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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王见她难得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比较满意地微微颔首道:“算你识相。”    秦慕暗自松了口气。抬眼瞧他,头发都散了,还配着一身正装礼服莫名觉得违和好笑。又不太敢笑。自己忍着,有点讪讪地凑前几步道:“刚才……不是说猜对有赏么?”    熙王瞥她一眼:“不是给你剑了么?”    秦慕瞪圆了眼:“那也算?小气死了……”不满地撇着嘴。不自觉搅着手指头,身子微微轻晃,一脸的不高兴与失望。原本还以为至少能拆他一块玉佩什么的呢……竟然一把破剑就打发她了……什么人啊,还皇子呢,还亲王呢,还将军呢……真抠门儿。    熙王见她颇有一副小女儿朝他撒娇的憨俏模样,这样的秦慕简直和吃错了药一般没见过,心头竟莫名涌上一股甜意,没过脑子地凑近了垂头低声道:“不然赏你一夜春宵,你可敢要?”    话一出口,自己冷不防惊得呆住了。    这……分明是句调-戏的话……    秦慕一听就炸了,同样也没过脑子地愤怒道:“春你妈-的宵啊!死一边儿去!”    这番对话之后俩人同时陷入巨大的后悔之中,大眼瞪小眼的默默相对。    熙王心中警铃大作,诧异于自己竟如此失态。想来今天晚上打一进门状态就不太对劲,被她激得频频失控,说的做的都有违本意,太过反常开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秦慕心里也警铃大作,后悔自己竟然又张嘴就骂了他……还骂得如此顺溜……他这暴脾气要是恼了不出钱了今天晚上这活孙子不白装了吗?!    俩人同时无语凝噎,相对站着,尴尬莫名。    好半晌,熙王才清了清嗓子道:“我走了。”回身就要翻窗子。    秦慕怔住了。    什么什么,金主没生气?不撤资了?他脑子秀逗了还是怎么滴?    ……    算了算了,管他那么许多。王爷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秀逗了才好。只要不撤资,管他想什么呢?!    马上又扬起一脸假笑凑过去打算恭送殿下翻窗子。    熙王瞅着她嫌恶地说:“假笑了一晚上你就不累吗?真笑一个给我看看。”    秦慕的假笑干在脸上好半天,说:“殿下,您要求也太高了。能真笑得出来誰假笑啊。”    熙王满脸不悦。秦慕马上找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故作亲密道:“殿下……你今天和我说的话算数哈?我要是能当天凭真本事筹到三千银子,你就出钱当我的金主?”    熙王抽回自己的胳膊,冷傲道:“孤一言九鼎难道还骗你不成。将你那一脸的假惺惺给我收干净!”    秦慕本来已经拢起了十二分的笑意立刻被他给堵了回去。    熙王不耐烦地伸手道:“发什么愣,礼冠。”    秦慕发了个呆,立马回身将放在床上的玉冠金簪小心翼翼拿来放到他手上。熙王再不想多看她半眼,粗暴地一把夺了东西扭头就走。又对上那扇完全没为他身量考虑过的小轩窗,一时心头烦躁,伸手一把抓住使了些力气,竟不管不顾地直接将窗扇拆了下来,回手扔在桌上。也不顾及衣服了,硬挤着翻了出去,身形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    秦慕呆愣了几秒,这才腿软地跌坐在凳子上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一晚上过的……简直太他妈刺激了好吗……    ……    熙王回到行驿寝室中,微弱的烛光下静静坐着,凝望着烛台下那幅礼冠,心烦意乱回想着刚才的事。    秦慕问他为什么肯支持她选火舞姬,他只说了一部分原因,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    自从他决定暗中提前先来南州,本已有了打算。要让她从阿川身边消失,这是他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做到的。最初的想法很简单,杀了了事。但既然沐清隐瞒不报,自然不能指派他去做这事。这件事又十分隐秘且要紧,派其他人他终是不放心,只有带着卫桑先行一步。只等到了芜阳让卫桑潜入王府一刀了结了便可。    但在路上便得了新的信报,她竟然不是普通的巫行者,而很有可能是未醒血的魁巳宿主。    这个消息令他极度震惊之余,也分外纠结起来。既如此,便不可一杀了之。但又不能放任她继续留在夏行川身旁。要将她带走,还不能放任不管。万一她的身份为孟熙所知,势必会遭到不惜一切代价的刺杀。她没有醒血,形同普通百姓毫无能力自保,真要这么死了,孟熙势必将趁此良机举兵大战。即便孟熙没有及时得到消息,万一被太子或者宁王知道了,到时候为了争夺她的所有权引发诸皇子之间混战内乱也是极为不妥的。还好目前应该还没人发现这件事,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她妥善地监管起来。能留在自己身旁亲自看着自然最为万全。魁巳宿主落在其他人手上,自然不如被自己牢牢掌控来的更加有利。    想来想去,把她安置在自己身边最为稳妥的方法,便是娶回去。纳个侍妾名正言顺且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又可充陈他太过冷清的内府,足可以掩人耳目。唯一有点不够妥当的地方在于,她虽然人在撩香院,却没有挂牌卖身。被夏行川安全隐秘地藏了起来。他想娶她,总也得有个众目睽睽的相见吧?    若她一直安分守己地藏在霜院里不出来,这事他还真有些束手无策。但天可怜见,这个疯子什么丧心病狂的傻事都干得出来。想选火舞姬,简直正中下怀。火舞姬甄选是桩热闹喜庆的大事,历年诸位皇子们无事的也会前去瞧热闹。熙王殿下被新选出的火舞姬迷得神魂颠倒,一见钟情,娶回冀北充陈内府。完美无缺了。    这番计量自然不会同她说。想起秦慕见他肯帮着甄选,高冷傲骨瞬间变成谄媚假笑,熙王心里只觉得好笑。若说她傻吧,她深陷困境毫不气馁彷徨,自有一身坚韧不屈的傲骨。为达目的不肯善罢甘休,千方百计打着各种小算盘,逼急了连脸都不要。若说她聪慧吧,又太过轻信于人,几次三番信错了人将自己置于险境。人际关系她似乎总也捋不顺,错综复杂的利益交缠能把她脑子搅成一团浆糊。她却有她的辙。撇不清就不去费脑子,快刀斩乱麻一般竟透出从容飒爽。不拘小节,临危不惧,颇有几分大将风度。    熙王口边不禁浮上一丝笑意。    若是个男人,有这方气度的,悉心栽培一番许是个能成大事的帮手。可惜了,是个女子。    是个女子呢……    他看着那玉冠金簪,脑海里浮出秦慕裹着抹胸长裙的模样。两条玉臂伸进他宽大的袖子里在他臂上细细摸索着,听到他讲起往事,盈着关切的小脸。身子不由渐渐泛起热来。    他微微蹙眉。    难不成……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    他面色沉郁,手指不自主地轻轻敲击着桌面,静谧的房间里只闻哒哒轻响。    大致算算,自从皇帝开始清算吏部,北部骚乱频生,加上宁王和太子最近动作都很大,可谓内忧外患错综复杂。偏生烂摊子一桩接一桩的要紧时候,霍珏这里又把秦慕带了回来。当初他知道了,没压住火发了好一顿脾气。砚台险些砸了近前伺候的侍女头上。到他权衡再三决定暗中先入南州,时至今日,足有三月余。三个多月忙得他脚不沾地,哪有工夫想这档子事儿。但想来身体里毕竟流着巫师之血,欲望敏感强烈是巫师的通性,即便他定力深厚些,毕竟也不能幸免。想来应是多时不近女色,又被吃了春~药的秦慕给撩拨了……一时之间情·欲失控也是有的……    他定了定神,敲击桌面的手攥成了拳。    嗯。定然是如此。    他为自己的不对劲找到了缘由,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一阵窸窣的脚步进来,瞧见他似乎有些吃惊,紧了两步到了身侧问:“殿下何时回……殿下你怎么了?”    熙王抬眼,只见董可黛一脸惊慌失措地瞧着他,手里还捧着一碗汤,都忘了放下。    熙王见她这样,反倒摸不着头脑问:“你这是怎么了?”    董可黛睁圆了眼问:“殿下为何头发都散了?是何人如此无礼,敢对殿下如此不敬?!”    说到后来发了火,满脸的愤怒。    熙王这才想起来,自己仍散着头发。    因为散着发,从秦慕那里翻出来便在大街上。虽然已经入夜街上没人,但这个样子委实不妥,只得催动灵力瞬移了回来。免得让旁人瞧见,堂堂四皇子,震北将军,熙王筠,大半夜身着礼服披头散发在街上独自逛荡……那可不光是丢脸的事儿了。    他轻笑了笑道:“无碍的。”想通了自己行为失常的理由,心情格外的好,随手端了董可黛手里的汤碗,自己舀着喝起来。    董可黛本来恼怒,又见他神色轻松,好似挺高兴,还破天荒地自觉自动吃起宵夜来,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往日里要劝他用一碗宵夜简直比登天还难。今日这是怎么了呢。    想着,随着笑了笑道:“殿下无事便好。瞧着殿下高兴,可黛也高兴。”    熙王望了望她。    董可黛是他吩咐带着一起来的。    此次赴南州行火神祭大典,按理正妃是不能带来的。火神祭算是男人的祭典,妻子是不能同往的。又加之诸位皇子的正妃都是有品级在册的命妇,纷纷离开封地或者京畿长途跋涉终是不妥,但一路上皇子们总得有人照顾起居,所以往常皇子们出来都是随身带着几个侍妾同行的。但他与旁的不同,他府上除了正妃孟氏只有这一个侍妾,能带的也只有她而已。而且董可黛也是醒过血的巫师,带在身边也算是个帮手。    烛光下董可黛的脸颊柔润含情,静静地立在他面前看着他喝汤,低眉顺目无比地乖巧恭谨。    熙王轻声朝她说:“刚到芜阳诸事只靠你打点,可累了?”    董可黛柔声笑道:“这是奴婢的分内事,能为殿下分忧,奴婢高兴。奴婢不累。”    熙王慢慢喝着汤,垂下眼去道:“既不累,今晚留下吧。”    董可黛呆了呆,随后狂喜,瞬间双颊绯红喜不自禁,紧紧抿着唇生怕自己高兴得出了声儿,惊扰到他。好半天才缓缓地应了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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