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人,皇太极默许进来,耳语了一番,便让他出去。 走到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却被她抽了回去,只能自顾自地笑了笑。 “那小丫头不在那里了,许是被旁人救走,也许是被人清理,埋了……” 不由得哭出了声儿,可怜小五就被这么几个许是,草草结束了一生。 起身向外走去,皇太极见状急了,一把拉住她,见她如此伤心的模样,也只能轻声细语地哄着。 “去哪里?我陪你……” 默默转身,手里捏着那颗骰子,不知为何,仿佛能感同身受她的痛。 萨哈廉和鳌拜正在互相看不顺眼,突然见着大汗跟着那白衣小公子身后,痴痴地走着,二人相视一眼,却笑不出来,一同叹了口气儿,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到了她中箭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来双手开始挖土,这是人走的商路,土质坚硬,皇太极不忍心见她如此,便上前来蹲下拉住她。 “我叫人来挖,多大的坑都可以……” 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却只换来一个白眼,索性自己也伸出了手,覆在她的双手上。 “那我来挖……” “你滚开!” 见她红了眼,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蹲在一旁,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看见没,他这么欺负大汗,真想上去给他一捶啊!” “且忍忍吧,不过是个小男宠,又生不了子嗣,等他年纪大了胡子拉碴,咱们就能砍了他了。” 指尖被尖锐的石头刺破,点点鲜血染红了泥土的黄,将怀里的骰子放了进去。 记得她说过的那句,入骨相思君不知…… 原来,我也曾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抱着心有念念,必有回响的卑微希望,苟活了这些年。 一捧黄土,埋了小小的骰子,埋了她的入骨相思,也埋了这些年来,我的梦。 我配不上你的执念,这骰子的玲珑,一如你付出的心血,你说想让我见着你白净的模样…… 虽不能爱你,却也知道,那一定很可爱。 再见了,小丫头,谢谢你如此纯粹的爱过我。 缓缓起身,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转过身,皇太极却发觉出了她眼神中的异样。 “你不该留我在身边,大明不会放过你,我更是。” 田贵妃在府中心急如焚,这几日父亲没有回府,听府中下人们说,城外的难民疯狂涌入,圣上已经下旨封锁城门了…… “回来了!田教头回来了!” 田磊风尘仆仆地赶了进来,一身的血迹吓得她心肝儿直颤,又不见凤舞的身影,登时直接跌坐回了椅子上。 “莫非……莫非……公子他……” 田磊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田贵妃会意,屏退了左右。 “究竟什么意思,现在可以说了吧?” “回禀娘娘,府中一行人随我去找公子,路遇线索,追寻前行,恰好碰到了山海关总兵赵率教,本在遵化城碰上了被匪人绑走的公子……” “公子可有事!” “只是被下了迷药的模样……可万万没想到绑架公子的匪人,居然是鞑子头儿……皇太极!” “谁?你说皇太极?” 田贵妃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怎么会有联系。 “就是那个自称天聪汗的皇太极?不可能……一郎怎么可能认识他……” “好像是在金勾栏认识的……听小五说,好像是不打不相识……” 突然想起来她曾经对自己说,再无颜面去那里,田贵妃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公子在哪儿啊!你快说!” “那皇太极攻下了遵化城,赵总兵带着四千人马誓死守城,四千人马全部殉城……皇太极那鞑子心狠手辣,杀光了所有人,可奇怪的是,唯独对公子言听计从,公子保了属下一命,这才能回来向您禀报,您看是不是要向宫里派人求救?” 如此时刻,圣上已经是内忧外患,若再提及凤舞之事,只怕会是雪上加霜,况且对田家也是有着极大的风险…… 当初听闻瑞王爷虐待凤舞郡主,竟被革去了世袭王位,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圣上的叔父尚且如此…… “不是说城门大关?你是如何进来的?” “属下在城门口遇到了袁大人带回来的关宁军,混了进来。” “蓟辽督师袁崇焕?” “正是,公子之事刻不容缓啊娘娘,那鞑子喜怒无常,谁知咱们公子会不会触犯他的逆鳞,老爷也在宫中为鞑子侵犯一事与圣上朝臣商议,不如告诉他,也能一同救出……” “本宫怎会不知事态的严重!只是这事不能被圣上得知……对了!祖大寿现在何处?” “好像是与袁督师一同觐见圣上了,关宁军如今都是祖家两位少爷掌管。” “如此甚好,你带我这支玉佩,去求见祖泽润,请他搭救一郎。” “是!” “报!” 来人脸色铁青,崇祯心里预感不好,却也只能咬紧牙关。 “讲!” “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带领四千兵马赶去遵化城下堵截金兵,四千人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朝堂哗然,崇祯只觉得右手颤抖到不能自已,四千人的性命,居然就在这么弹指一挥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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