┉┉陶大人┉┉”    “┉┉啊┉┉”离凤一愣。    若怜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儿,羞臊的捂住了脸:怎么好意思和公子说呢┉┉    午后,他拾掇好了新屋子,胆战心惊的前去刑堂领罚,一问管事的才知道,因阳、盛两位总管不在,内务刑差暂时推到了外务主事三月姑娘的身上。他叫苦不迭,却又无法,被带到了角门旁一间阴暗的小屋里,在粗粝冰冷的硬砖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那位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料理的陶大人┉┉    她一进门见是自己,先就“嗳”了一声,似乎是遇到了意外之喜,上下左右的盯着看起来没完,直到管事的在旁提醒:“呃┉┉大人┉┉您看是怎么处置他┉┉”    自己心头一紧,听她咳嗽了几声,转去座上,一拍堂木:“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    前面两个字喊的大声吓人,后面这一句却很温柔,连管事的都诧异起来,频频向她看去。    “若怜!”    “嘿嘿┉┉我知道!”    她莞尔一笑,自己就心跳如鼓:知道,知道干嘛还问?    “那个┉┉大人┉┉”管事的大约觉得这样问责不合规矩,才要搭腔,就被她粗暴打断:    “闭嘴!是我主事,还是你主事啊?”    管事的身子一哆嗦,不敢言声了    “若怜,你犯什么事了?”她又是一拍堂木。    “奴才昨夜擅闯王寝┉┉”    “你好大的胆子!”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啊?”    “奴才┉┉”自己结巴起来:公子的事儿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可我不为公子,实在又寻不出个像样的借口来,最后只得咬牙说道:“奴才行举无状,请大人从重处罚!”    “这是刑堂,不是你接客的窑子,岂容随意糊弄┉┉”管事的刚骂了自己一句,又听三月猛拍堂木。    “闭嘴!是我问,还是你问?给我出去!”    管事的被赶出了门,经过自己身旁时啐了一口:“骚狐狸精!”    “他骂你什么?”堂上那位瞪眼问道。    自己憋着眼泪,摇了摇头。    “我都听见了!”她“切”了一声:“你长着嘴是做什么用的?不会骂回来么:老妖怪毛!”    “┉┉”自己目瞪口呆。    却见她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唇角翘翘:“小傻子!脑子不灵光,嘴儿也笨!”    自己的心跳仿佛又停了一拍,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咳!”她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阵:“擅闯王寝是大罪!知恩不报也是大罪!你知道不知道?”    “啊?”此事她说了一回两回了,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自己迷惑起来,躬身问道:“若怜愚钝,请大人明示!”    “明知故问,罪上加罪!”她直接走了过来,抬手就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你不会真忘了吧!为了赎你,王主让我交两万银子┉┉两万啊,你知道那是多少么┉┉”    “┉┉”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王主命你交银子,又不是我命你交银子,你干嘛总揪着我不放!    “我是你的恩人不是?”她紧着追问。    自己看着她瞪圆了的眼睛,只得点了点头。    “那你该不该报恩┉┉”她眸子贼亮亮的,看的人害怕。    “┉┉怎么报?”自己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她笑得十分狡猾:“你替我分担一万银子,咱俩的债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自己被吓得身子直软。    “才一半而已,我对你可算仁至义尽了!”她恨声威胁道。    “大人┉┉”    “必须答应,要是你敢不答应┉┉”她凶狠的眼光顺着自己的脖颈、胸膛一溜向下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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