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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大人把帕子捡起来一看,帕子倒是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上头的字,明明白白的三个娟秀小字,便是“刘馋岩”三字无疑了。这帕子就是明檀故意丢下落在假山处,被明惠捡起来的,当时黑灯瞎火,明惠只觉得捡到明檀的帕子,正好可以拿来利用,却没有想到反而被明檀利用了,此刻,一个疑点未除却又牵扯出另一人来。    三夫人适时出来发言,本来是想混淆视听,毕竟牵扯出刘馋岩暂时摆脱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于是,又成了推动剧情发展的一主力,只听她道,“这屋里动静闹得这么大,怎么隔壁房间一直没有动静,这屋里出了这么大事,可别隔壁也有个三长两短,还是派个人赶快过去看看,放心也是好的。刘公子如果也醉了,喝完醒酒汤说不定也能回过神来,也许能听到什么动静也未可知?”    三老爷听闻阴沉着哼了声,也不去叫别人,目光看着明氏,明氏轻点了头,三老爷便去了,后头跟着几人。    明檀捂着帕子打了个哈欠,想今夜注定不眠,虽吃了些,可是吃的不多,现在有些饿了,可是现在不能趁着戏还未散场便跑去吃吃喝喝吧。然重头戏马上就要上演,其他人大多说看戏,要不就是暂时被迫成为主角,所谓“你方唱罢我登场”,可是最苦的应该不只是演员,因为别人大多数是即兴发挥,哪像她,是幕后精心筹谋,纰漏还不少。明檀现在的视线不在别人身上,就在仵作身上,她觉得这人应该有结论了,为何仍旧一幅愁绪满怀?    刘馋岩的屋门经多次敲门不开这时被撞开,虽没有刚才明惠惊呼般的声音,可是现在看到的画面在三老爷心里砸下的创伤不啻于酒糟人的死,可是他毕竟是个男子汉,而且还有些心计,只得赶快驱退跟随之人,自己也背转过身体。把恩爱缠绵的一幕从脑海里忘记。    眼看着人都从房里退出来,众人不解发生了何事,如果是坏事,不是应该叫人进去吗,如果是好事...能有什么好事?在众人好奇的目光里三老爷也退出来了,低下眼不去看众人,停留在把门关上的最后一步。    没有人注意的仵作,他的视线一一从众人的手指上掠过,为了看的清楚,他逐步移动位置,一会在暗,一会又站在明处,直到发现一葱白手指上有红色血痕,一会那手指转过去,便看不到了。仵作只能越发靠近,明檀忽回过头来,右手拿起帕子,又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原本以为仵作正盯着自己手指看,看向仵作时,发觉他视线虽也冲着自己,不过往前延伸在陶小姐身上,于是便转回头。明檀的侧脸落在仵作眼里,加上刚才她打量他的一眼,觉这女子似白玉兰花纯白无暇却又无形中带刺的尖锐,错觉里她好像花弱被风吹易倒,现在看来如若有风拂过,微颤动的也只是她七窍玲珑的心思,必是别人攀附其上,思想到这,虽看得清越觉距离甚远。    这时门开了,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下,刘馋岩先走出来,脸还红着,微散着酒气,没人觉得不正常,只要这人没出事便好了。紧跟着,刚梳过头发还残存睡意的明郡也也出门,沉默无形中爆裂开来,明檀几乎能听到三夫人和明惠内心奔腾的千万匹黑马,就差把心给踏烂了。内心惊疑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这是什么?这算什么?!    明惠再没了厮打的精神,只紧盯着明郡看,一会又看着刘馋岩,好像这两人现在是背叛了她。在胡子大人问刘馋岩手帕时,他一惊,心下有说法,可是却憋闷着说不出来,视线似有若无撇过明檀,明檀正给明氏拂衣袖上的纹路,好不岁月静好。虽说众人把疑问交给他,可是他的疑问不见得比别人少。就拿现在来说,虽被告知酒糟人无故身亡,却好像在梦里,就连刚才和明郡的温存,也是假的,可是他极好面子,既然已经被发现,而酒糟人又已死了,有关明郡破身的事,自然要担负死责任。先不论以后如何变了心思,或后悔还是其他,反正已入瓮,尤其是猜到可能跟明檀有关,更觉舒心。    明郡也不言不语的,最难受的反而是三夫人,她不能不在乎众人的目光,尤其现在明惠的嫌疑还未摆脱,即使摆脱了,暂时也无法从风口浪尖下来。想想本来要对付明檀的□□,难道反被明郡用了,思想到这,自然是被人陷害,于是抓住这一点,开口道,“老爷,今日之事蹊跷的很,好像说冲着我们家来的,而且,你看,郡儿这样,如果真是遭人陷害,是否请个大夫来让人给看看,也算有个说法什么的。”只记得请大夫,却把明郡有孕一事远抛在了脑后。    三老爷脸上的表情在问她就算请大夫了又有什么用,尤其众人一幅看好戏的脸色,为了不至于更多的被人看笑话,只得努力维持表情不变,哭丧着脸更会被人笑话。可是既然已经说了,问过明氏,明氏点头后,便去请大夫。    一会,大夫来了,迎进屋里,先给明郡把脉,大夫点头道,“确实有□□...”然后略一沉吟,问三夫人道,“小姐可有成亲?”三夫人正不解着,大夫昏沉着被叫起来,此刻迷糊着把三夫人的表情看成了认同之色,继续说道,“那就恭喜夫人了,小姐有身孕了!”    这话激昂着语气,屋里在的明家主子们听的清清楚楚,为了怕节外生枝,把丫头婆子小斯全驱赶到门外去了。至于胡子大人和仵作官兵等,都在外头忙着查案,如果非说有一个外人,那就只有刘馋岩和陶小姐了,惊吓一次次袭击而来,三夫人已经忘了要做出任何反应,滞楞在原地,如果能生出尖锐的爪子刨出个坑埋了自己就更好了。    明氏本把明郡订婚的事全权交给了三夫人,连带着所有一干事等,三夫人是个想把全部事都揽在全身的人,当然不可否认她的能力,可是过于奉承自己的能力也是在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就像当初明氏本来想把明惠明郡养在身边,可是三夫人不同意,于是明氏不喜欢三夫人连带着也喜欢不来明惠明郡。故明郡一和别的男人从房里出来,她虽然也气愤,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也无可奈何。尤其是今夜大都是自家人,加上下人,还好控制,至于其他人离去官府人,明氏相信三老爷自有他的打算。抱怨的看着明檀,明檀遮住眼睛,心里辨别道,“我也没有想到会闹腾的这么厉害,反正她们既然已经做下了,自然不怕被人拆穿,反正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吧,有什么可值得推崇的,我只不过是知道了,然后多加利用吧。反正她们在乎的爱、名声和钱财,我都不在乎,既然不在乎,就可以无所谓的豁出去,仅此而已。”    其实脸色最难看的反倒是刘馋岩了,他还想对明郡负责的,虽因□□,毕竟还是占了人家的身子。可是现在竟然被爆出有了身孕那自己算什么,尤其一想这明郡只是为了不想嫁给酒糟人,所以用计让自己来当冤大头,更觉脸上绿油油的,好像一片草原被逐渐着色。    明郡可能看出刘馋岩脸色,此刻脸上的娇羞早已不见踪影,一片苍白。眼睛直盯着刘馋岩,眼睛里注满了泪珠,憋闷着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人一向性格急躁,却又善于装作沉默寡言。此刻是真的上不出话来,由此便坐下了病。可是这隐忍看在刘馋岩眼里越是讽刺,心里厌恶至极。可是明惠的张狂却愈加厉害,一边嘲弄看过明郡,又把幽怨的视线朝着刘馋岩,颇为受伤的模样,最后视线才落到明檀身上,硬生生的注视几乎能把明檀看出个窟窿,刘馋岩也随着看着明檀,明檀无畏的抬起头,视线穿过两人,看到前世的自己,现在她终于能符合从前的自己说她报仇了,可是眼前这些人受得苦能比得上前世的自己吗,如果没有重生,现在的她早已成了一具尸体。衣服被别人抢去,尸体可能遭到玷污,血肉可能被狗吃,就连骨头,也有啃的嘴,留不了全尸,连坟墓更不可能有。就像狄仁杰用来断绝□□的话,在现实生活里他曾经活生生上演过。可是如果自己不是强者,谁能知道这些?    高潮来临,只是这高潮伴随幽怨,明檀一味地沉浸在过去里,无法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人来做总结。仵作把验尸记录交给胡子大人,胡子大人看了看,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这时明檀回过神来,低垂的视线看了看仵作,一幅听天由命的表情,仵作看到明檀看她,想和她对视之时,明檀已经低下眼睛,抬起左手,从怀里拿出一小瓶,躲在明氏身后,倒出粉末,后抹在伤疤上。    明檀动作完成后,胡子大人已经宣读完毕,抬起头,无畏的和一个个人对视,突然发现别人并无对她脸上投以别的表情,这时莳萝附耳说道,“已经有了定论,是饮酒过量,身体负荷多大,猝死,不是被人谋害。”    仵作迎着明檀的方向以为她必定会抬头看自己一眼,等了许久,并无下文,心下黯然,后随着胡子大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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