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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五日,日间十四爷陪伴嫡福晋赏荷,夜同房而寝。”  “本月六日,日间十四爷陪伴嫡福晋戏犬,夜同房而寝。”  “昨日,日间十四爷陪伴嫡福晋喝茶听曲儿,夜赏贼星,夜同房……”  “够了!”  济尔哈朗就料到皇太极会这般,所以直劝他不要如此,看似监察多尔衮,实则不过是不为人知地反复糟践自己,虐心而已。  见来报告的索尼一脸不解,就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  皇太极脸色铁青,眉头皱起的模样,轻易难以见到,刚想劝慰几句,见状如此,济尔哈朗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小子是乐不思蜀了,心思全放在女人身上,眼里还有没大金!有没有本汗!整日窝在家里,派人叫他回宁远!”  济尔哈朗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偷笑了一下,明知多尔衮是故意为之,皇太极却还是因为他而动气,只是可怜了那蠢笨主子,夹在里头两面都是一个难过。  “催请了多少回了,您也不是不知道,虽说有些任性,可十四弟是个有数的人,此番也是做好了安排才回来陪嫡福晋待产,昨日宁远回来的军报,十五弟少年帅才,统领大军倒也没什么差错,井然有序的,我方不退,大明也不敢进……”  “给我把多铎的兵撤回来一半儿,他若还能镇定自若,倒也不负你夸他一句少年帅才。”  济尔哈朗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皇太极没好气儿地抬头瞅了他一眼。  “怎么还不快去!”  “什么啊?”  “撤兵啊!”  济尔哈朗大吃一惊,仔细地盯着皇太极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他没有在开玩笑。  “您说真的啊……”  “废话!本汗一言九鼎,延误军令,拿你是问!”  “是,是。”  济尔哈朗出了门儿,怎么都觉得如此做法不太妥当,还是唤来了索尼。  “你再去十四爷府上催请,告诉他,若再推辞,大汗这边就要为难十五爷……这么说也不妥……真是兄弟俩都难对付……”  索尼一脸懵地看着济尔哈朗自言自语,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说。  “你那什么眼神儿!你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说大汗撤兵,十五爷有难?”  “胡说八道!”  “那说什么……”  “适可而止,行之有度。”  “这算什么……哑谜?”  “你给我亲自去一趟,告诉他这话是我要转达给他的。”  索尼还想揶揄他两句,可看济尔哈朗即将被逼疯的模样,只是急忙了点头,转身冲了出去。  “行了行了,吃的不少了。”  “……”  “珠儿你吃那么多……别吃了……”  “……”  “你吃太多,我儿就长得快,万一着急出来了……”  一个饿虎扑食的眼刀子飞了过去,霎时他就没了动静儿,这死小子,这几日好不容易天气凉爽了些,胃口好了些,他便日日唠叨不许多吃不许多喝的,简直比雅若还像个老妈子!  心满意足地吃干净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笑眯眯地向雅若挥手,示意她再给我添一碗饭,她却一脸为难地看向多尔衮,对面的那位早已是欲哭无泪。  “珠儿,你这一顿饭量,是不是能顶我一日了?”  “你就可恶,前几月我吃不下喝不下,你们变着法儿地逼我吃,如今有了胃口,你们还变着法儿地逼我不吃!你逼死我吧!本来怀孕就辛苦,情绪多还不好,天呐!”  见他半晌不语,便也停止了干嚎儿,有些不解地瞪着他,他见我没了动静,便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早就听柳大夫说过你这孕症,他说了,不管你是哭还是闹,爷闭着嘴由你去就是了,保管三分钟就消停,果然是神医……”  “你就如此狠心,忍心看你家福晋吃不饱喝不好?”  “你那还是吃不饱?那是吃不撑,福晋,爷这才是为了你好,忍一会,三个时辰之后就又能吃晚膳了,也是怕了你了,睡前还得吃宵夜……快起身吧,陪你去园子里溜溜食儿。”  “真的还有宵夜?”  多尔衮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看他那副丧气模样,心满意足瞬间就爬上了我的脸颊,正欲起身,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快来扶我一把,吃太多起不来身了!”  连上他加上雅若,好歹七手八脚将我扶了起来,却是气喘吁吁,辛苦的很,突然觉得自己如此贪吃很没用,但转念又一想,我是个伟大的母亲啊!  啧啧啧,如此重担在身,妄自菲薄真是不应该!又立刻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成不成,作为一个母亲我己经够伟大了,遛什么遛食儿!以为如此强大的我不会自我消化吗?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啧啧啧……你看看你,最近吃的快成个傻胖子了,还自我感觉甚好……”  见我一个绝世眼刀子群杀过去,他也立刻改了口,抬头望了望,又一把搀起我,吓了哀家一大跳,下意识地抓住椅子,一脸戒备地看着这个疯小子。  “干什么你,贼心不死啊!”  “小人!你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爷见今儿个天气好,门前的紫藤开的也甚好,给你画幅细笔画,不是总喊着想做什么‘照骗’……”  “你照骗!你全家都照骗!”  回味了一下他的话,突然觉得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你还会细笔画?也就是工笔画?”  “怎么,你也会?”  他斜视着我,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一脸正气盎然,仿佛看不穿他吹牛皮的模样……  “这倒是真不会,所以你说你会,我大吃一惊哇!”  顺势伸手拉过了他的手,随便摸了一下,他突然脸红了起来,像是触电了一般抽了回去。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瞅你那大姑娘娇羞样儿,占你便宜啦?我只是确认一下,可你这满是茧子的老粗手……”  “懂什么你,爷这双手文能提笔字画书天下,武能射敌砍将安四海,这细笔画不是吹,大金国爷说排第三……”  “第一第二是?”  他一脸得意,邪魅一笑。  “爷是学他们汉人客气客气,爷说排第三,没人敢称第一第二!”  看他这副模样,又考虑到他的小性子,怕是不让他试试,他就能让我弹尽粮绝……  想到我的宵夜……作为一个伟大母亲的我,还是选择妥协。  “要不要给你搬架古筝来,爷为你作画一副,你为爷抚琴一曲,就谈个高山流水怎么样啊?”  真是都懒得用白眼儿斜他,还不知能不能将我凑合描下来,瞅他整得这些幺蛾子……  “搞什么,觅知音啊?”  他一脸幸福,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没好气儿地对他撇了撇嘴。  “不会。”  “你不是汉人花儿?琴棋书画啊这是,还是排在第一位的琴,怎么可能不会!”  “你要说钢琴,我还能达到演奏级水平……哎呀,骗你作甚,我虽不会弹,但也略知一二,《高山流水》是古琴曲吧?”  他大失所望地看着,也对着我不屑地直吧唧嘴,不住地摇着头。  “还想着我家嫡福晋琴棋书画样样通……”  “你再意淫我,我就回去睡觉。”  “意淫是什么……”  “你画不画了!”  “画画画……本来还想着让你弹弹琴,顺便谈谈情……”  前世这琴是我谋生的手段,许是弹的太多,今世是怎么都不肯学的了。  结果这一世,不弹琴,却在谈情。  这情可比琴,难也累多了。  德子他们抬来了书桌,备好了纸墨颜料,多尔衮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扎着马步,拿着根儿毛笔对着我比比划划。  “你再对我戳戳戳的,我就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果然不能与我长久地待在一起,仿佛对我的一切都好奇,那句话对他得改改。  就连我放个屁,对他来说,都是好奇的味道。  “就是说,你要尽心尽力画好我的绝世美貌。”  “真是看出来你是要当额娘的老女人了,脸皮太厚,当初在科尔沁草原,还觉得你是个难得一见的恬静小娘子,真真是……”  果真是饱暖思困顿,微风习习,才不过挪了几步,紫藤树下的秋千,便成了我的睡榻。  正抬头,却见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头,放下笔走过去,伸手拭去了她嘴角的口水,眼角却满是笑意。突然间拱门出闪过黑影,伸出食指放在嘴边轻声“嘘”了一声儿,黑影会意,便轻手轻脚地上前附在他耳畔,舒展的眉头蓦然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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