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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风月,其实她也不懂得,只是曾听奶娘说过关于父亲与母亲的故事。  祁秋的父亲叫做祁吾亜,母亲叫郭逅,是当年祖父赐姓赐名,母亲才有的名字。原来父亲当年是向往战场的,那时朝都天子已经很少再管束诸侯国了,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连年战乱,硝烟四起,虽然战争还没有威胁到鲁国,提前防范也是必然,所以国家很是支持年轻人从军的。父亲一心想要报效国家,奈何祖父不同意,他认为生意人就该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这些已是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年吾亜二十四岁。他从十六岁开始跟着师傅习武,已经有八年了,一心只盼学成以后效力于国家,可是父亲始终不同意,家里世代经商,所以他也是要继承家业的,而且他是家里的独子。  父亲为了不让吾亜参军,特地请了好几个媒人与他说媒,他认为有了牵挂之后,心就应该能平静无澜了。其实二十四岁已经不小了,像别人家早就娶有家室了。因吾亜八年来一直跟随师傅五湖四海的到处游历,所以这事就一再耽搁,如今儿子学成归来,得以长久在家,他觉得这事就再也耽误不得了。  吾亜那时觉得媒人的嘴脸真丑陋,永远是这边一个理,那边一个道,对男女双方夸着怎样怎样的好,,恨不得把女子说成仙女,把男子说成仙人,一点也不诚实。  他特不理解父亲逼他成亲的行为,就经常早晨很早就出去到了夜半三更才回家,为的只是错开与父亲的碰面机会,后来父亲看出了吾亜的想法,就每每比他起的早睡的比他晚,最终折腾病了。于是将计就计,医师一个一个得请,都说治不了。吾亜觉得定是被自己气的,从此便安分守己的听从安排,可他却不知道这就是父亲的一个计谋。  虽说吾亜人是开始安分了,可心里还是在抵触的,媒人天天进出祁家,却都是欢欢喜喜的进去,愁眉苦脸的出来。后来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终于顺了他的意,可是父亲却不同意了。虽说那女子生就了一幅秀气脱俗的样貌,奈何家里太过贫穷,世代靠给人种地为生。没有姓氏没有名字,所以是个彻彻底底的无才女子,祁家是不能娶这样的人进门的。最后在他的再三坚持且威胁下,父亲终于妥协了这门婚事,并且给那女子一家百亩田地,而且赐姓郭赐名逅于那女子。  那时郭逅觉得自己这样的人能嫁进祁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便也欢欢喜喜的进了祁家的大门,从此衣食无忧。  祁秋觉得这是一个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故事,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那么顺其自然,说媒,定亲,大婚,不过这也是奶娘颐姬最羡慕之处。  颐姬当初倒是爱的轰轰烈烈,可是却苦了一辈子!她是郑国的五公主姬颐,从小就是个任性的姑娘,后来爱上了王宫的一个侍卫,寻死觅活的非要跟侍卫私奔,这事当时可谓是惊天动地,郑国国君气的差点没把那侍卫全家给灭门。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成功的私奔了,却把那国君气的大病一场,就因为任性的颐姬告诉自己的君父,说自己有了那侍卫的孩子,当然这话都是都是她用来骗人的,为此她被赶出了王宫,最后与那个侍卫一起流落到鲁国。  他们最初的生活还是很平淡的,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像别的夫妻那样生活。可是好景不长,侍卫天生是个赌鬼,他不愿累死累活的种地,一心想要发财想要过上好日子,所以就整日流连赌坊,只想要大赚一笔,不再做个整日顶着日头在地里耕作的仆人,或许是上天也不喜欢贪婪且懒惰的人,他从没赢过,反而是一直输,最后输的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他只好去抢,颐姬劝过他无数回都得不到悔改,他最终还是出了事,因抢劫杀了人而被判终身□□。  丈夫进去后,留下颐姬和一岁半的儿子轲风相依为命,最后实在走投无路而去了祁家做奶娘,那时的祁秋才刚出生没几天,由于祁母那段时间身体不好,就请了她去做奶娘。对于此事她一直是感激祁家的,如若不是祁家,她与儿子或许早就饿死街头了,儿子轲风更是与祁家一对儿女从小为伴,一起读书一起识字,祁家也从没把他们母子当做外人,所以有时候颐姬对祁秋的疼爱比对轲风的都多。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也都长大了,颐姬当年的那些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都结疤了。后来说给祁秋听时也就风轻云淡了,她觉得还是吾亜与郭逅这样的夫妻最好,就算最初感情不一定好,后来终归会好的。  奶娘跟祁秋讲的这些,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特别是轲风,因为在他心里自己的父亲是个好人是英雄,是人人敬佩的大英雄。他的母亲为他编织了一个美梦,关于他父亲的美梦,她不忍给他打破。  这天夜里,祁秋躺在床上与奶娘闲聊,从小到大她都是由奶娘陪着睡的,以至于她独自一人时就睡不着。  “奶娘,你说怎样才算是夫妻呢?”  “夫妻?夫妻就是能互相爱护彼此相携。”对于祁秋的问题,颐姬只当作是小孩子一时的好奇心而已,并没有多想。  祁秋翻身看向她,认真的问:“那我哥哥嫂嫂这样的算吗?”  颐姬被她的话逗的有些哭笑不得:“当然算了,傻姑娘,瞎想什么呢?他们两人是拜了天地磕了头的,当然是夫妻啦!”  她没有再说什么,最近令她烦恼的事情太多了,自从哥哥成亲以后,那些人就把目光都放到了她身上,从上个月初起就有人开始不断的上门说媒,更有甚者直接上门提亲的,都快把祁家的门槛踏破了,父亲对于她的婚事眼光却颇高,他认为女儿一生能否幸福取决于嫁的如何,面对如此挑剔的父亲,她很欣慰。  冬去春来,夏末秋初,在祁秋努力营造的无数个机会里,祁涟与婉儿的相处经过两年的时间,已经没有最初的生疏了,如今已然到了无话不说的境地,很多事情上都默契十足。大概他们也是喜欢彼此的,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有些心思其实不必说出来,想懂的人自然就懂了。而今他们也有了孩子,再过三个月就该出生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祁秋除了个子长高了人也更精致了以外,还是像以前一样贪玩,时隔几日总是要出门去玩一趟,自打及笄之后,母亲把她看管的越发紧了,不准她再习武,天天逼她做端庄的淑女,更不准她再时常跑到外面去,害的她每次想出去都要偷偷摸摸的。  十六岁都是可以嫁人的了,从祁秋十四岁起,父亲就在不断给她物色人选,想要给她挑个好夫家,这一挑就是两年。他们祁家毕竟也是大户人家,所以父亲也多把眼光放在名门望族家的公子身上。全都城想要娶她的人多的都快让父亲挑花眼了,为此她却很是苦恼,虽说被很多人爱慕也不是坏事,可她怕父亲会随便选个人把她给嫁了。  这天祁秋一身男装的踏进家门,看到的便是放满了整个前院的聘礼,还有父母心满意足的样子。她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真怕这些跟自己有关,但还是假装漫不经心的问:“爹,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得到的答案却是她已经被许了人家,与她定亲之人是将门之后的娄寽春。  她是知道娄寽春的,甚至可以说是大有渊源,先不说两年前在相府外发生的那件事,就说最近的那件,现在想起来她还有气。五个月前她心血来潮拉着轲风跑到军营报名参军,之前听说国家要征兵,她就是一时好奇而已,所以才跑去凑热闹的。  她排队排了两个多时辰,终于轮到她时,却被娄寽春拎着后领给提了出来,她大吵大闹的挣脱他的钳制,却听到他笑着说:“我说怎么长就了一幅柔弱的模样,原来是个女子,那个……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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