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三十六年,大秦两大护国法师命丧黄泉,阴阳家一下子少了两大顶尖高手,元气大伤。 一个月后。 咸阳街头,小饭馆。 聚在大堂的客人喝酒灌肠,熨烫五脏六腑,点了两三碟下酒菜祭饱肚子。 俄尔,有人窃窃私语闲聊起来。 “最近来咸阳的方士多了不少。”说话之人似有似无的瞟了眼大堂内的方式。 那些方士穿着严谨朴素,宽大的风衣遮住身形,头戴兜帽遮住眼鼻,看不清长相。踏进酒家大门点了几份素菜,再然后再也没有说过话,同伴之间全程无交流,沉默的坐得跟雕塑一样。这种与在座吃客截然作风的画风立刻引起很多人关注,偶尔抓住别人偷窥的目光,极个别方士抬起头看过去,绷紧下颌,明明看不见真容,却给人阴冷凶煞之感,就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当做猎物死死盯住! 好家伙,哪儿来的怪人这么吓人?! 刚才说话的青年剑客只觉牙根瘆得慌,嘴中咀嚼的食物难以下咽。 方士什么的,故作玄虚果然最讨厌了! 同桌的刀客压低声音告诉他:“你不会还不知道吧?一个月前,秦始皇帝损失了两名心腹,正急着召选几个能人异士为他所用,补上空缺。天下方士得到消息全聚集咸阳,准备大展身手,博得秦始皇帝青睐以求荣华富贵。” 末了,不免有些轻蔑。 “天下方士我倒知道一个阴阳家的云中君颇受秦始皇帝重用,听说此人丹术造诣极高,曾经一丹根治秦始皇帝的顽疾,更浸淫长生不老之术多年,道行极深。据我所知,他如今身在桑海蜃楼好好的,兄台你所说秦始皇帝损失的两名心腹不知是何人?” “大秦两大护国法师,阴阳家左右护法,星魂月神。” 剑客一惊,“那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怎么会没有半点征兆突然亡命?!兄台你怕是在逗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去桑海仔细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阴阳家右护法月神坠入桑海,尸体到现在都没打捞起来,左护法星魂死得更凄惨,全尸都没留个一星半点。” “如果是真的,那大秦和阴阳家一下子损失两名顶尖高手,岂不是……” “嘿,阴阳家没了两大护法,五大长老之间又各有心思,现在可谓四分五裂。坏事做尽,终于遭报应了呗。不过,只要有掌门东皇太一在一天,阴阳家想倒也难啊。”提及阴阳家掌门,刀客唏嘘惋惜的神情微变,言辞十分忌惮。“说来也奇怪,阴阳家左右护法死亡的时间刚好是谣传桑海现神迹的那天,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事有古怪。” …… 店小二最近一直心惊胆战的,或者说打从老板娘嘴中常常念叨曾经给过她恩惠,帮她打倒来店里强收保护费的纨绔子弟,助她脱离苦海的小恩人带着自己兄弟还是夫君?反正是一伙儿的蓝袍少年一来,店里整个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诡异。他经常大气不敢出,唯恐打个哈欠,突然之间命就没了。 虽然蓝袍少年除了刚进店那会儿露过面,然后再也没有踏出过二楼最里边的雅间,老板娘念叨的那小姑娘也长得真心漂亮,看他老战战兢兢的板着脸,经常没事逗他笑,脾气真心挺好的,但他仍然不敢笑。没错,各位看官们你没看错,是不敢,不是不想。 他确信,他要是真被逗笑了,脑勺后不知从哪里来的阴风一定会绞断他的脖子! 回想这一个月过的日子,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小二听完一楼大堂食客间的窃窃私语,提着食盒上二楼给小姑娘送吃的。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也许因为年代久远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但是他绝对不会记错。老板娘的小恩人和蓝袍少年曾经来吃过饭,老板娘还被姑娘身旁的少年吓跑过吓跑过吓跑过啊啊!这也是为什么老板娘每次亲手做好饭菜叫他送给小恩人而不自己上去。 内心悄悄咪咪的来回鄙视老板娘,另外免费送个白眼。 二楼右拐角处,红裳姑娘双手交叠撑在扶栏上,看着楼下交头接耳把酒言欢的江湖剑客。白日清辉照耀下,她的肌肤白皙莹润,宛如上好的凝脂玉,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强忍着某种情绪,像个轻轻一笑就能让人心底开出花来的花妖姑娘。 好嘛,忽视后脑勺凉飕飕的阴风,小二承认这饭他送得有点小春心萌动。 “姑娘。” 乐瑾看向小二,目光准确无比的落在他提着的食盒上,“老板娘又叫你送的什么?” “她自制的药羹,全用的店里最好的食材。跟你一起来的那位蓝袍公子一个月前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估计大病初愈身子羸弱,这药羹滋补身体,她让小的给你送过来。” 接过小二给的食盒,乐瑾莞尔:“替我谢谢老板娘,你回去叫她别对我这么好,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想走了。” 你如果真不走,他保证老板娘做梦绝对会笑醒,她现在把你想当女儿养着的呢,好满足那颗大龄单身女青年想养个娃娃的空虚内心。 这话小二没敢说,不然老板娘铁定会撸袖子收拾他。 “不过呢,有句话得纠正一下。星魂确实看起来比别人白皙许多,但那不是苍白羸弱哦,他身体可比一般人好多了。 他也就远远的看起来人畜无害,本性凶残得很呐,还自带强悍杀伤力那种,白瞎了那张小正太的漂亮小脸。 推开雅间门走进去,蓝袍少年正闭目养神,眼角焰形咒纹爬到眉心,妖异又鬼魅。听到门响动的声音,他睁开眼,逆光的脸转而浮现阴影,五官秀气,却横生邪气,连带着他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危险诡异。 乐瑾脚步轻快的溜进来,全然无视他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真不知该说她粗心大意还是没心没肺,一个月的时间,她的伤彻底痊愈,云起对她下的巫咒也已经解开,之前种种变故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痕迹。 “老板娘送你的药羹,”打开食盒,清淡的药香味飘出来,乐瑾鼻尖凑近碗边闻味道,“好香啊,喏,给你强身健体的,别辜负老板娘的好意,吃了吧。” 星魂冷淡的瞟了一眼她端给他的药羹,没有一点儿动嘴的欲望,他端开碗随手搁矮案上。“你不是想去探探阴阳家的消息吗,这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你打听到了什么?” 那满满的知道你肯定又瞎胡闹我就随便问问才不是配合你呢的淡定宠溺语气不仔细敲琢还真听不出来。 “咸阳最近来了好多方士,真没想到陛下也会人手不够的一天。我还听到阴阳家左护法死于非命,尸骨无存,说得有板有眼的,还有人说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很可惜呐。”那些人唏嘘惋惜的叹息声声入耳,听得她险些就信了。 “哼,我早就告诉过你江湖流言不可信,你偏偏想去凑热闹。”什么年纪轻轻成了寡妇,简直一派胡言! “哪有~我哪里去凑热闹了。你把阴阳家搅得鸡犬不宁,我好歹得多留意留意阴阳家,万一东皇太一发现你没死,学你出阴招,那岂不是很糟。”乐瑾靠着矮案屈膝坐下说:“更别说我身为大秦祭祀,只要大秦祭祀的拓印一日在我手里,我便一日是阴阳家的人。我怎么能不多加留意一下阴阳家,说不定阴阳家有事我还能帮帮忙呢。” 她说得煞有其事。 星魂信她一本正经的鬼话才真中了她的邪。 帮帮忙?帮倒忙差不多。 性子果然一点儿没变啊,七年前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一如既往的乐瑾~ 看着她樱唇不停启合,大气不喘的说些有的没的,星魂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对她轻轻勾勾手指,温柔的腔调蛊惑:“过来。” 诶? 乐瑾不明所以,挪到他那边去。 星魂嫌她磨磨蹭蹭的,手一伸,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带到怀里。 “星魂?” 乐瑾全身重心倾斜,心跳猛地加速,直接跌进他怀中,温热的气息在脖颈间暧昧萦绕,若即若离的,勾得人心痒。 “怎么不说了,继续啊~”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怀中的人不太/安分,扭动身体想挣开他的束缚,星魂坏心眼的咬了咬她的耳尖,牙间得寸进尺的磨动。 耳尖霎时染上霞色,甜腻又危险的触电感瞬间刺中大脑神经!乐瑾睁大眼睛眨了两下,想说的话全忘得一干二净。 “等等,你别动,让我好好想想刚刚我要说什么来着,啊……我忘了。”全身重量挪到他手臂上,搭着他的手,乐瑾有点小懊恼的凑到他眼前直勾勾盯住他,细密漂亮的瞳孔清晰可见,仿佛深邃浩瀚的海掀起漩涡,诱人眷恋沉沦。 她清秀的眉,她潋滟的眼,她柔软的唇全部近在眼前,星魂心中忽的一动。本来只想逗逗她的,结果碰到她娇柔的身体,他倒真想做些什么。 双手撑着乐瑾,看着她认真回想的模样,星魂无奈叹了口气,曲起右腿压下某种自然反应。 “星魂,你脸上的咒纹好像没有变化。” 认真回想好半晌,乐瑾突然出声,说出来的话和原本要说的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鬼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看着看着注意点就偏了。 指尖沿着他眼角咒纹的纹路流连,乐瑾不免担忧:“你在这儿修炼了一个月的逆命之法,不是说能逆引生魂,逆转命格吗?怎么好像没有起作用。” 脸上的咒纹么……“逆命之法确实能逆转命格,我体内的陈年旧伤和禁制都差不多消除了,不过这个咒纹由来已久,想要一夕之间根除还得费些功夫,现在不是大问题,无碍。”一副皮囊之相而已,他懒得在上面花时间。 “那就好。”心头的石头总算没了,乐瑾转而趴他腿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三千青丝垂曳,一根根缠绕他的心。 星魂漫不经心的挑弄起她柔顺的秀发,不期然的问了一句:“这天南地北,你最想去哪里?” “我没特别想去的地方。” “你现在不选择,说不定以后会后悔的。” “你想让我一直陪着你就明说嘛,我一定会答应,不会后悔的。”乐瑾笑出声,笑声如泠泠七弦挥走满室清冷,格外婉转动听。 楼下的人仍在小声谈论阴阳家毫无征兆断命的左右护法,小二走下楼道,掀开布帘到后间去。 一个身材高挑的布衣女子手拿算盘,麻溜的盘算最近开支重新记账。 “老板娘,药羹我送给那姑娘了。” “她有其他吩咐没?”老板娘头也不抬。 小二如实说:“她叫你别对她这么好,再这样下去她都不想走了。” 老板娘眼睛发亮,“真的?!”手掌无意拍在算珠上,她撑案而起,弯腰看向小二,“她还说了什么?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比如想认个干娘什么的?再不济干爹也成啊!” 小二:“……” 老板娘你别是个傻子吧。 “你小子别光愣着啊,”一巴掌抽小二脑门上,“老娘问你话呢。” 小二捂着脑门儿刚准备说什么,隔开大堂与后间的布帘被人掀开,两个姑娘直径走进来。其中一个姑娘明显是主子,穿衣打扮皆不寻常,看老板娘手里拿着算盘,手臂压着厚厚的账本,问她:“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老板娘立刻放低身段,殷勤的笑:“奴家正是这小店老板,姑娘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小店别的没有,独独饭菜可口,卧房舒适是咸阳出了名的。” “我不是来打尖儿住店的,我想向你询问一人。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红衣姑娘,黑发杏眸,大概这么高。”她比了一下高度。 老板娘拨正算珠,听她说完要找之人的容貌特征,“别说红衣,到我小店来的客人穿黄的青的蓝的紫的都有,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我哪儿记得住。” 老板娘语气变得谨慎,俨然有所隐瞒。 小二心里犯嘀咕:你那恩人小姑娘,不就红衣黑发杏眸,差不多那么高嘛。 “姑娘家少有出来抛头露面的,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裳姑娘,老板娘你总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吧。我没有恶意,那人是我朋友,消失许久,我担心她的安危才出来寻找她。” “店里这么多人,我真记不得有哪个穿红衣的姑娘来过,不如这样吧。”老板娘拔尖音量,“小二,你去楼上楼下看看,有没有一个穿红衣的姑娘,有的话也好告知这位姑娘。” 莫名其妙有事上身的小二:“好嘞。” 小二上楼找乐瑾,正巧碰见乐瑾出来,迎上前道:“姒姑娘,店里进来了两个姑娘说是你的熟人,想见见你。” “我的熟人?” “喏,就是那两个!” 乐瑾顺着他指的位置看见掀开帘子走出来的嬴妁华。 还真是熟人。 乐瑾轻轻挥手跟她打招呼。 嬴妁华扭头吩咐随从的宫女留在楼下。她人在错综复杂的皇宫中,撇开眼线独自出宫实属不易,幸亏有云起帮她,否则她根本来不了这里。 小二把二楼的空间留给她和乐瑾,下去帮老板娘招呼生意。 “为了找你,我几次三番去潇湘谷被拒之门外,你可让我好找。” “我不正被追杀吗,不小心一点,下次你见到的就应该是我的尸体了。” 嬴妁华嗤声道:“当初在大漠,你被大漠人千里追杀的时候,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当初她怎么说的呢? 她说,妁华妁华,我今天又遇到一队骑兵,你简直无法想象自诩英勇善战的大漠人多么容易打发,我要无聊死了。 最后她还在信笺左下角画了个挺尸的表情,一并飞鸽传书到嬴妁华手里,不仅不怂,还很盛气。 “今时不同往日嘛,以前年少气盛不懂事,哪知道做人要低调。”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星魂需要时间潜心参悟逆命之法,如果一步出了差错,前功尽弃那岂不得不偿失!乐瑾捂脸哀叹,错开嬴妁华的视线,想起上次打晕嬴妁华的事,忍不住有点心虚:“公主殿下啊……” “行了,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既然你安然无恙,我就不多留了,你自己小心。”她出宫不容易,不方便呆太久。 乐瑾气色尚好,嬴妁华心底有话忍着没说,她实在不想提起乐瑾的伤心事。 拍拍乐瑾的肩膀,嬴妁华语重心长道:“小瑾,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哎?”乐瑾乍一听满头雾水,没明白她的意思。 嬴妁华含糊其辞的嗯嗯两声。 阴阳家左右护法纷纷命丧黄泉的消息连嬴政都知道了,折子还摆在章台宫的桌案上呢。至于乐瑾,有人说她与星魂一起死了,也有人说她离开阴阳家归隐山林了,什么样的流言都有。 “你不会以为我……”守寡了吧?转念一想,嬴妁华会生出这种想法无可厚非,乐瑾弯起眸道:“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就去找个更好的。”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乐观。 嬴妁华心道。 和乐瑾聊了一会儿,嬴妁华瞧见宫女欲言又止的神情,对乐瑾说:“我出宫太久,得回去了,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 ” 乐瑾目送嬴妁华转身下楼,扶着斜栏踏下第一步,又突然回头看她,犹豫片刻,走回来问:“云起真的是你哥哥?” “当然,看脸就知道我和他是一个娘生的。”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宫里,他装作孤家寡人,我以为是我多想了。他待在咸阳宫的时日不短,或许比我更久,”她偷偷把一个信团塞进乐瑾手里,“你要小心。” 乐瑾捏紧信团。 走道里的光线清清浅浅,一点点吞噬她的影子。 回咸阳宫,嬴妁华大老远看见巍峨宫门前站着一个娉婷女子,身穿紫色绫罗衫,踱步时衣袂荡起柔软的波纹,说不出的潋滟。 “是阳滋公主。” 宫女眼尖的认出阳滋。 “我们先走吧。” 阳滋有段时间很缠嬴妁华,嬴妁华额角有道伤疤,她就经常搜罗药膏送给她,缠得几乎到了让嬴妁华喘不过气的地步。她一直觉得嬴妁华深陷火海差点被烧死是她的过错,如果她不去求嬴妁华帮忙,嬴妁华就不会受伤。 她想补偿,可惜嬴妁华不需要。办法是她自己想的,火是她自己放的,她不需要补偿不需要别人的愧疚。 阳滋碰了一鼻子灰,再加上皇长兄扶苏被父皇流放外郡,那段时间宫里人心惶惶,嬴妁华就没有见过阳滋了。 “等一下!妁华,我等你很久了。”阳滋扣住嬴妁华的手,“这么久不见,看见我就走,不问候一下我这个皇姐吗?” “皇姐近来可好?”嬴妁华如她所愿,说完拂袖想甩开她。 “我挺好的。”阳滋加重力道,脸上笑盈盈的如若无事,声音渐小道:“胡姬去你那里了,不想惹麻烦的话你最好别甩开我。就说你跟我一起去看望子婴哥哥了。” 嬴妁华被阳滋强硬的拖走,旁人看着,以为她俩姐妹情深。 胡姬果真如阳滋所说在露华宫。 嬴政让胡姬好好照顾嬴妁华,胡姬当然不想再招嬴政不满,对嬴妁华软了脾气。再者,嬴妁华说到底是她的亲生孩子,没能保护好她,让她流落大漠多年,胡姬心里有愧,这段时间对嬴妁华的事也还算上心。 满眼怀疑的看着嬴妁华和阳滋同进同出,胡姬听了阳滋的解释遂不再多问。 嬴妁华松了口气,难得的跟阳滋说了声谢。胡姬要是追问她去了哪里,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小瑾“死”了也好,至少胡亥不会再有机会动手了。 阳滋不在意她的道谢,“我帮你解围是因为你是我妹妹,因为子婴哥哥病了,我找不到太医救他,而你帮过我罢了。换了别人,我也懒得做欺瞒他人之事。” 星魂需要一段时间逆命引魂,他封住奇经八脉入定,呼吸时有时无,好几次乐瑾感觉不到他的生气,险些以为他死了。 之前伽南偶尔会看她的份上帮星魂护法,后来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小店里又不好玩,他觉得无趣离开小店,乐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嬴妁华塞给她的信笺,她没有打开看,而是直接锁进了匣子里。 她很清楚,云起不是不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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