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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月来,端木晨埋首于书案中,到处查证典籍,一心想着的,便是如何救下顺哥儿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顺哥儿成了没娘的孩子。    所以这一个来月,过得倒也快。只是偶尔在油灯下看书时,会不小心看那放着秦遇书信的抽屉愣一愣神,回忆一下往事。却又被背叛的事实刺痛得她不敢再去回想。    话说知府三夫人那处,这些日子将养下来,病也已痊愈了。    这天,又派了马车和丫鬟来端木晨家,请她上门看诊。    那个伶牙俐齿的丫鬟说:夫人恶疮已愈,怕留疤痕,请端木大夫去看看,讨些去疤生肌的药膏。    在知道林芸香和秦遇私下里那些龌龊事后,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不愿再去面对这个女人,一个多月的时间,林芸香的伤口早就应该痊愈了,若说是要去疤药,也不至于要她亲自前去。    可她是医者,人家上门来请,她无法拒绝。况且她也知道,对方安了心要和她见上一面,看病什么的不过是个幌子。自己纵然能拒绝得了这一次,对方未必会善罢甘休,定会在下一次找个更不容拒绝的理由把她唤过去。    她向来不惧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反正该来的会来,她落落大方地接了诊金,随着丫鬟上了马车,往知府门上去。    由于林芸香来夜方城不过半年,虽与秦遇勾搭上了,事先却并未知端木晨和秦遇的关系。直到上一次不慎露出玉佩后,端木晨大惊失色的样子让她心中自是一惊。    等她走后,林芸香才着人去打听。这夜方城又不大,一打听,才知晓原来她就是秦遇的准夫人,那么她对那块玉佩的熟悉程度自是不必多说,她也知道了当初那一瞥,她脸上惊愕的表情是何故。    林芸香病中这段时间一直未与秦遇再见,心中自是思念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她得病前的这段日子,恰好是与秦遇烈火烹油的时候。要知道,越是僭越了人伦,越是禁忌/之情爱,越是让人欲罢/不能,念念不忘。    他们这样不/伦的情爱一经僭越,如滔天洪水,汹涌奔腾。林芸香病中,久不见他,对他的爱慕和思念竟是越来越无法抑制了。    原本她也只是想着,遇公子英俊挺拔,又有胆子敢来撩她。正好可以一慰她的空闺之苦。    可没想到这一放任,自己反倒恨不得挖心掏肺对他好,恨不得日日与他缠绵在一处,夜夜同床共枕,永生永世不分离。    她心里知道,与他在一处,是求不到长久的,她逃不脱杨府,他也不可能娶自己。何况他跟自己私会,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她能给他更多的生意和利益,她心里都清楚。    可女人一旦爱上了她觉得值得爱的人,飞蛾投火也是顾不得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次见面,每一次缠绵,除了偷偷摸摸带来的刺激,还有今朝见不到明朝的凄婉。她把每一次与他相见都当成了最后一次。每一次都极尽温存,希望有一天,他会真的爱上自己。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这话向来都是男人们酒后的戏言,的确也是大多数男人们的心思。    可如今,真的去“偷”了,林芸香方才知道,这“偷偷摸摸”的滋味,比起府里这位四平八稳,四十来岁的男人滋味好太多了。    就像罂粟的味道一样,只要一想到他那壮硕的身材、英俊的面容、修长的手指抚/摸自己身体的那份触感……她就心神荡漾,巴不得去掉所有的阻隔,与他紧紧相拥在一处……    当她打听到端木晨的身份时,先前去端木晨医术的赞誉之词全都变成了辱骂,醋意翻滚,嫉妒得几乎令她发了狂。    女人一旦不管不顾地去爱上一个男人了,就难免分不清好恶,全然不会顾及她将自己顽疾治好的功劳。    只要她一想到端木晨那清清丽丽的样子,将来能够被秦遇八抬大轿,名正言顺地接到秦府,堂堂正正地做她梦寐以求的秦夫人,与她最爱的遇公子琴瑟合鸣,伉俪情深,夜间交颈而眠,还能为遇公子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一想到这些,她就愤怒到抓狂的地步。    前些天,她病好了以后,便急着要出府去与秦遇见面,一慰相思之苦。    可送信的人去了几次,都被秦府的管家给拦下了,说少爷身体不适,在家静养。    起初,她真的以为秦遇病了,急得上窜下跳又不知如何是好。可去的次数多了,又派人在街上堵住了秦遇的贴身小厮,见他吱吱唔唔欲说还休的样子,再结合端木晨与玉佩一事,她心里也知晓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对端木晨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她完全忘了自己已为人妇,忘了是自己不耻,与她人的未婚夫勾搭成奸。抢了别人的东西,反而对别人恨之入骨。倒打一耙,恨别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她料想端木晨不敢把她和秦遇的事抖出来,便仗着自己的身份,借口请她看病,讨要生肌膏的由头将她再次请进府内,就是想要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干涉她和秦遇的好事。    端木晨坐上知府的马车前就知此行不善。    那些所谓的“生肌膏”、“凝肌膏”,知府大人府哪里会缺?何至于巴巴地派人来请。    她委实在不愿去面对那张妖媚的脸,无法联想她又是如何婉转承欢于秦遇的身下,二人是如何肌肤之亲颠鸾倒凤……  但她,没得选择。生而为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你的心伤得支离破碎了,还有人要你把它拿出来,让大家来观看、品评一番。    生怕你伤得不够重,不够痛。更要借机踩上一脚,捅上一刀,让你痛得、伤得更彻底一些。    好在,她足够坚强,足够勇敢。既然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二人再一次见面,仍旧是在前两次治病的房间。端木晨先出声,不卑不亢地问道:“听闻夫人疮口已愈,先祝贺夫人了。疮口的疤痕光靠药物亦是不能短时间消除的,需要时间将养。至于生肌膏,今年有几味药还没配齐,所以现在暂且拿不出,夫人可多方寻访一下,别的药堂调配的也有更好的,夫人不访试上一试。”    林芸香听她说完,也不吭声,自顾自地斟茶、喝茶,然后抬了眼睛盯着她看,细细地看。却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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