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可不可啊!” 雅若疯了一般挡在我面前,哈达公主的手下立马过来了两个人,将雅若拖至一旁,如此痛快便答应,想必是我送到她心坎里了。静静上前,不过三个巴掌罢了。 “你这样的主子,本宫还是头一次得见,想做琛妍第二,你这柔弱得连个边儿都占不上!都退下,本宫亲自动手!” “格格!格格!” “住手!” 这时迟那时快,坤铭的声音传来,飞速疾奔到我面前,哈达公主面色一变,脸上的笑容也有了几分勉强。 “奴才奉大汗之名,请格格回去,大汗口谕,格格嫌疑未清,切勿随意走动。” “是,谨遵汗命,”转头望向哈达公主,“只是公主还有三个巴掌未赏,臣女不敢贸然离开。” “格格说的哪儿的话,不过是玩笑罢了,你倒还当了真,既是大汗有命,也不多打扰了,请吧。” “如此便谢过公主的大人大量,哈日珠拉告退。” 雅若跑过来搀扶着我,坤铭尾随其后,不徐不疾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哈达公主看着远去的身影,嘴角轻蔑地挑起,便继续向前。 “格格,您怎会招惹上了那个泼寡妇?” 从不多言的坤铭突然开口,一脸凝重的神色,听他如此称呼那哈达公主,我也有了几分讶异。 “泼寡妇?” “是的,”坤铭快步上前,“先汗将莽古济公主许配给了哈达部吴尔古代,后来在大金吞没哈达部中立下大功,为人便有些傲气起来,再加上额驸前几年病逝,脾气也愈发变得古怪。” “不过也是个可怜人,”政治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可她为何对我如此。” “这……奴才也不尽得知,奴才在一旁看了许久,见不对劲儿才现身护驾。” “如此这般,大汗不知我跑出来啦?” “大汗今日忙得抽不开身,怎会知道呢?” 突然松了口气儿,赞许地拍了拍坤铭的肩膀。 “太好了!那你不许告诉大汗今日之事。” “可那三公主对您如此……” “那也不能说,你若是说了,我偷跑出来的事儿不就暴露了?”见他一脸犹疑,忙正色对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我在这宫里宫外皆是树敌,就算你告诉了大汗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大汗日理万机,何必用这些小事扰他。” “主子说的是,奴才遵旨!” 这事儿若让小心眼儿的皇太极知道了,定又说我惹祸……那我心心念念的庙会,岂不是竹篮打水了? 甘泉宫满是工匠进进出出,莽古济不禁皱紧了眉头,用帕子捂住了嘴巴,抵挡那些灰尘。身边的丫头突然指了指厢房,这才恍惚看见了一身绯红,推门便进。 “媛儿,”莽古济上前握住珍媛的手,双双相对行礼,“这甘泉宫……你可还好?” “还好……” 珍媛嘴上应着,可眼泪却难以自禁地流了下来,莽古济忙摒退了左右,拉着珍媛坐了下来。 “你看我,姐姐来了便欢喜得都失态了……” 珍媛用帕子略略抹泪,拉着莽古济来到榻前,襁褓中的婴孩正香甜地睡着,不时还砸吧着小嘴儿,憨态可掬。莽古济一脸欢喜,拿出来带来的一副金手钏,搁置在孩子身旁。 “小硕塞,姑姑来看你啦!”笑着拉着珍媛转身,“媛儿真是好福气,一举得子,不知要羡煞多少科尔沁美人呢!哈哈!” “姐姐此言差矣……”珍媛叹了口气儿,愁容满面地看着她,“以前都说母凭子贵,可如今我才明白,额娘若不在他阿玛的心尖上了,反而连累孩子……” “如此胡言乱语,你也敢当着孩子的面儿说!”面色凝重地拉珍媛来到桌前坐下,“方才家宴时便不见你,还觉着奇怪。” “我去做什么?给旁人当笑柄吗?”珍媛苦笑一声儿,摇了摇头,“现在哪宫福晋不把我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来也怪,你这小王子也平安诞下,大汗也回宫多时,怎还不提封东宫福晋之事?” “姐姐莫提了,还不是那科尔沁美人搞得鬼!” 看着珍媛咬牙切齿的模样,莽古济不禁哈哈大笑。 “你说她们?那哲哲徐娘半老,就算风韵犹存,和妹妹比也是人老珠黄,那玉儿,纵使聪明伶俐,可谁人不知,大汗是冲着她天命之女的名号去的?且不说她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妹妹心里敢说没数?为此忧心,妹妹是不是太抬举她们了?” “她们虽是难缠,我却也有应对之法,可谁曾想,偏偏又蹦出了个科尔沁的狐媚子!” “又?这科尔沁献殷勤未免也……”莽古济恍然大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汗真的对多尔衮的福晋……” “姐姐,莫说福晋,就是准福晋,大汗都是不许人叫的……” “大汗竟也有如此糊……执着的时候……”莽古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莽古尔泰说的时候,只当他是酒后胡话,不想倒是酒后吐真言了。” “姐姐,此话万万不可说出去!” “怎的,许他做,还不许人说了?况且还是自家人。” “姐姐可还记得不久前二贝勒阿敏之事?”珍媛四下看了看,心有余悸地看着她,“姐姐以为阿敏贝勒缘何得罪?” 莽古济沉思许久,缓缓开口。 “欲在外藩自立为王,罪不可恕。” “是呀,说起来自立为王,其罪之重又岂是囚禁那般简单,大汗在外还落得了有情重义的好名声……”见莽古济点头,珍媛话锋一转,“就算外人不知,可你我还能不明白?那阿敏贝勒之父被先汗诛杀,虽厚待于他,他也对先汗毕恭毕敬,从未逾矩,可如今他却对大汗不顾身份,说话也放肆了许多……” “你是说……”莽古济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不过是背后议论了那个女人几句,大汗他竟有意置阿敏于死地?” “若如姐姐之言,二贝勒如今倒也不能安然在府中静思己过了……”珍媛为莽古济斟了杯茶,双手递过,“虽非亲兄弟,可到底也是手足,有些事,就算你我皆知,但事关大汗,便不是小事,是国事!二贝勒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背后诋毁大汗,若非细究缘何得罪,那只怕是祸从口出了……” 莽古济听出了珍媛的言外之意,忙点了点头。 “是,是,阿敏那张嘴臭不可闻,其实那事我也是听他说的……” 珍媛笑着点了点头,轻呷了一口茶。 “如此就是了,姐姐与三贝勒是同胞姐弟,三贝勒性格直率,有些事有些话,自是要您为他多斟酌筹谋些……” “妹妹远见卓识,姐姐竟没想到一二!” 莽古济赞许地点了点头,珍媛咧嘴苦笑。 “大汗数日不曾见我,自己个儿闲着,瞎捉摸罢了……” “这便是咱们之间的体己话儿……大汗凯旋那日,侧门倩影……可是真?” “那许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妹妹倒情愿是假。” 莽古济思索了一会儿,眯起了眼睛,伸手握住了珍媛。 “那丫头我也见过,倒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是当时让我不解的是,怎么济尔哈朗陪在她身边,现在也算明白了,那小子自小跟着大汗,不过是个堂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密,真是一条好狗,如今也知道赶着去捧臭脚,看着实在扫兴,若不然索性……” “切不可性急!二贝勒的前车之鉴还不够么?”珍媛压低声音,反手握住莽古济,“此刻她是大汗心尖儿上的人,谁都不能动她分毫,咱们只能从长计议……” “只是你啊,这几日受罪了,天大的功劳都被那贱婢给搅和干净了,他日定有她好看的!” “有姐姐心疼我,这再苦,也算有所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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