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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这么晚了,怎么独自在外面?”公孙绎骑在马上,身边跟着一个小护卫。  “王爷。”吴歌向公孙绎行礼,“府里有些闷,我出来散散心。王爷刚到岩城,也不知是否习惯。”  “没什么不习惯的。”公孙绎说,“孤夜晚才到,所以明日一早才能进城拜见太子殿下。晚上想着出来四处看看,熟悉熟悉。”  “是吗。”吴歌牵起嘴角笑笑,心道公孙绎应该也是想打探陆修的状况,才大半夜带着个护卫出来。  “陆夫人,若觉得府里闷,不如去孤那儿坐坐?”公孙绎向吴歌伸出了手。  吴歌刚要拒绝,那小护卫却跳下马,将马牵至吴歌身前:“陆夫人,请上马。”  见这不容拒绝的架势,吴歌有些忐忑,心道就这么跑也跑不过,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乖乖上了马。  小护卫牵着马,三人慢悠悠往公孙绎的营地行去。    骊水另一边,陆煜已被带回陆家军营。  大帐中,陆容坐在主座上,正研究着手里的地势图。  “校尉,我们在江边捉到一个自称是二少爷的可疑人物。”一个侍卫进来通报。  “带进来。”陆容放下手上的图,抬眼看向帐门外。  陆煜被押进来,两个侍卫将他按在地上。  “放肆。”陆容冷下声音,“你们是如何对待你们的二少爷的!”  两个侍卫听了连忙将陆煜扶起,慌慌忙忙退了出去。  “兄长。”陆煜拱手道。  “阿煜。”陆容走上前,“怎么回事?”  “我与夫人在这附近游船,见父亲私囤军器的屋子附近有异动,就下去察看,被他们捉了起来。”  “那弟妹呢?”陆容问。  “我当时不知是敌是友,就掩护她逃走了。”陆煜说。  陆容看着陆煜,沉默片刻,轻轻摇头:“阿煜,你为何总是不懂将军的良苦用心?”  “我爹一直将兄长带在身边,也未曾与我说过什么。”陆煜道,“兄长,你告诉我,我爹运鱼油,是要干什么?”  陆容道:“将军虽时时将我带在身边,那也是因为我爹的托付。他时时想的,都是你。至于将军要干什么,并不重要。他自有恩怨要算,亦不会牵连陆府上下。”  “我爹有什么恩怨,为什么却不能告诉我?”陆煜皱起眉。  “为了你,他已纠结了很多年。”陆容说,“可此仇,他不可不报。至于是什么仇,却是与你无关,告诉你,只会徒增你的烦恼。阿煜,这件事,实是无法改变。”  陆煜无奈道:“那兄长可否告诉我,吴羿将军的死,和圣上的遇刺,是否与我爹有关?”  “阿煜,最不该不信将军的,就是你啊。”陆容微微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未多说,走出了帐子。    公孙绎的吴郡兵驻扎在骊水外,离岩城近七八里,已成为除了陆家护城军之外离京城最近的一支军队,就连太子的佑旻军,也在几十里开外。  公孙绎将吴歌领进主帐,林言言正跪坐在一边煮茶。  “王爷举兵北上,还不忘带着王妃。”吴歌说道。  “言言聪颖,带她在身边,也可助孤一二。”公孙绎说。  “王爷驻扎在此处,可是与太子殿下禀奏过?”吴歌问道。  “形势紧急,来不及禀奏。”公孙绎说,“孤驻扎在此,岩城一旦有难,孤能第一时间保护。”  “可若陆府并未有异动,圣上遇刺之事只是意外呢?”吴歌问道。  “即使是如此,孤也要将陆修私囤的军器一概销毁,才能放心回吴郡。”公孙绎道。  话语间,林言言已将沏好的茶端到吴歌身前。  “陆夫人喝茶。”林言言温柔地笑着,将茶杯举至吴歌面前。  吴歌起身接过,道:“本以为王妃是在为王爷煮茶,在下怎敢劳烦王妃亲自沏茶。”  “陆夫人言重了。”林言言答道,“王爷的贵客,自是要言言亲自沏茶的。况且,言言并不是王爷的王妃,让陆夫人见笑了。”  “竟不是?”吴歌有些讶异。  “言言只是林家远戚,从小父母双亡,寄养在栖川先生的弟子身边学医,无权无势。”林言言说,“所以王爷的家中长辈并未同意这门亲事。”  “抱歉。”吴歌觉得自己似乎提起了林言言的伤心事,有些愧疚。  “无妨。”林言言笑笑,“王爷一直未曾娶妃,对言言情深意重,只要常伴王爷左右,言言就满足了。”  “王爷的确是情深意重。”吴歌称赞道。  听了这么个故事,吴歌心里对公孙绎的看法竟有些改观。她以为如此有手腕和心计的公孙绎,会是个不择手段一心只要功名之人,却不想还是个情种。  “陆夫人,夜已深了,现在回城也不安全,不如就在我这儿屈居一晚。”公孙绎说。  “不了。”吴歌站起身,“我还是早些回府,以免家人担心。”  公孙绎忽然笑道:“孤听说陆修已将陆夫人的娘亲劝回了江南,难道陆修这等心怀叵测之人,竟也是陆夫人的家人?”  吴歌有些讶然,讶然公孙绎竟连此事都知道,亦讶然公孙绎说话竟忽然如此话里带刺。她一时有些尴尬,不知说何是好。  “即使如此,陆夫人也要回府?”公孙绎摇摇头,“那孤便要反省是否招待不周了。”  吴歌知道她说什么公孙绎也不会让她走,只好答应明日早晨再走。  言言扶过吴歌:“陆夫人,我带你下去休息吧。”     吴歌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言言带着她走进里帐:“陆夫人今夜就在此休息吧,言言就在陆夫人隔壁,若陆夫人有何需要,将言言唤来就是。”  “好。辛苦了。”吴歌说。  言言退了出去,吴歌坐在案边,拧眉思索。  公孙绎究竟为何要将她留下来,她不过一个女子,连家也没有了,难道公孙绎是想借她挟持陆煜不成?  吴歌轻轻叹息一声,看着窗外熟悉的天,不知该如何,却也无法入睡。    吴郡兵营主帐中,忽然从角落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身着青衣,以薄纱覆面,一双杏眼,在暖黄色烛光照映下闪烁,却冷冽无比。  “王爷,你将吴小姐抓来,是有何打算。”女子冷冷道。  “孤不过是想,或许明日可以借她牵制一下陆家人罢。”公孙绎说。  “王爷不必牵制陆家人。”女子说,“一切都在先生的谋算之中。”  “怎么,你们先生还关心起这个小姑娘了?”公孙绎笑道。  女子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直直指着公孙绎:“王爷对吴羿将军做的事,已经违背了与先生的约定。若王爷再擅自做什么未与我们商讨之事,莫怪先生不念情义。”  “明白了。”公孙绎皱皱眉,“孤与你们先生,本就只是交易关系罢,有何情义。既是交易,孤自当遵守规则。”  女子这才将短剑收起。  “陆修在江边的动作,你们先生可是知道了?”公孙绎问。  “先生让我告诉王爷,尽管随他去。”女子说,“陆修只不过执着于自己的恩怨,不会对王爷的计划有何威胁。就算他知道王爷要做什么,怕是也不会阻止王爷。”  “但愿是这样。”公孙绎勾起嘴角笑笑。  青衣女子不再说什么,走出大帐,轻点脚尖,却似飞仙般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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