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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璧山,经双溪、来河、多昆、逢双四镇,过了福安里,眼看就要到华襄国仅次于皇城的第二大城——寻方城了。    也是趁着这几日天气不错,车队一路脚程就快了许多,将前几日耽误的路程补上。越往南走,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进了六月,众人也换上了单衣。    这日车队终于走到了寻方城内,这寻方城一马平川,看不到重峦叠嶂的群山,又是龙襄国三江汇合之处,是以龙襄国重要的通商口岸,城池之繁华,是群山环抱中的夜方城不可比拟的。    这寻方城虽比不得皇城沾了龙脉之气,但因着这里山水隽秀,灵气逼人,也出了几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说起这大人物,首屈一指的便是这华襄国的镇国大将军,武威候“任简璋”。其次便是将军嫡子骠骑大将军“任平生”。    这武威将军乃皇帝原氏家奴出身,因智勇双全,二十多年前年随当今圣上力战群雄,逐鹿天下,斩杀了昏庸的上一任君主,又吞并了几个蛮夷小国,建立了中原最大的华襄国,坐上了那把龙椅,夺得这天下。    主上当上了皇帝,这任简璋也手握重兵之权,封“镇国大将军”另赐爵位并宅院,可谓皇恩浩荡,风头当日无两。    作为皇上的肱骨之臣,又是昔日的家奴,镇国大将军心中十分清楚,这荣宠是皇上给的,他要给,你便接着,他要收走,你便也得受着。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战火纷争之时,这主仆二人可以醉卧一榻,胝足而眠。讨论起军情来,也可以锱铢必较,唇枪舌战。而今主上更是贵为天子,而他身为部下,又手掌重兵之权。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当任简璋被封镇国大将军之时,便悬着一颗心,深怕阖府上下因他的缘故而不得善终。    他曾向圣上提出,如今四海归顺,天下太平,欲解甲归田,交出兵权。可皇上心知肚明,那数十万将士和数千将领不是随便找一个人便可以指挥得动的。况且,随他出生入死的部下若就这样离去,也难免寒了其他人的心。    原氏深知这一点。是也在每次任简璋提出交出兵权,回乡颐养天年之时,他都予以驳回,并赐下更多金银、布帛、良田、房宅、珍宝……断了任将军的念想,也堵住了悠悠之口。    但是,当将军手握重兵,大权在握,且军中呼声日渐高涨。此番状况皇上也并非不忌惮,适逢南疆翼戎国起兵攻打南疆城,将南疆几座富庶的城池洗劫一空后,又将接壤的两城十三镇占领。    弄得整个南疆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皇上便借此机会把任简璋派去征伐翼戎,收回失地。    任将军不负皇命,几番苦战下来,将翼戎赶至阳山以西,收回城池,收复南疆失地。至此翼戎再也不敢来犯,边疆百姓安居乐业。    战争虽因胜利而停了下来,可南疆不能无人驻守,战胜后,皇帝便命任简璋长期驻守南疆,而把原本居住在寻方城,将军府内的,任简璋的父母妻儿及妹妹接到了京都,名为封赏,实为掣肘,防止将军叛乱。    所以在这寻方城内,皇上赏赐,由昔日故居建起来的这座“将军府”,如今只住着将军的两个胞弟,二弟任简瑜一家和三弟任简瑞。    这座府邸早已更名为“任府”,但在寻方城老百姓心中,这是他们举世无双的大将军的老宅,所以,哪怕府门前的牌匾换了,但人们还是会指着这宅院说“这是我们寻方城的将军府。”由此可见百姓对镇国大将军的崇敬和爱戴。    大将军任简璋自十多年前收复南疆失地之后,便携其嫡长子——任平生,长年驻守在南疆,无召不得入京。守护华襄的南大门,以保民之安康。    说起他这长子任平生,时年已有二十九。十五六岁起,便与父亲一同前往南疆驻守,这些年来,也是屡战屡胜,是华襄国继镇国将军之后的又一战神。因有着这二位战神常年驻守在叛乱丛生,外敌不断来犯的南疆,才换来这华襄国十数年的安宁。    所以,若要说起广受民众爱戴,这任将军父子二人在这华襄国内或许比龙椅上的那位更胜一筹。    在任平生十九岁那年,只身带着八千骁骑深入翼戎驻军大营,出其不意的烧了营中粮草,趁乱斩杀了当时领兵的翼戎太子木清源,歼敌无数,又全身而退,使翼戎大为受创。    上深感其慰,当即赐封“骠骑大将军”,官居三品。是也任氏一门,出了两个将军,风头无两。    正因任氏一门风头太劲,镇国大将军又深感年老体衰,便有心卸任,将驻疆之事交予长子,回京侍奉年过七十的高堂。据说,皇上业已恩准,但军中事务繁忙,老将军应该在数月后便能回乡,颐养天年。    也正是因为老将军深知低调行事,方能保全自身的道理。这寻方城内的任氏族人,不让他们走仕途钻营上爬,更不许他们舞刀弄枪,处处小心谨慎,唯恐一人得道鸡犬若升天后,更是为这阖府上下招来杀生之祸。只有时时修书叮嘱他们,不可为非作歹,仗势欺人。    任家人本也是穷苦出身,这一朝虽得势,却也还牢记着将军的训诫,所以在这寻方城内,任家的口碑十分好,与民为善,家教严谨。    端木晨的车队到了这寻方城内之后,车队一众人等早已在荒山野岭中疾行了数日,好不容易看到如此繁华的城市,每个人都兴奋不已。李师傅安顿大家住下以后,吩咐几个人照看好马匹和货物,其他人可替换着去城中逛逛,采买补充一些路上的必须品,便说他还要会个故人,顺道接一单生意,便出门去了。    临走之前嘱咐了小四,如果端木姑娘要外出,必紧跟着,不得让姑娘发生任何意外。小四自是应允不提。    端木晨本就不是喜欢在车水马龙的街上闲逛的女子,只是看着随行的医药箱内少了几味药需要补充,又难得遇到这样繁华的市集,不然距离南疆还有不近的路程,她既承了李师傅的请,也需得保障这车队内众人的身体安康才是。    于是,她知会了小四一声,便邀小四一起出门去寻这城内的药铺了。    不知是由于地域原因,还是各地用药习惯不同,她惯常用的一味“北柴胡”却是走了好几家药铺也未买到,此地医者大多习惯用“竹叶柴胡”。原本就人生地不熟,这样一来,三转两转也转得没了耐性。想着再在附近看看,实在买不着,也便将就了。    这小四年纪虽小,但生得机灵活泼,与李师傅情同父子,在李师傅门下也学了不少拳脚功夫,所以李师傅才会让他陪着端木晨。也正是他二人年纪相仿,虽比端木晨小了一岁多,却已在这商道上跟着他师傅寒来暑往好几载,这一路来,他倒像个哥哥一样照顾着端木晨。而端木晨也喜欢这个能干利落的弟弟,在他感染风寒时,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    这好不容易二人出来采买,他见端木晨这一味药总是买不着,情绪有些低落,便去路边吹糖人儿的上摊前给她买了个孙猴儿的糖人儿来逗她开心。    这端木晨虽说平日里总沉稳老练,可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一见这个活灵活现、抓耳挠腮的齐天大圣,便把之前的不快忘在脑后,喜欢得舍不得吃,拽着小四儿边走边议论这糖人儿究竟要怎样才能吹得如此惟妙惟肖。    这二人边走边逛,端木晨放下了买药的事,打定了主意只为放松心情,这一下午的时光过得倒也挺快。当他们意识到天色不早时,已由城东的“定风波”客栈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城南的“将军府”来。    正当他们准备调头往回走时,将军府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师傅与一管家模样的人拱手告辞走了出来。原来李师傅谓之的“见友人”竟是来了将军府。    小四见到师傅,也并不惊讶,忙走上前去和师傅打招呼,问道:“师傅,这将军府的管事儿又有货物要我们托送么?”    “嗯。”李师傅向他们二人点点头“老规矩,明日我们清晨出发时,绕道从这儿走,有两车的货物让我们顺道捎给将军。”    端木晨深感意外,这将军府还少了人押送货物吗?竟需要车队帮着送东西?李师傅见她有此疑惑,便解释到:“三年前曾在路上偶遇将军府给任将军送些特产、衣物等物资,因着我们的路径相同,将军府素来低调行事,也不愿每年耗费人力财力去送,从那时起,我若途经此地,便上门来问询一声,若有需要,我便一同代劳。这样,也不会过于大张旗鼓。    将军如今年事已高,却因翼戎屡屡在边疆作乱,无召不得回京返乡。虽听说年下便可以回来,但家中弟兄甚是惦念,况且还有少将军还在那儿呢。便每年让我捎去一些物品与书信,不至于让当今圣上认为将军并不安心在边疆镇守。若将军与家中来往过于频繁,恐圣心不悦。”    端木晨一介女流,又在乡野长大,自是不知这朝堂风云诡谲的明争暗斗。只是暗自咋舌,这将军府修得如此富丽堂皇,这将军也是大权在握,可还是处处受限,言行谨慎小心,生怕行差踏错一处,便招来圣上猜忌,惹祸上身。可见,这有权有权至斯,也未见得如他跟父亲一样,身在乡野,却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思及此,她又不由得想起了被金钱和美色迷惑了心窍的秦遇。暗暗叹了一口气,也再无心情闲逛,便与他们师徒二人回了客栈,早早歇下,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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