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祁秋顾不得其他,脚刚跨进大门,撇下轲风就往兄长的院子跑,大老远就喊了起来:“我回来了。” “你这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要是被娘看见了,又要说道你了,这次又去哪里胡闹了?”祁涟帮她拍掉背上的尘土,无奈的摇摇头。 “这回没有胡闹,是跟轲风一起去相府打探情况去了,而且还…..”祁秋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怒火就窜了起来,她尽量压抑着还在气愤的心情,故作心平气和:“虽然被发现了,不过我已经看到未来嫂嫂的样子了,名叫婉儿,长的好看,又会绣花,说话也温柔,娘一定会很喜欢她。可是,她好像以为要嫁的人是我,不久之前我与轲风一起救的那人便是她,没想到给你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你说这事要怎么办?” 祁涟一甩袖子,把手背在身后,难得的沉着脸赌气道:“那就实话告诉她,不要让她嫁进我们家,要是能不娶她,我还乐得自在呢!” “哥……”祁秋本想劝她不要死心眼,想说这也许是段好姻缘,最后被他打断:“你赶紧回房换回自己的衣裳,不然被爹看见了,准又说你。” 祁秋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仆人前来让祁涟赶紧去前厅。 前厅里,一派威严,喻临侒腰板挺直,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只轻轻的抿了一口,轻咳一声道:“我此次来的目的,只是想替舍妹问一句你们祁家是何态度?先生您大概也知道这门亲事是我妹妹执意要坚持的,本来我以为你们祁家是被迫的,可是今儿下午祁公子如此急切的去我们相府偷看舍妹,想必他也是十分中意舍妹的,这么看来这婚事还是很不错的,您说呢?先生。”说罢还似笑非笑的瞟了眼不远处的祁涟一眼,自打看到祁涟进来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下午见到的那个是假的,只是不知道那个大胆的姑娘是谁! “是我们祁家失礼在先,那你们相府又是何意?”虽然祁家无一人为官,不过在都城的声望却颇高,就算此时面对喻临侒,祁父也无半分畏惧。 “我们相府的意思是,既然他们两人两情相悦,不如让他们早日完婚。您也知道我妹妹也已到了十八年华,算是个大姑娘了,家父一直很操心舍妹的婚事,如今她好不容易看中了祁公子,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喻临侒说这些时一直在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说实话,他很中意这位未来的妹婿,确实是一表人才,不枉外面的传言。冤枉他,他也不忍心,可谁让他这么优秀,为了能让他尽早成为自己的妹婿,他只能冤枉他了。可是,喻临侒却忘了一点,祁家会把他的话当做嘲笑,当做耻辱。 “如此也好,涟儿也不小了,早日完婚也好。”命管家送走喻临侒,祁父的眼睛忽的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儿子:“偷看?说说是怎么个情况,你娘不是说你今天一直没出门吗?”在他心里儿子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孩儿下午有出去过,我只是不甘心,所以才去偷看的。”祁涟知道妹妹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不能将她供出来。 “跪下!”祁父气的直拍桌子:“你是想让他们相府的人说你爹教子无方,还是说你是纨绔是风流浪子?为父这张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祁涟二话不说,就‘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了下去:“爹,孩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笑话都被人看尽了,现在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亲是结定了!”祁父气的脸色铁青,出了这档子事,丢了连面不说,还落人话柄。要是传出去,自己丢脸事小,可祁涟还这么年轻影响声誉就不好了,祁家子孙世代品行正直,何时被外人这样当面说过。 “孩儿已经见过那位相府千金了,很是中意,她也很中意孩儿,我愿意娶她为妻。”祁涟视死如归,反正娶谁都是娶,没有差别的。 “你确定?” “确定。” “不后悔?” “绝不后悔!” 在门外听了半天的祁秋忍不住闯了进来:“不能娶,中意什么中意!爹,去偷看的人是我,我哥不能娶她,我曾经救过她,所以她一直认错了人,以为要嫁的人是我,这就是一场误会,彻彻底底的误会,所以不能娶!到时要是真嫁过来了,要怎么跟人家解释?” ‘啪’的一声,祁父气的站了起来,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胡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外不要惹事,现在倒好,你说这事要怎么解决?” “跟他们实话实说呗。”祁秋底气不足的低下头。 “实话?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平时太宠着你了,不会真的迁怒于你,你就无法无天了?你真当为父不敢责罚你是么?”祁父气的说话都哆嗦了:“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教训,来人,把我那鞭子拿来。” “爹,您息怒,您息怒。”祁涟吓得一个劲儿的磕头,替妹妹求情:“您这一鞭子下去要怎么了得,秋儿她挨不了这样的重罚的。” 祁秋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跪在地上,边哭边解释:“爹,女儿知道错了,我也不是有意的,我要是知道她的身份,我当初一定不会去救她的。还有,我更不应该在今天去偷看,让他们相府看低我们祁家。爹,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祁父拿起仆人送来的鞭子,怒气更甚:“为父教导你多少回了?你想出门可以,只要不惹祸就行,平时惹的那些小事,为父都可以帮你解决,可是你这次捅的窟窿,为父给你补不了了,现在全都城的人都已经知道我们祁家要与相府喻家结亲啦!你现在却来告诉我这是误会,你以为说出事情原由,此事就能作罢?我们祁家丢得起这个脸,他们喻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爹…..”祁秋哽咽着,无话反驳,她真的不知道会如此严重。 闻讯赶来的祁母,在颐姬的搀扶下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你就是再生气也无用,现在眼下最当紧的是想办法解决,秋儿还小不懂事,你就不要吓唬她了!” “吓唬她?你觉得我这是在吓唬她?你是不是觉得这鞭子我真的挥不下去?”祁父怒气之下一鞭子就朝着祁秋而去,反应敏捷的祁涟爬起来把妹妹护在怀里,生生挨下了这一鞭,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四下寂静,唯有呼吸可闻。 祁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从祁涟怀里抬起头,望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就吓得低声哭了起来:“哥,你怎么这么傻?这明明都是我的错,你为何还替我挨鞭子?你…..疼么?”说着手颤巍巍的抚向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 祁涟疼的闷哼一声,但还是强颜欢笑的安慰所有人:“一点也不疼,没事,我没事,你们都不用担心。” 祁父愣在当场,他确实只是做做样子以示威严,没想到被一激之下就真的下了手,看着那道鞭痕,他摇晃着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声音颤抖的厉害:“你们两个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呢?” “爹!”祁涟抬起苍白的面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语气坚定:“不管是何结果,孩儿都会接受,娶她也没关系,反正总是要娶妻的,你就不要责怪秋儿了,她还小,不懂事。” “哥,你不要说了,这都是我的错。”祁秋爬起来重新跪在父亲的面前:“爹,女儿知错了,不论是受怎样的处罚,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祁父眼眶湿润,但还是努力忍着,没有掉下一滴泪来:“为父又何尝忍心打你们呢!秋儿,你说你怎么就…..唉!关你三个月思过你可愿?” 祁秋对父亲磕下一个头,应下这处罚:“愿意,女儿定当认真悔过,忏悔所犯的错误。” 祁母回过神来,刚想上前一步,便昏了过去,倒在了颐姬的怀里。 这出闹剧最终是以祁涟的受伤,祁夫人的昏厥,祁秋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三个月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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