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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侑璨朝他瞪了一眼,懒得搭理似的继续往前走。  宪兵持枪拦住他,梅谷琦在那边也开始讲话,“我希望同学们也留心听我的话,因为你们在这个错误中也有份儿,竟对他显得那样热情高涨!就是要客气而又毫不含糊地告诉他,他本人和他的那些混账话在南京这里是绝对不受欢迎的,不要像匹烈马受到一个陌生而粗苯的骑手摆弄似的,再引发□□,政府对学生一向是宽待的,不过那些□□的发起人怀着什么心思,还得审问之后才能明了......”  “要是方才我能说说我对你和你那套横行霸道的做法是多么恶心的话,那才是天大的快事呢!”  霍侑璨根本不惧被拷问的下场,反而扬声大笑。  “我没想到这当口还能听到这种公然反叛我们党国的话,”梅谷琦继续说,但这次用的是一种激于义愤的口气,“凡是认为我们的党国不公正不神圣的人,都应该绞死!”  “放开他!你还没有资格逮捕他!”  人群中走出一位军官,他正气凛然,不带一兵一卒,竟喝退了那一队宪兵。  梅谷琦看见他,仿佛给当胸刺了一锥子,噗的一声连肺都炸了,那张肥厚的嘴巴抖得合不拢来,但他赶紧继续说下去,好像生怕稍一迟缓勇气就会消失似的,“陈长官,你这么做,可是在对抗军政府!”  “是吗?我陈源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只是我绝不会因他说了那些话而对他无礼,因为——他那么当众演讲,是有点粗鲁的,太欠考虑了,不过那也代表着一种民声,来自人民各阶层的声音我们政府都应该认真听取的,你现在抓了他,那显然是不公道的。蒋委员长说要反对党内□□,难道梅主任忘了吗?”  “我现在可以不抓他,但要是有人被那些□□激进分子和演说家的煽动人心的口号和倡导所蒙骗了,阻碍了党国的发展,”梅谷琦急急地说下去,“这个罪责可要你来担,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陈长官,你要想明白了!”  陈源冷静地望着他,淡笑道:“当务之急是筹措军费,不知梅主任可与汪先生商议过了?我想虞先生还在等着你的答复。”  梅谷琦听了这话,脸色阴沉,心下犹疑不定,一言不发,坐回车中,缓缓驶远。  有一种胁迫感重压在他的身上,显然他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与陈长官微妙的关系,车子直接驶到定波居。  出入这里的大都是有钱阶层和有闲纨绔子弟,及时行乐的不少,但不乏借此宝地商议机密要事的阔佬们。  梅谷琦独自上了二楼,进到一间暖阁,把三两个艳妆歌姬打发走了,立在窗口,在萧瑟和鸣的绮靡脂香气中,开了一瓶白兰地酒,这是他每当心跳发晕或者好像要晕时总得喝一口的。  “他来了吗?”门口那人拖长的音调中好像抑制着笑声似的。  “姓赵的小子,又要让我等了这些时。”梅谷琦看了一下表,心里觉得懊恼,但见他进来了,又随即高兴的请他坐下,一口一个“天贵兄”的叫着。  “梅谷琦,你干的好事呀!”赵天贵忿忿地低声说,接着又连喝了两杯酒,梅谷琦并不答话。  赵天贵□□着,“真倒霉,”动着长了厚厚一层苦苔的舌头,在焦干的嘴唇上舔了一圈,然后好不容易才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钱包,把它打开,他一看里面是空的,这才愣住了。  “你输了多少?”梅谷琦烦恼地瞧着那个空钱包,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念头,而且很快就明确了。  “五百美金,”他因为喝得醉醺醺的,竟笑起来,“姐姐给我的盘缠也没了,正好,我不回上海了。”  “快闭上你的嘴,若坏了汪先生的大事,你那个做姨太太的姐姐就等着替你收尸吧!”  梅谷琦站起身,来回走动,加上刚才的酒劲也上来了,便开始训骂他,“死不醒的东西,让你去筹钱,你就逛窑子,赌钱,你就不干点正经事啊!都火烧眉毛了,不说虞新鹤那个老东西总揪住我不放,军政府现对□□一直大力打压,汪先生在广州也难做啊!”  “这也不用愁,上海地界段家可是财大气粗,若能从段老爷子那里敲一笔......”赵天贵咧开嘴又笑。  “你有办法?”  “这个自然,杜美云可不会不认我,没了我,他们段家的长孙又从哪里来呢?”他邪笑着饮了一小口茶,翘起二郎腿,十分得意。  梅谷琦微怔,这才明白其中奥妙,便坐下来放心的喝酒。  这时,一个丫头跑了上来,禀道:“梅先生,您家里来人说,夫人请您回去。”  “回去?”梅谷琦哼了一声,说:“告诉那人,就说我今夜不回去了,红杏姑娘留我喝酒呐。”  “这——”那丫头颇有疑虑。  赵天贵却拍着桌子叫道:“别站在这儿了,还不叫你家红杏姑娘出来,给爷们唱几首好听的曲子,你倒是去叫啊!”  “大爷们千万别生气,红杏小姐被一位军官包下了,今晚是不能再出来给客人唱曲了。”小丫头颤栗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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