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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看着来人,又听着外头不寻常的动静,心里暗觉不好,吴三桂与一个乔装打扮的小厮耳语一番,立马冲了进来。  “不好了三爷,只因外头那小子争抢几个伙房丫头,泽润却发现了潜伏附近的锦衣卫,泽洪为了掩人耳目,这才故意为之,与他争吵。”  “田家小儿为何要争这伙房丫头,锦衣卫又如何在这儿?莫非……有人设局?”  皇太极仍是老神在在地呷了口茶,与对面不知所措的祖大寿,形成鲜明对比。  “祖大人先从窗走吧,窗外自有本汗的人接应。”  “可大汗您……”  “你大明奇兵都拦不住我,何况区区锦衣卫?别担心,咱们后会有期。”  祖大寿点了点头,心中仍是忐忑,随吴三桂跳出了窗户,见乔装打扮黑压压的金国精兵包围了整个金勾栏,这才明白了皇太极的意思,随即乘上了一辆准备好的马车,心中不由感叹皇太极的缜密,一回头,却发现吴三桂如被人定住了一般,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出身。  “怎么了?”  见他没有回答,更是奇怪,便推了他一把,这才回过神儿来 。  “大人……我……”  “怎么了?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被吓到了?”  “不……小的只是在想……那田一郎……真的是田大人的儿子?”  “不是田弘遇的儿子还能是谁的?”  “小的意思是……他……真的是个男子?”  “田家多的是女儿,就这么一个金贵独苗,该是错不了,怎么了,莫非真的俊美到貌如女子?”  “太像她了……不、不……是小的多心了……”  “无论如何,明日向圣上汇报,你我二人同去,该说的不该说的,心中有数。”  “不知该如何说与圣上。”  “圣上授意本官暗中与金国来往,却没想到见到的是金国大汗,他这份胆识……唉,就说今日见到的是金国贝勒,多尔衮。”  “是。”  看着面前这个叫嚣要让我见血的小哥,我心中也是惆怅的很,论理我是自知理亏的,论打,人家也是带刀的,正当我在犹豫是让他切我一刀充英雄,还是得罪沅娘这个惹事精,把这姑娘拱手相让的时候,最里头包厢的门突然开了。  门口的伊朗女人突然毕恭毕敬地回过了头,双手扶住了门内伸出的一只手,一袭黑衣委实不起眼,可偏偏扎眼的是,门内人脸上居然挂了一块儿黑纱。  一个大男人,黑纱遮面……  印象里不是小偷,就是东瀛忍者了,心里好奇,按奈不住一时多看了几眼。  一旁的祖泽洪见他盯着包厢看,更加怀疑对方的所作所为,心中着急,便提起手中剑推搡了他一下,谁知那小子竟如娘们儿一般,不经推。  一个没注意,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杵了我一把,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再睁开眼,就直接看到那人的鞋了。  “哎呦……”  “公子,公子!”  沅娘急忙扑到我身边,扶我起身,刚想说点什么,却呼呼啦啦涌上来一大群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小的护主来迟,还望公子见谅。”  一名高大男子在我面前低头抱拳行礼,我只想说……人家低着头,都比我高……  再说了……这些人是谁?  “小的田家护院总教头田磊,公子受惊。”  皇太极似遇着一个霹雳,本来并未过多关注,可那摔倒在脚前的小公子被人扶起的那一刻,竟如同被人握住了心脏一般,不能呼吸。  那张脸……那身量,分明是她……  可……为何?  所有人都唤她田公子?  原来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溜,竟然被这么大一群护院跟在身后?  本来我是想生气的,可一想也算是天助我也,算不得细皮嫩肉,我也不想被人拉几个口子。  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的后脑勺看,一个回头,对上了一双眸子……  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一双恨之入骨的眸子!  祖泽洪见势不好,立刻示意祖泽润几人离开,自己虽是被田家护院缚住了手脚,好歹嘴还闲着。  “你个臭小子,仗势欺人,有种一对一单挑!”  根本懒得理他,那人虽是黑纱遮面,可也是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眼神中绵延而出的热气,可真让我……恶心。  “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  伊朗女人见状,立刻拔出了兵刃,却被他按了回去,只见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不知在下所犯何罪,竟要小公子如此兴师动众。”  “不知先生何方人士,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皇太极,若真是你,不说别的,也不管历史进程不进程,我便要拿过刀,一刀……不,千刀万剐了你。  对方咳了几声儿,目光略有打量地看着我。  “在下太原府辖阳曲人士,世代经商,这几日进京谈生意,不知公子何人,为何为难在下?”  “商贾之士,倒也不是见不得人的,本公子倒想看看,这黑纱下面,究竟是怎样一张,见不得人的嘴脸!”  说着,趁他不防备一把拽下面纱,伊朗女人一步冲上前,夺回了面纱,重新戴了回去,还隔着头巾对我龇牙咧嘴地目露凶光,可也就是那一瞬间,也让我看清了他的长相,不管他的目光多么可疑,那双眸子如何似曾相识,他都不可能是皇太极。  那样的一张平常无奇的脸,几道骇人眼目的刀疤四布,一道最吓人的,便是横贯了整张脸的刀疤,那样的醒目,怕是鼻梁都得被砍断了吧……  见对方目瞪口呆的模样,皇太极释然一笑。  “吓着公子了吧,几年前被匪人盯上,留下了这些痕迹,不遮面有碍观瞻,遮面又引人瞩目,在下这些年也是头疼的很啊,所以自知配不上花魁头牌,便想叫个粗使丫头陪着喝酒说话,不想碍了公子的好事……”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被猪油蒙了心?  见个人都像皇太极,被他知道了他得多感动?  “是在下年少无知,唐突先生了,还请见谅。”  “所谓不打不相识,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在下田氏一郎,今日冒犯先生,他日得了机会定摆酒赔罪。”  说着,示意沅娘赶紧溜,今日动静闹得这样大,我都怕明日一早田大人就把我送回宫去……  皇太极见那行人远去的身影,渐渐敛去了笑意,又回到了包厢内,自顾自喝上了茶,看到萨哈廉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便让他也坐下 。  “你看到了?”  “是,世间有相像之人也曾听说,却不想有如此相像之人,竟然……还是个男子?”  “去打听打听他什么底细。”  “是,如今这祖大寿意图不明,不如我们今夜便离开,准备明日傍晚开战,十万大军已绕道蒙古,明日晌午便能到达喜峰口,稍作整顿休憩,定能一举得胜。”  “不急,改为后日日出前大战,给他祖大寿个机会,袁崇焕那个自作聪明的老小子,如今定是不在京畿,五年胁和,亏他想得出来,他在崇祯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说什么五年平辽,如今看来不过是春秋大梦,他需要这个与我们大金的五年胁和来为自己解套儿,而我们也需要这种与明王室的协议,来建立我们爱新觉罗的大金国,明王室承认,等同天下承认,如今就看看祖大寿是不是个聪明人儿了。”  “真要等一晚?那可是十万将士啊,那祖大寿值得?虽说他是袁崇焕的心腹,可那老小子心机深沉的很,这事儿奴才至今都唯恐是请君入瓮。明王室的承认可不易得,山河破碎,骨头却硬的很。”  “他不值得,有人值得。请君入瓮?他都快成了入瓮之君。自古哪有强者向弱者低头,如今明面看来,他们依旧强,所谓山河破碎,只是你知我知他心知而已,一旦承认大金,就等同在天下面前示弱,所以唯有胁和之路,别无他法。”  “是。”  萨哈廉听着这话中有些不寻常的意味,却也不敢细问,这一年来大汗的脾气变得古怪,今日已是多说了几句,难以见到的心情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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