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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禁不住他的猛烈进攻,随即被他压/倒在了坐榻之上。她的心怦怦跳着,慌乱得不能自已。他就这般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紧紧拥/抱着她,他粗/重的呼吸犹如火焰一般喷在她的脖子上,那撩/人的男性气息像敏锐的触手,尽数钻到她鼻子里,撩/拨她,侵蚀她最后的理智。    他的双臂裹/紧了她,她紧张得十指紧揪着榻下的软垫,承受着他的又一轮风暴。他的牙在她的唇上啃/噬着,咬得她生痛。她想推开他,可被愤怒和欲/望撕/扯着的男人哪里是她推得动的。他重重地碾/压着她的唇,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她,在她的唇上舔/吮/咬噬……他的吻里有害怕、有紧张、有担心、有嫉妒……被太多情绪左右着的他已不想放开挣扎着的她。他不是停不下来,而是,这次,他不想停下来了。    她的心脏微缩,从未有过的慌乱像潮水一般向她席卷而来。她知道,有些东西,该来了。    刚开始,他带着患得患失的情绪狠狠地咬/她、惩罚她。可纠/缠到她轻启微/唇,不再如开始那般阻抗,也开始怯生生地回/应他、安抚他,她唇/间溢出的低低的叹息声也像是最好的良药一般,使他狂暴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了。    他尝到她唇/中的甘甜,嗅到她幽幽的馨/香,他就像犯了酒/瘾的瘾/君子般,丹田之处压抑了太久的情/欲像海底喷薄而出的火山,不可制止地爆发了、震动了……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刻的他像只索/求不满的野兽一样,将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只得困于他的双臂和坐榻之间,任由他处罚。    他那双长得薄茧的大手十分灵活地钻进了她的衣裳内,冰凉的手,还有越来越炙/热的唇在冰与火之间刺/激她、灼/烧她、侵/略她……    这与众不同的吻一开始让她有些害怕,有些吃痛。可随着他吻/的加深,她感觉到他的怒气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取而代知的是那隐藏在深处的欲/望再一次被挑起之后,越来越凌厉的攻势。    看着他忍了这么久,忍得如此难受,她也不忍再次推开他。况且,他的吻/太密、太浓、太缠/绵,密不透风的/吻也让她迷/失了自己,她全身/软/得像一滩泥,柔弱无骨地依附着他。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抱上/床,垂了/帐的,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轻/解罗裳,二人赤/裸相对时,他的身/子有些凉,与她的温/热紧/贴在一处,像是高热口渴的人抱/到了一方冰砖,极是舒服。他双目赤/红地看着眼前的洁白如玉,忍着巨大的冲击力,低下头来,猛/烈又温柔地吻/遍了她的全身,令她忍不住地战/栗着,颤/抖着,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心底有一丝莫名的欢喜,欢喜得近乎失了神。    在他低/哑的喘/息声里,她闭上了眼睛,后仰着头,任由他占/领和采/撷,在他们合/二为一的地方,她感觉自己被他撕/裂开来,而对他的爱,便从那撕/裂开的地方/钻了进去,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钻/进她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去了。    挣扎和抗拒都在轻声低/吟中变成了两道模糊的身影。她在其中,学着迎合他,爱他。    当满足的叹息声溢/出,一轻一重,仿佛这等待了千年的结合终于归于平静,得到了圆满。    二人的汗水交织在一起,直到他重新躺下来,搂着已经全身无力的她爱怜地亲吻时,帐内的旖/旎春/情久久不散。    他们的发都微乱着,散在枕上,纠/缠在一起,他侧过身吻了吻蜷在他怀里的这个人儿说:“晨儿……”    “嗯。”她低低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哽咽:“我……终是你的人了。”    “你永远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他侧过身,再次将她搂进怀里:“今日有些莽撞,你……不怪我吧。”    她抿着嘴,并不说话,只是羞涩地摇摇头。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也太甜蜜。她忘不了他在自己身/上忘/情投入的样子,也忘不了自己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无法抑制的欢/愉。她一点也不后悔,她喜欢与他这样更亲/密,更紧/密地挨在一起,那么亲/昵,那么不分彼此。难怪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与心爱的人这样肌/肤之亲,此生此世又如何能相忘呢?    “你真的不怪我?”他吻着她的发。    “怪!怪你的!不懂怜香惜玉……”她脸红透了。    “我下次注意。”    “你……”不等她说完,他又堵上她的唇,呼吸愈重,缠/绵愈深,束着她的身子,低低的笑声在耳侧响起:    “别怕……我会小心点儿的。”    “且行……不要……我,我难受……”她挥起拳头想揍她,可她的拳头落在他的后背,那不轻不重的力度在他看来,无一不是一种激励和催化。    …………    ……    之后的他们像不知疲倦一般,酣畅淋漓地挥舞着灵魂,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都呼啸着,颤抖着。她不再拘谨,只是放肆地/缠/着他,而他也尽/情地享用着眼前的美/好,都把自己当成最好的献祭奉献给对方。    她从未想过,在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像如今这般与她亲/密无间,可以如此身心相知,可以如此水/乳/交融,可以如此密不/透风……    他的汗水从额角流下,滴到她的脸颊,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此时的疼痛中带着欢喜,她迎合着他的热情,也感动他对自己的爱护,只是紧紧/地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山崩地裂,山呼海啸,她就如一艘舢板,在他掀起的巨浪中跌宕起伏,一会卷入大海,一会跃上顶峰……不等她的呜/咽透出,又被他的咆/哮声淹没。    “晨儿,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在他精疲力竭的最后一刻,紧紧地搂紧了身/下/软软这个人儿,昭告着他的所有权。    一切终归平静了下来。两个人谁也不想起身,谁也不想离开谁,就这样躺着。挨在一处。    她枕着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前/胸,散开的发丝垂到了他的胸/前。他拈起一缕她垂下的黑发在指头上绕着、把玩着:“晨儿,今日唐突了你,是我对不住你。”    “别这么说,我……我愿意的。”    “我知道,可终究未明媒正娶迎你过门,终是对你不住!”他的话里有满满的歉疚,他的另一只手打散了自己发,也绕过一缕来与她的那缕长发合为一束,绕在一处:“我在此,与你结发,此生你便是我妻,定不负你!”两人侧着身子,一同将两束发缠在一处,她感动得有些泪盈盈,将那绕在一起的发丝握在掌心。他的大手也覆了上来。两只手握成拳,握住那束黑发,像是握住了所有的承诺,久久没有分开……    她眼中盈着一汪秋水,看着躺在身侧的这个俊朗的男子定定地许下诺言,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她不管将来还会有什么波折坎坷,只要有他在身边,她便什么也不会害怕。纵然刀山火海,荆棘遍野,有再难再大的苦处,只要有他,便此生足亦。    她将自己的手伸出去,与他的另一只手也握在一处:“我信你,这辈子,我谁也不信,就信你!或许谁都可能伤害我,但你不会。就算所有的人终有一天要离我而去,你也会守着我的,我们这辈子、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嗯!我会守着你,没人会伤害你,我会永生永世守着你。”他在她的额上重重地印下一吻,像是为他的誓言郑重地盖下一个印鉴一样。他们都把这个吻,这番话,刻进了心里。    不负彼此,不负此生与来生。    二人依偎在一处说了许多情话,外面的天,早已经黑透了。    宋磊和车夫早已到了别苑,可听院中的下人说,将军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他心中打着鼓,极是了然,却也不敢僭越去打扰屋内的两人。才犯了错,哪怕这一日有够折腾,可宋磊仍是不敢大意,规规矩矩地在外院处守着,紧着两只耳朵听周遭的动静。    屋内的两个人折腾到天黑也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特别是端木晨,先前泡了温泉之后本就腹内空空,什么都没来得吃点儿,又腻/在一处,眼下的她早已是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况且听他说,宋磊他们会随后找过来,而他们一来就进屋,关在里面呆了这样久,不知道他们在外间又是怎样的暗地窃笑呢,想想实在是太荒唐,这时节再比起方才在谷中温泉处才更是没脸见人了。    可害羞归害羞,总不能就在床/上赖着不起来。况且肚子饿得已受不住,尽想着那些好吃的了。    端木晨先起了身,裹了一床云锦躲到了屏风后更衣。她手脚麻利地给自己挽了个盘云髻,在自己随身的包袱中找了只白玉簪出来插在发髻上,发簪的雕饰并不繁琐,普普通通的样子,只是乌发白玉,愈加衬托得冰肌雪肤,如玉如冰。长眉不描而黛,双唇不点自红,一袭水葱色的襦裙以一条淡青色腰带束腰。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气韵天成。    任平生仍旧慵懒地靠在床头盯着看她打扮,举手投足间的她比平时的温婉秀丽又多了一份初经人/事的妩/媚。一想到自己已经全部拥有了她,他的心情简直好到要飞起来。灼热的目光直把端木晨看得双颊通红,那一抹飞入鬓角的红霞让她自己都分不清是羞红的,还是……欢/好后留下的痕迹。    直到端木晨被他看得极不好意思,前来拖他起床,他才恋恋不舍地从满是他们二人味道的床褥中起身。青烟色的香云纱垂下来,暖意融融的这一方小天地里,全是她身上那种极好闻的香味。特别是在与她抵/死的缠/绵过后,轻轻地搂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在怀里,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虽说这里甚少来,卧具也不是精心备下的。床不够大,床褥也不够软,可这里的一切却让他昏昏欲睡。原先心里头那种不安、惶恐、患得患失……统统都烟消云散,不见踪影了。若不是想着院里的人还候着他们二人用餐,她也饿坏了,他早就搂/着她睡大觉去了,哪里还要她拖着他起床更衣啊。    她依旧红头脸,帮他更衣,虽说二人此前早已裸/裎相对,可下了床后,这般亲密,还是第一次。可他赖着不让她走,非要她帮着穿衣,她好几次想抽出手让他自己来,他都哼哼着说自己太累了,建议她不必吃饭,不如躺下来继续睡觉……如此般威胁她不说,还不时窃玉偷香,令她猝不及防,最后她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老老实实地替他更完了衣才了事。    她嘴上噌怪,心中却格外甜蜜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在她面前像个小孩般肆无忌惮,她喜欢在闺阁中如此放松肆意的任平生。与平日的他又多了许多不同。眉间那若隐若现的愁绪不再有,眼眸更加清亮,意气风发,清俊傲然。这一切,都是她最喜欢的样子,她甘之如饴。    终于在他的拉拉扯扯,动手动脚间穿好了衣服,她引他到了镜前。对着镜子里的他莞尔一笑,便牵着袖子在妆奁匣子里找梳蓖。因着自己方才用过,便很快地将早已用熟了的这一把绿檀镂雕鸳鸯戏水的木梳拿在了手里。这柄木梳她用了许多年,木头的油脂和发油相互浸润,日复日,年复年地在她浓密的发间穿梭,早已是油绿发亮,盈盈一握的梳子背上有镂空的小孔,一条深棕色的丝线从中间穿过,系成一个小巧的如意结,结下有几粒珠串点缀其中,顶珠是一粒绿豆大小的白玉,其下是一粒朱红色如花生粒大小的红玛瑙。最大的一粒珠子不过一粒饱满的花生仁大小,若仔细看,它并不是浑圆的,而是一粒粉色的桃花玉珠雕成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莲。粉莲下簌簌地坠着深色的流苏,这样一柄梳蓖握在手里,小巧精致,又并不奢靡。端是种说不出来的典雅秀丽,配着的那朵小小的粉莲明艳动人,温润溢香。    这柄绿檀木梳是早年端木斐买来送给夫人的,这木梳木材厚实,每一齿的梳蓖都经心打磨,梳齿圆润,木质柔韧。梳背雕刻的图案立体精致,栩栩如生。端木斐见夫人如此喜欢,又自己亲手雕了朵桃花玉粉莲由她亲的打了如意结坠在其上。听说,端木夫人对此物爱不释手,常常替丈夫梳头绾发,母亲故去后,父亲将这柄木梳送给了她,她便从夜方城一直带到了南疆,没有一日不是握着它,梳理自己的头发。    如今她也用同样一柄鸳鸯木梳为自己心爱的人梳头,她也希望自己和任平生也能如这梳上的鸳鸯,永远相伴一处,永远依偎着,徜徉在水中央。    她低垂着头,一粒小小的垂珠耳坠随着她抬手梳头轻轻地在她的脖颈处荡漾。她手里握着他的发,执着木梳自上而下,木梳自有的淡淡的香气沾染在发丝上。发丝间属于他的气息又盈满整个鼻尖,令她心醉不已。    她撩起一缕发丝替他绾发,抬起头来时,两人的视线从黄铜镜中碰个正着,黄铜里映出来的这个空间色调均是暖暖的,镜子离得远了,立在远处的她有些模糊,但镜前他温柔的眼神却是真真切切在透着无限爱意,那浓稠的爱意自暖黄的镜子里溢出,将整个房间烘得更是暖意融融。    她腼腆地看着镜子里的他抿嘴微笑“你看什么呢?”    他并不收敛自己的目光,反而抬了抬下颌道:“我的晨儿,真好看。”说着便牵过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中“晨儿,我们此生都不再分开,以后,你天天替我梳头,好么?”    “嗯”端木晨笑得不知道有多甜,她抽回手,继续把他乌黑的发丝绾上去,照例为他戴上头冠,用他的青玉簪替他簪上。    “旧有京兆画眉为夫妇相爱的典实,今有晨儿为我绾发恩爱更甚,世间得一晨儿,老天待我不算凉薄,我已很知足了。”她看他极为认真地说着这番话,眉尖不再蹙着,眼底的锋芒也敛去,脸上只余融融的暖意,如阳春三月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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