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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内官皱了皱眉,向四张软榻依次望去,见侍子们皆在哼哼唧唧,间或喃喃喁喁,也分辨不来是谁所言。转而一想:紫氏乃国姓,想必他们倾慕圣上,又不便冒犯,故以“卿”代唤。他摇头一哂:这可是不懂规矩,岂能以民间俗谓称呼国主?就连尊贵如凤后千岁也不敢如此呢!    从奕只觉燥热难安,满脑子里都是云瞳倩影,为她一颦一笑,一嗔一喜,牵动心肠。恍惚间又是身在御园,两人亲密无间携手闲逛,时而爬树登石,时而捞鱼摘果,一日在桃花树下交拜成亲,画眉梳头,共饮交杯。    喂,你叫什么名字?眨眼间,她又不是少时模样了,身穿大红喜服,对着自己狡黠一笑:不会就是小白鸽吧?    从奕觉得自己置身洞房一片暖红之中,盖头揭去,眼前正对着日思夜想的“她”,不由心跳怦怦,羞怯答道:“从奕┉┉”    软床旁边,公公见细烛一支已灭,戴了指套,拾起软尺,正要测查秘处,听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颇觉有趣儿:看来从官人家教甚严,自身也是端肃守礼,入此旖旎梦境之中,不为异象所惑,尚能留一分警醒,当真不简单呢。    你学会做山楂糕没有?从奕印象里,眸眸不管在外面如何英姿勃发,骨子里还是那个十足十的小泼皮:我没吃到,就不和你洞房┉┉    山楂糕呢?他忙乱的摆着头,四处寻找:“我的东西呢?明明带了来┉┉”    “官人莫急,衣物都在外间!”公公听了他的呓语,从旁安慰。    梦境之中,那女子插腰翘腿,一脸邪笑:“原来你没学会┉┉笨鸽子,那就活该给猫儿当夜宵了!”她一跃而起,猛扑上来,就似那只凶猛的大白猫欺负柔弱的小白鸽一般,按牢自己,就往颈上胸前亲去,口中却还念念有词:是从哪里下嘴好呢?这里?还是这里┉┉    “嗯┉┉”从奕刹那间就绵软成了一团,轻扬玉颈,慢挺胸膛,周身上下,无处不被沸腾情火烧的滚烫。    真美┉┉内官暗赞了一句,再看旁边床上,贺兰家小官人不知梦到了什么,四肢绷得僵直,柳腰却弓起一个弧度来。守着他的公公眼见是个机会,急忙拿软尺松松卷住杵根,偏头去瞅标尺。    紫卿,你往哪里摸呢┉┉清涟梦中又回到了那辆他曾与云瞳共坐的马车,他怕她睡熟着凉,小心翼翼的正要盖上披风,忽而她被惊醒,侧身勾手,将自己反压身下,一手箍腰,一手触颈,脸对着脸儿,心贴着心儿,愣神片刻,她就俯下头来┉┉    清涟红唇骤颤,舌尖微微一吐,又忙缩回,禁不住就是“嘤咛”一声,动人已极。公公正查精巢,闻声手下一顿,暗道:美人动了春.情,真有勾魂荡魄之效。日后娶他的女子,福气好的可不一般!    她要摸到什么时候?清涟阖目轻喘,脑子里混混沌沌:马车疾行骤停,自己颠当两下,又滚到了她怀里,好巧不巧就将那物什送进她手里。    “别┉┉”他羞臊无比,却又隐隐难耐。    “官人莫怕,奴才不碰!”公公轻声言道。    “不碰┉┉”清涟心头一阵失望,下意识挺了挺腰,竟是在梦里往她手中够去:“别┉┉”    那女子盈盈笑道:“别什么别?阿涟,咱俩拉过勾勾了,你还赶我?我没摸够,可舍不得走呢!”    她怎会这样无赖┉┉清涟只觉她那双捣乱的手无处不去,从上至下流连够了,又轻轻抚向自己两腿之间,霎时心慌意乱,身软魂飞。    “快些查探!第二支烛都快燃尽了。”内官见守在韩越身边的公公还没报上数来,不禁出言提醒。    “是!”那公公有些着急,奈何刚立起软尺,就被迷迷糊糊的韩少爷侧身撞开。    紫云瞳,你想占我便宜┉┉韩越只觉身在山坳热泉之中,使劲儿挣动了两下,却怎么也推不开死搂着自己不放的女人,一只脚陷在岩缝里,被磨得生疼:“嗯┉┉还闹┉┉腿都卡住了┉┉”    这脾气火爆的小官人原来也会使性儿撒娇!公公无声一笑,又见缚着他足踝的赤红绳带都快要被扯断了,急忙伸手按住:“小祖宗,可别折腾了,说话就量完了!”    什么就完了?韩越不满的去推梦中不知餍足的紫云瞳:都多久了,你怎么亲起人来就没个够呢?总得让我喘口气吧!    月郎┉┉她好不容易才移开唇瓣,喘着哼道:我给你唱首歌儿可好?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她荒腔走板的都跑调了,可┉┉真真唱到人家心里去了!韩越低低的呻.吟消失在她骤然压上的瞬间,她怎的这般猴急,这般粗鲁,就似要将人生剥活吞一样。    四个公公满头是汗,紧紧压住韩越的手脚,由内官亲自动手量测。“这位韩官人喏┉┉”几人想的相同:可真是个能惹是生非的主儿!谁管得了他?若是进宫,必使圣上头疼!    哎呀,你掰我的腿作甚?韩越梦中只觉云瞳越发不规矩起来,摩挲够了鸟窝雏丸,又往丹穴探去,登时羞不可抑,连叫:“走开┉┉走开啦┉┉”    他左右乱动,内官总瞧不清婴沟的样子,无奈只得上手,展开滑腻细褶,用小指套上的秃钉轻轻一叩:“是个能生养的┉┉”    “嘤┉┉”韩越心尖骤起酥.麻,早已不知身在何处,想问紫云瞳是碰了哪里,竟会让人如此痒痛?可一张口,却是一声连着一声的喘吟:梦中,她似发了狂般,按着自己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嚣张霸道已极┉┉    内官检视过记无遗漏,便封了银匣,又见细烛还剩大半支,抹汗嘘道:“绳带撤了,被子拿来,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做会儿美梦吧!”这趟差事,实在累人!这些少爷,实难伺候。    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好一场春思荡漾,迤逦依傍,春.色.如许,携入情乡┉┉    梦中与她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一处团成片,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欲去还留恋,相看仍俨然,忒好处相逢无一言。一边儿燕子喃喃软又甜,一边儿莺儿呖呖脆又圆,一边蝶飞舞,往来反复在花丛间,一边蜂逐蜜,缤纷缭乱不肯闲。绿柳折腰,红桃呈艳,香梦正酣。    真个是:行来春光三分雨,睡去巫山一片云(1)。    不知几时,才得云收雨歇。    祁端己缓缓睁开眼睛,挥去梦中光怪陆离的景象,侧头往旁边看去,却见那三位官人各自盯着胸前贞砂,都是一脸怔忡。    怎么这东西还在?从奕颤手轻抠了两下,朱红依旧,豆蔻未消,不觉怅然所失。唉!原来只是绮梦一场。    清涟却又阖上双目,想往梦中寻她踪迹:伊人不在,沉香尚留,依稀觉得她还揽着自己笑道:阿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韩越痴恍了一阵,翻身坐起,下意识自己扶了扶腰,梦中他被她折腾的够呛,宛如一朵含苞娇花,受雨露滋养,精华灌溉,便芬芳尽吐,鲜妍盛放。    以后夜夜如此,可好?梦中,她曾这样问道。    三人想到同一事上,皆面色红透,唇角轻扬:冤家,谁答你这个┉┉    “验看已毕!官人们可以出宫了!”内官见他们还都是面含春.情,淡淡一笑,合掌轻拍两下,就有宫人捧进各人之前所穿的素棉宫衣,又带侍子们入小室,更换家装,送出贞敬殿,沿左路夹道而行。    才至隆宗门,迎头撞见一个女子,身姿英挺,举止潇洒,可不正是英王!    “呦!好巧!”云瞳奉召入宫,穿个近路奔懋章殿,不想于此碰上他们,便含笑相问:“这么晚,你们怎么竟在宫里?”    “回禀英王┉┉”宫监首领代为答话:“侍子入宫验贞,就在酉正,现已验闭,正送归其家。”    “哦!”云瞳恍然,随口又问:“验的怎么样?”    “┉┉”从奕几人乍然遇见她,本就是脸红心跳,闻此言语,想起梦中情景,更是羞臊的不知该躲到哪里才好,连韩越都觉语塞,柳目斜瞟,朱唇含嗔,轻声嘀咕道:“讨厌┉┉”    “啊?”云瞳耳尖,听见一愣:讨厌?我又怎么招你惹你了?    你把人这样翻来,又那样折去,不肯安静一时,闹得我腰酸股痛,可不讨厌?韩越暗在心里埋怨:以后成了亲你要也是这般,我┉┉我可┉┉    且不提他在旁心猿意马,宫监也不知如何答复英王:“呃┉┉这个┉┉今日验看详录,皆会存档,您想调阅需得请旨。”    她去调阅?从奕芳心一颤:哎呀,也不知刚才都记过些什么,若被她瞧见,真是羞死人了!    “别┉┉”清涟也是下意识就想阻拦,一字出口,自度侍子身份,又忙停下。    他们怎么都古里古怪的?云瞳暗生疑惑,又不便深问,想着圣上见召,不宜迟慢,忙就告辞而去,走了两步,忽又想起一事,回身问道:“月┉┉呃┉┉韩官人,你要九花墨玉膏作甚?莫非伤了哪里?”    从奕和清涟各一皱眉,都往韩越脸上看去:他和她私下要东西,竟然这般亲密了┉┉    “嗯!”韩越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又朝那两人一指:“他们在家也挨打受罚了,比我伤的还重┉┉”    “啊?”云瞳一惊。    “我没事!”从奕急急言道。    “我好了!”清涟说的比他还快。    “我可还疼着呢!”韩越眯眼一笑,似在耍娇。    美人凝眸看来,各个含情。云瞳一呆,心尖似被柔柔春风轻轻拂过┉┉    (1)文中“紧相偎┉┉”一段,出自汤显祖《牡丹亭》惊梦一折,稍有改动,特此注明!  另梳头歌是一首民谣,在此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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