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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紫云瞳!这就是你在轩和楼和我说的,会制造一个机会,让我趁便搞清楚慧王青峦是否真的痴傻!凌霄宫主这封家信回去,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我那母皇父后怕要睡不着觉了,必得把全副精力投放进来,查个水落石出。青峦是由孟绰督管,孟绰本是圣后信用之人,一直掌理麒国大政,若在这件事上有了疏漏,还一疏二十多年,怕要被问一问居心何在了?届时政敌群起,各派倾轧,多少陈年旧账都要摆出来清算一番,大麒又不知会乱成何种模样!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精力再与紫胤、雪璃周旋,倒正好解你玄甲军归附之忧。李慕暗自叹了口气:紫云瞳啊紫云瞳,你昏沉沉睡在床上之时,我只怕你就此消沉,失了挽弓射日一代英杰的风采。可如今你精神抖擞,依旧谋广虑深,我又盼你学学那只懒猫,让我捋着毛、挠着脖子、就能靠过来多歇几觉的时候了!    “慕慕?”云瞳看他呆呆愣愣的,不禁探指轻抚他的脸颊:“怎么了?”    李慕就势依偎进了妻主的怀抱,又想:她定了这条诡计,怎么实施不成,非要凌霄宫主写信回去?这是还要试探我之意。她把麒国的水搅浑,又让神机堂主去摸鱼,能不能摸到,能摸到多少,也都暗含着考量。唉,甭管是当她的夫郎,还是当她的盟友,她都不信我,反倒去信那个沈莫……冤家,你的心偏到哪里去了……    云瞳正猜这男人的心思,不妨被尖尖五指抠进了后腰,疼的“嘶”了一声:“慕慕?”    “我……有点儿害怕……”    娇怯的美人,懦颤的低喃,令人顿生无限怜惜。云瞳禁不住搂紧了他,暗自叹息一声:谁让你是青麒皇子,又嫁来紫胤当了亲王侧君呢……    “有我在,不用怕!”    “紫卿……”凌霄宫主在云瞳肩颈上留下了斑斑泪痕,半晌,吸溜着鼻子说道:“你叫邀月进来。我瞧不见,家书都是让他代写。”    “我听瑾父君说,你小时候是能瞧见的,难道不曾读书写字?”    凌霄宫主叹道:“怎么没读过书写过字?只是现下……已然力不从心……”    “不是我强人所难,这件事还应机密一些,代笔未必能让圣后相信。”云瞳看书案上摆着纸笔,便搂凌霄宫主入座,虚虚扶了他的手:“心爱儿子写的字,当父亲的一定识得。”    还说什么让我活的简单一些,不要牵连其中,全是鬼扯!李慕暗自咬牙,面上却无从拒绝,只得握了羊毫,颇显不知所措的问道:“怎么写呢?”    “我说你写。”云瞳凑在他耳边低声言道。    “字丑,紫卿莫笑。”    “无妨!”云瞳兜住他宽大袖口:“只几个字而已。”    李慕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看绢纸,信笔划拉了两行,歪歪扭扭,大大小小,中有两字缺撇少捺还写错了,又有不知道该怎么写的字,等让云瞳提醒,最后填上“三郎”的落款儿,正压在了结文之上,显得格外凌乱。    “能看么?”    “挺好!”云瞳吹干墨迹,叠好信收进怀中,又搂了男人在怀:“慕慕很聪明。”    “紫卿?”凌霄宫主睁着雾蒙蒙的双眼喏喏问道:“父后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云瞳无声一叹,看他耳边散了一缕秀发,便轻轻帮着拢到他的耳后:“你那父后不是个普通男子……”    ……    从奕估摸着屋里那两人话说的差不多了,便叫小唐等预备摆桌子上碗筷,自己抱了小猫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忽见离凤被若怜扶着进门,看见自己,紧行两步上前请安。    “侧君好。”    从奕虚抬了抬手,笑问:“听说昨晚你陪主子看灯去了,上京的灯会比之凰都如何?”    离凤垂眸答道:“热闹更甚。”    “喜欢么?”    一阵风吹过,衣衫起伏,鬓丝飘动,离凤抬手压了一下簪头:“很喜欢。”    从奕下意识往他手边看去,见是一颗玉髓泛着幽邃迷人的紫光。    “侧君,主子传饭了。”小唐过来禀告,暗自斜目看了离凤一眼。    离凤只作不觉,跟在从奕之后进屋,过门槛时见若怜贴心的过来搀扶,偷偷把他推开:哪儿就那么娇弱了呢?    若怜不管他人如何侧目,只一意护着自家公子:屋里狼藉成那个样子,不知王主昨夜又是如何发狠索要……要是三月也这么吓人,我可不敢让她近身了。    云瞳已然同凌霄宫主入座,看见离凤过来请安,颇觉意外:“怎不多睡一会儿?”    离凤红了玉面,低声答她:“……醒了。”    凌霄宫主“噗嗤”一笑,声儿大了一些,调儿又突兀了一点,令站在自己身后的长风、邀月都不大好意思听了。    小唐见从奕不等王主开口,就让离凤一并入座,暗道:别怪主君一千一万个不能放心。少爷你就不能摆摆威风么?就是平民百姓之家,也不能让个公子养成和侧君同席吃饭的习惯啊!    从奕亲手盛了一碗乌鸡海带木瓜汤奉给云瞳:“趁热用。补补……”    云瞳尝了一口,只觉味淡,便叫小北端给离凤:“你喝这个正好,补补……”    离凤腾就红了脸。从奕却不再说话了。凌霄宫主笑着吩咐邀月:“把坛子肉和小尖椒端上来,请王主尝尝。”    这可真是有滋有味,云瞳一连吃了两大碗饭,谈及宫中喜事,说忘了该写一封贺表,便离了几个男人,自去外书房,叫来六月,细细布置了一番。    “主子不打算把这封信送到洛川了?”六月见她把凌霄宫主写的东西燃进了火里,大是不解:“宫主平日不写信,亲笔写成一封,极不寻常,李后肯定会倍加重视。”    “你这句‘肯定’有一前提,就是宫主从没给他父后写过密信。”云瞳看着信纸变成一堆灰烬,眸光沉凝:“若他经常写呢?”    “这……”    云瞳言道:“还记得在芦城时,我亲眼看见了侧君要求同谢将军见面的信,不过是小小一笔,我改二更为三更,结果就中了他们的诡计。这是因为我并不清楚侧君和谢将军之前的关系。同理,现下我也不清楚宫主和他父后之间的关系,不清楚宫主是单纯来和亲的,还是担负着他父后交与的使命。因此,不能轻举妄动,弄巧成拙。”    “您让宫主写信,是为试探?”    “我并不想他牵扯其中,就怕他早已牵扯其中了。”云瞳叹了口气:“摆在李后案头的密信不是这一封,也许会是另一封。”    “您的意思是宫主会另外写信?”六月蹙起眉头。    云瞳沉吟良久:“他会怎么写,又会怎么寄……我也很是好奇。”    “主子,若宫主之前本没有牵扯其中,可经您一试,就此牵扯其中了……”六月一时理不清心中思绪:“那不是与您所期望的背道而驰了么?”    云瞳紧抿了唇,半晌才道:“……若是这样,我会尽力给他一个好归宿的。”    六月只觉这句话苍白无力,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又与云瞳计议了一番如何把“慧王有疑”这股风吹进圣后的耳朵里:“……主子,我要是李氏,一定信了。”    “给太女青戈也透个信儿。”云瞳又嘱咐道:“关键时候,可能还需要她来帮忙。”    “青麒一乱,韩飞会不会趁机回玄甲军?”六月忽然想起最要紧的一点:“她要是真回来了,韩少爷非得把错银虎符交出去不可。”    “别小看了忠武侯。更别小看了圣后千岁。”云瞳淡淡而笑:“男人……”    六月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评论下去,便起身告退:“主子,事不宜迟,我这就办去。”    “嗯!”云瞳陷在自己遐思当中,忽在六月一只脚都跨出了门时又喃喃问道:“你说先帝当年为何就狠心把瑾父君留在青麒?”    六月一愣:“奴才不知。”    似有似无一声叹息,云瞳摆了摆手:“你去吧。”    ……    缘圆居,李慕静思许久,从邀月手中又拿过了写回洛川宫中的密信,丢进炭盆,任其烧尽。    “主子?”    “不能写,更不能寄。”李慕看着自己这几个心腹:“最近一段时间,这院子里的人,包括我和你们在内谁都不许出府。”    “啊?”流云和长风面面相觑:“万一英王把信寄回去,圣后真信了咋办?”    “寄不寄是英王的事,信不信是圣后的事。”李慕一嗤:“关你何事?关我何事?”    “……”流云目瞪口呆。    “主子,我觉得这事儿不能等闲视之。”邀月忧心忡忡。    “青峦是不是个傻子,是不是个有野心,又很厉害的‘傻子’,说实话我也挺想知道呢……”李慕忽然慵懒一笑:“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王主今夜在哪里安寝,是回画眉阆呢,还是来我缘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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