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这边,依旧是暖暖的初秋。没有萧瑟的落叶,也没有翻飞的残花。一切,因为退婚得成而愈显完美。 任平生那边让家人安排了媒人上门提亲。因着他身份显赫的原因,两边倒也没有过多的声张。只是亲近的家人才知道这事。任家禀明了陛下,当朝天子得知他事隔多年重新想再娶一事,也是极高兴的。至少他这个又作君,又作“大舅哥”的,内心里也少了些愧疚。而且任平生未在京中的达官贵人家中挑选续弦,对于他来说,也是极好的一桩姻缘。任氏一族功高盖主,若是再与京中任何一方势力联姻,必为心腹大患。 所以这样一来,二人定亲一事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皇上的赏赐、贺礼和任氏的贺礼也源源不断地送达了南疆。 如此一来,端木晨的心便也结结实实的回到了原处。不再因着身份问题,尊卑问题而悬心。医馆的生意也渐渐步入正轨。不忙的时候,若是他在府中,她也时常回小院去小住一晚。有时,他也着素衣来小院同她一同用膳。岁月静好,大概说的便是这样的状态。 她在这样的平静而甜蜜的日子里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呵护和宠爱。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总能知道她什么时候想他了,什么时候需要他。二人心有灵犀到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的交汇。她能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他的爱,自然,他也能。 这日她正在医馆里忙得不可开交,刚送走一个病人,还没来得及叫进来下一个。白芍便端了一盅燕窝进到她的诊室催她趁热快喝下。她诧异地看着白芍:“你什么时候炖了这个?” “不是我炖的,是公子送来的。”白芍小声地在她身侧耳语。 “他来了?”端木晨心里一惊。伸手接过暖暖的燕窝。 白芍又递了个套了锦袋的小暖炉,暧昧地朝她挤眉弄眼地道:“公子让你捂着,免得肚子又不舒服了。”说完也不顾她的脸儿绯红,转身便跑开了。 她的月事通常都很准时,可女儿家,难免在月事上头会有些不舒服。可她哪会想到,这个人竟然把她每个月的那几日记得牢牢的,还巴巴地送了汤水和暖炉过来。 她把手炉捂在肚子上,三两口喝完盅里的银耳,集中精力看完剩下的两个病人,便急匆匆地去后院找他了。他来了,在等着她。她如何不欢喜? 进了院子,他守着一只红泥小火炉泡了茶,偏在榻上翻一本她的书。听到她的脚步声,抬起头,眉眼里尽是笑意地看她走进来。 他拍拍身侧,示意她坐下。 “你怎的巴巴送些汤水过来,没得倒叫她们笑话我。”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还是乖巧地朝他靠过去。 “我不单送了汤水,还给你送了好些褥子、床单过来。”他一手给她倒茶,一手去攥着她的手。摸到她的指尖并不是冰凉的,他便放心了。 “你送那些来干嘛?我这里也不是没有。”端木晨一时不解其意。 “上个月我来的时候,见你还自己洗床单。不都说女子这几天不碰生冷的好么?亏你还是个大夫,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两个丫头被你宠得跟主子一样。弄脏了的被褥你又不好意思让她们洗。如今已入秋了,虽说日头还大,可井里打上来的水到底凉。我给你多送一些,实在弄脏了,丢掉便是,可不要再自己去洗了。”他怜惜地环着她,伸手轻轻地捂着她的小腹问:“还疼么?” “不……不疼……”她脸通红,挣扎着推开他:“哎呀,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怎么了?难为情了?亏你还说自己是大夫,这有什么,你是我妻子,我关心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他倒是没一点儿难堪的样子。可就如此讨论这些问题,端木晨一个大闺女,哪有不难为情的呢。 不过,脸红归脸红,心里却是受用得很。这个男人心细如发,成熟稳重,着实不是一些年轻的毛头小子能比的。他肯为她的事上心,处处体贴,她又如何不懂? 二人说了会子话。他将京里赏赐下来的东西拣了些好的给她一并送了过来。两人一同细细赏玩了一阵子,一同吃了饭之后,他便说,近日翼戎那边几个皇子争斗得厉害,他近几日还要去几种边防巡视一周,估摸着有十来天不能过来。 端木晨一听,心中自是依依不舍。拿了些给他准备的药物,还有自己亲手做的鞋袜、中衣给他。二人又缠绵了片刻,月已中天,他也便告辞离开了。 余下的几日他果然不在府中,她也每日忙着医馆的事,二人也便是在书信中聊尽相思情长,倒也别有一翻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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