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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不扣押金且还可以学到手艺,何绢也顾不得和赵小明商量了,立刻就点点头,决定留了下来。赵小明见她如此,也只好压下了满腹的隐忧,暂且和她一起留了下来。  各方面都谈妥后,杨姐这才开始像审视物品一样上下打量着她们,“你把身上的衣服扔了吧,从此以后,你们的着装都是统一的吊带衫,超短裙。”  交代完毕,她就对另一个马尾女孩说:“小林,你先给她们安排一下住宿,然后再带她们买两身衣服去。”  马尾辫女孩答应了一声,便带着她们向楼上走去。  楼上有三张隔着布帘的小床,有简易的床单和枕头。一扇小小的窗户敞开着,光线昏暗,空气浑浊,感觉跟工业区的简易旅馆一样。  小林让她们把行李堆放到角落里,笑咪咪地说:“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这些床,白天用来工作,晚上就是我们睡觉的地方了。”  何绢问:“我们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只有三张床呢?”  “小雨不住这里,她在外面租房住。”  但赵小明却不关心这个话题,她在想:床,也可以用来工作吗?这工作性质,怎么会如此暧昧呢?  比起赵小明的谨小慎微,何绢却更加关心待遇问题,她问小林:“靓女,你在这儿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呀?”  小林一看就是那种不善于耍心机的老实孩子,认真地想了想,便老老实实地说:“一千多吧,这主要看自己,也算是多劳多得吧。小雨的工资就很高,上个月拿三千多呢。”  何绢没有再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充满了磨拳擦掌的亢奋感,也难怪她会那么激动,一个月能拿三千块工资,这跟暴发户也差不多了。  但这个浮动着隐晦和色情的场所,却让赵小明产生了一种极其糟糕的感觉。她也说不清等待着她们的到底会是什么厄运?她只是本能地觉得烦躁,恐慌。  第二天,这种糟糕的感觉就有了明确而又清晰的答案。一个客人洗完头发后,就和小雨勾肩搭背地上楼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小雨又带着客人下楼了,男人肥厚的脸上满是放纵过后的满足,而小雨,妆容凌乱,嘴唇红肿……。  随后,初来乍到,尚且不懂按摩技巧的何绢也被一个男人拉着上楼了。再下来的时候,她神情很明显地有点恍惚,连衣服的纽扣都扣错了。  至此,赵小明已经明白这是什么场所了。她趁人不备,立即把何绢拉到了洗手间,严肃地说:“绢儿,所谓的按摩,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绢犹豫了一下,说:“小明,你……你要是不愿意,客人也不会勉强的。”  虽然心里早已有了不详的预感,可经她的嘴说出来,赵小明还是觉得如雷轰顶。真他妈的倒霉,离开了黑心工厂,居然又闯进了一个□□场所,这与她而言,简直就是难以承受的奇耻大辱。  她一把抓住何绢的手,说:“既如此,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快走吧……。”  “小明。”何绢打断了她的话,凄楚地说:“我早已经是残花败柳了,男人与我而言,不过是顶着钞票行走的动物而已,只要给钱,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再说了,离开这儿,我们还能去哪儿?工厂吗?你也知道,那是一个比妓院更恶毒的地方,压榨了你的所有体力,却又不会像嫖客那样支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赵小明平静地说:“好吧,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我走了。”  何绢一把拉住了她,说:“老大,你一个女孩儿,能去哪儿?”  赵小明说:“我不知道,但我却不想留在这个恶心的地方,和你们同流合污。”  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上楼,拎起行李就往下冲。何绢跟了过去,抓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老大,你知道的,我需要钱,我妈的眼睛不好,我爸的腿又残了……,最重要的是,我的两个弟弟还在念大学,我真的……。”  赵小明长叹一声,说:“绢儿,你无须这样……,我不是早已给你说过了吗?人各有志,你没必要跟着我到处漂泊了……。但是,绢儿,我必须要走,我情愿到大街上讨饭,也决不能出卖自己的肉体。”  “可问题是,你能去哪里?以你的性情,绝对不会再去找安小米了。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到处流浪呢?”  两个人正拉扯着,杨姐却突然出现了,很显然,她已经知道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  她径直走到赵小明的面前,开诚布公地说:“的确,我这里是有点黄,可虎门这边就是这样,要是不带点色,我这小发廊根本就生存不下去。妹妹,但有一点我却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你不想,绝对不会有客人勉强你的。楼上楼下,只隔了这么一层楼板,你觉得会有人傻乎乎地*你吗?”  赵小明沉默了。  何绢也忙不迭地说:“是的,小明,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先征求过我的意见,才……。”  望着何绢殷切的目光,再结合眼下根本无处可去的现实问题,赵小明握着皮箱的手,终于慢慢地松开了。  或许,这就是传说之中的穷途末路吧。  接下来,由于赵小明的坚持,杨姐只好让她当起了专职的洗头小妹,除了没完没了的给客人洗头,扫地,端茶倒水外,她基本上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考虑其他的问题了。  杨姐倒也很守信用,到了月底就准时给她们发了工资。因为没有按摩的提成,赵小明只拿到了895块钱的工资,而何绢和小雨,却各自拿了3000块钱,就连长相最为普通的小林,都拿到了1500块钱。  望着手中那薄薄的几张钞票,赵小明有点失衡了,事实上,这一个月,她付出的体力劳动是最多最重的,可得到的报酬,却少的如此可怜。  那天晚上,小林看着她辗转难眠,便推心置腹地说:“小明,来按摩的客人,不一定都是那种人,真的,我和你一样,也有自己的底线,但我除了能拿到1500块钱的工资外,还额外拿了800块钱的小费呢,我们离乡背井,原本就是为了赚钱,你为什么就不能试一试呢?”  赵小明再次沉默了。  而再反观何绢,已经是妥妥的一个都市女郎了,浓妆艳抹,烈焰红唇,现在的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原来那种灰头土脸的乡土气息了。尤其是金钱方面,除了能寄回大把大把的钞票把亲人们照顾好外,她甚至还有了人生中第一笔数目可观的存款。  有了钱,人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往家里打电话的频率也就越发频繁了。以何绢的话说,她有点享受父母对她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感觉了,她说那种感觉,就跟重拳出击,终于粉碎了那种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老思想一样,甭提多爽了。  但赵小明却依然没有往家里打过电话。血脉亲情,虽然已经稀释了之前被迫中断学业,被迫离家打工的种种怨恨,可她还是没勇气往家里打电话。她甚至能想像到,她老爹老娘在得知何绢频频地往家里寄钱的消息时,会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但是,很遗憾,她暂时还不能像何绢那样理直气壮地卸掉脑袋上那顶“赔钱货”的大帽子,至少截止到这一刻,她连上学的费用都没能力还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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