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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春一惊,方要起身,却觉得一阵头晕。又觉得口干舌燥,似乎身体里憋了一股燥热。    还没等坐稳,已经有两个婆子过来按住了林婉春,林婉春一惊,见为首的便是那日一起去灵禅寺的郑妈妈,急忙问道:“郑妈妈,这是作甚?”    郑妈妈嘴角一歪,笑笑道:“少奶奶,我们是只管听吩咐的下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海涵。”    说罢对几个婆子一挥手,那些个人竟然立刻开始四处翻腾。    锦绣想拦着,却被一个婆子推到外面。郑妈妈一句:“这是太太的吩咐。”让锦绣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翠香推开门看看里面的情形,压着嗓子道:“你们轻一点,公子刚刚入睡。”    林婉春觉得很不对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翠香竟然丝毫没有吃惊的意思,仿佛一早便知道了似的。    “翠香,这是怎么回事?”林婉春厉声问道:“是你对太太说了什么?”    “奶奶怎么如此冤枉我,您哪只眼睛看见我向太太告密了。”翠香一脸不屑地道:“太太既然让人来搜奶奶房间,奶奶应该自己心知肚明才是。”    林婉春脑袋嗡一声响,这才明白,这些婆子们在这里翻来翻去,竟然是来查抄自己的东西。    林婉春想阻拦她们,却被婆子们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突然,一个婆子喊道:“郑妈妈,搜到了!”    林婉春循声看去,心下不由大吃一惊。    那婆子手里举着的,竟是那个包着明海玉佩的丝帕小包。    郑妈妈赶紧上前,打开看了看,皱皱眉头问林婉春道:“这是长公子的玉么?是公子给奶奶的?”    旁边的锦绣急忙道:“不是公子给的还能是谁?难不成少奶奶偷的!”    “锦绣,咱们服侍公子这么多年,林婉春不过进门几天,你就如此轻信她么?”翠香冷冷地瞪着锦绣,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来一个锦盒打开来:“长公子的玉在此,那块并非长公子的。”    林婉春这才想起来,那日自己往衣箱里放东西的时候,翠香曾经进来过。    难道说,她竟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搜过那衣箱,然后禀报给楚兰?    林婉春抬眼瞪着翠香,没想到这个如此娇媚美丽的女子,竟然有一颗狠毒如蛇蝎般的心肠。    郑妈妈见翠香已经拿出证据,于是仔细翻看看手里的玉佩,随即冷笑道:“奴婢也真是眼拙了,这不是三公子的玉么?虽然每个公子都有一样的玉,但各人的玉在纽子这里都刻着各人的排行。”    林婉春心中一沉,虽然一早就发现那块玉佩纽子孔洞的地方有个“三”字,但一直以来,以为是跟那波浪纹一样的装饰,却没想到竟然是明海的排行。    面对这些,更为吃惊的,是立在旁边的锦绣。她难以置信地看看林婉春:“少奶奶,这玉……竟是三公子给你的么?”    林婉春看着锦绣,觉得很过意不去,便沉声道:“是,这是三公子的。但这是我在湖州之时,三公子给我的。你相信我,自从我嫁过来,从未做过对不起公子的事情。”    锦绣一脸疑惑,看看林婉春,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翠香火上浇油地道:“哼,锦绣,都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咱们这少奶奶,真的象看上去那么老实?”    林婉春看着这情形,已经彻底明白。今日这事儿,既不是偶然,也不是故意。根本就是有人盘算好了对付自己的。    无论这人是翠香也好,楚兰也好。自己这罪名都是一定的了,无论是反驳还是解释,都没有任何用处。    念及至此,一切的惶惑和担心反倒是没了。    林婉春甩开两个按着自己的婆子,整理下衣服,平静地看着郑妈妈道:“郑妈妈,既然这一切都是太太的吩咐。证据你也搜到了,还等什么,我跟你走就是了。”    林婉春的态度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吓,不愧是少奶奶,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若是您到了太太那儿,还能这么硬骨头,奴婢倒是要佩服了。”    “等等。”锦绣终于开口道:“你们这样将少奶奶带走,我们如何对公子交代?等我去禀报了公子……”    “锦绣!你疯了么?”翠香一把拉住锦绣的胳膊:“公子身体本就不好,你要去告诉他,他的新婚妻子跟他的亲弟弟私通被抓么?”    锦绣一愣,看看林婉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林婉春看着锦绣,平静地笑笑:“没关系,锦绣,你已经尽心了。来尚书府这些日子,多亏有你。若有来生,愿跟你结成金兰之好,共享姐妹之情。”    锦绣咬咬嘴唇,双目中溢出泪水,却也不好说什么。    林婉春目光移向翠香,竟不同平日的犀利。翠香被看得心中一慌,道:“你瞪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告的密。”    林婉春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哼,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翠香一愣,刚要发作,林婉春却沉声道:“太太既然认定了我的罪名,想来不会轻饶我,不过我也不想就这样孤孤单单的冤死。”    “死前少不得说出来,前几天在后面的破宅子里,曾亲眼看见两只野猫在西厢房捣鬼。太太据说是很讨厌野猫的,必定会让那只猫儿给我陪葬,我也安心了。”    翠香越听脸色越苍白,到最后几乎站不住,伸手紧紧抓住门框才稳住身体。    林婉春轻蔑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缓缓地转过身,从容跟着婆子们去了太太院里。    锦绣看着林婉春离去的身影,转头问翠香道:“太太为何突然来查抄少奶奶?真的是你去太太那里告的密?”    翠香白了锦绣一眼,焦躁地道:“别瞎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思忖一刻,又道:“你在这里守着,记得,公子不能受到惊吓,可别为了救那个小绣娘,害公子再有什么事。我去厨房看看公子下午的药好了没。”    翠香出了门,便匆匆地往二姨娘的院子走去。虽然之前为了掩藏,翠香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明泽,但现在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翠香到了那院子,对门口的小厮道:“我家公子有话带给二公子,麻烦小哥叫二公子出来一下。”    不一刻,明泽就出来,伸手便去抱翠香,翠香却一把推开明泽道:“出了大事,我去那宅子等你,你随后来。”    说罢转身匆匆地走了,明泽一脸茫然,但还是依照翠香的话,一刻钟后往那破宅子走去。    那边厢,林婉春被郑妈妈押送到了楚兰院子。    进门就见楚兰趾高气扬地端坐在廊檐下的太师椅上,满脸的趾高气扬和冰冷,望着林婉春仿佛望着一个待宰的羔羊。    院子两边已经站满了拿着竹棍家法的婆子们,都身材壮硕,一脸凶恶。    林婉春头疼欲裂,只觉得身体里那团火愈烧愈烈,仿佛要将她点燃了一般。    但她还是稳住身形,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道:“见过太太。”    太太冷哼了一声道:“哼!装出这个病西施的样子给谁看?这院子里可没有什么色胆包天的孽种来欣赏!”    林婉春也不动声色,只道:“婉春不知太太说的是什么,还请太太明示。”    “明示!”楚兰双目一瞪:“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都这般时候了还如此嘴硬!”    说罢伸手将明海的那块玉拿过来往林婉春面前一扔道:“孽种的定情物都藏着,还要什么明示!”    那羊脂白玉摔在青砖地上,蹦了一下,清脆地裂成了两半。    那是林婉春贴身收藏十年的物件,见此情景,心疼不已。急忙上前捡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那再也无法修好的玉佩,双目一热,忍不住淌下泪来。    楚兰见林婉春那副表情,面色阴沉如铁:“你这狐媚子,竟敢当着我的面做出这副模样,看来打死你都不冤枉!”    “太太明鉴,这玉佩是我小时候一个公子给的,无论那时还是后来嫁到府上,我都不知道这是三公子的玉佩。”    林婉春极力辩解道:“太太若不信,可以看这玉的成色,我十年都将它贴身佩戴,已经是养的极为通透了。”    “信你胡说!”楚兰不屑地道:“你一个穷鬼绣娘的女儿,从何等途径去认识那个孽子?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说罢更是愤怒道:“来呀,给我狠狠地打,打到这狐媚子说实话了为止。”    那些拿着家法的婆子们立刻上来,不由分说的,竹棍子便劈头盖脸地打下来。    事已至此,林婉春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    便只用双手将那玉佩紧紧捧在胸前,闭起双眼。任竹棍雨点般落下,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打了十几棍,楚兰见林婉春别说求饶,一个“疼”字都没说,不禁冷声道:“哼!果然是狐媚子皮比别人厚,我就看看,你这张狐狸皮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罢向那些婆子们使个眼色,就见用刑的婆子们放下竹棍,从旁边盛着凉水的木桶中,拿出一条条竹片。    那是大宅大户惯用的私刑工具,每根竹片在使用前,都被用砂轮打磨过,上面全是倒刺。再浸了凉水,抽打在肌肤上,是说不出的钻心痛痒。    两个老妈子过来将林婉春按在地上,一把将她背上薄薄的衣服撕开,露出来已经被打得红肿的后背。    “啪”一下,一块竹片落下来,林婉春立刻觉得后背钻心的痛痒。忍了十来下,浑身的虚汗让她就仿佛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紧紧咬着牙关,却没有力气再抬起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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