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幸好……只是个梦而已…… 看到她依旧莹白如玉完好无损的小脸,熙王的心渐渐安稳下来。抚在她腰上的手缓缓摩挲着,绵柔细软的触感隔着她身上的纱衣依旧令他觉得十分受用。 窗外透出微亮的天光,晨曦将至,房内昏暗的烛光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徒劳地燃着最后一丝微光。秦慕的脸庞轮廓在暗弱的光线下看起来徒添了几分明艳,令人不禁怦然心动。她的发髻好似用心梳过,现在也已经塌了不少,乱糟糟地盘在脑袋上。此刻一双眼睛含着些许委屈正盈盈望着自己,下巴抵在手背上,伏在他胸口处,像只安静的兔子一般。 熙王望着她,稍微紧了紧环在她腰肢上的手。 这小东西,难不成又守了一宿?…… …… 明艳的秦慕看着他,心里只得长叹一声。 妈的。 她忍不住心中低骂。 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两天大概是真的累狠了,两回秒睡,两回都梦见他醒过来了……这两天对这个男人的需要简直快要升华成渴望了。他再不醒来,自己非成神经病不可。 秦慕伏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下巴垫着自己的手背,对着那正在朝她微笑的熙王露出一抹愁得不得了的表情。 环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摩挲着,那厚实的手掌带来的力度透过她薄薄的衣服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片温热。秦慕心里隐隐升起一股麻酥酥的舒适感…… 想起上回做梦他对自己做的事,秦慕有点赌气地翻了个白眼,手在他胸口不自知地抓挠了一会儿,向上爬了爬,一条小臂搭在他肩头,将脸歪贴在自己胳膊上,张口说话时,上唇几乎可以碰到他的脸颊。 她伸出手来在他脸上摩挲着。滑过下颌,脸颊,如同勾勒画卷一般攀上他高挺的鼻峰,顺势而上游走在浓厚的眉间,又滑到眼尾。 熙王微微蹙眉,神色不定地看着她。由着她摸着自己的脸。 秦慕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低喃着:“这么看着,确实挺帅的。” 听见她难得的夸赞,熙王不禁挑了挑眉。觉得她似乎有那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秦慕想起荣秀提到他时一脸迷醉的表情,心里苦涩难言。半垂了眼帘凑得更近了些,手指在他干涸的唇上逡巡着。她吐出的气息柔柔地呼在他口鼻处,软绵绵的。 熙王被这股温热柔和的气息撩动,心绪有些散乱。未等他反应过来,两片柔软湿润覆了上来,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吻。 秦慕微微抬起,垂着眸子望着他,喃喃自语道:“心肝宝贝小甜心,我的睡美人儿,本王子都亲自献上真爱之吻了,你再不醒来,我可不客气了。” 本来被这绵柔的吻缠得满腔痴迷,听了她那句心肝宝贝小甜心……熙王被她雷得风中凌乱。蹙眉微怔地看着她,秦慕嘴角牵起一丝笑,垂下头,红唇微启,张口便含住了他的唇。 两瓣柔软湿濡一下子滋润了他干裂的双唇。她的舌尖探入,舔过他的嘴角,如小蛇入水般自如地在他口中掀风搅浪,与他的舌交缠翻滚。熙王浑身一紧,展臂将她的身子团团环住,下意识地回应着。 她的吻愈发激烈灼热,贴着他的唇似泄愤一般死咬着不放。手擎住他的头,抓扯着他的头发撕扯。 他吃痛却没有抗拒,环着她身子的双臂渐渐收拢,将她整个裹在自己怀中,由着她咬着,温柔地吮着她的上唇。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愈加沉重急促。若不是刚刚苏醒身体虚乏,许该早已耐不住有了反应。 秦慕忽然尝到口中一丝腥甜,心头的委屈才渐渐舒缓了些。磨了磨微微松开齿关。他的唇被咬破,渗出鲜红的血来。熙王却不管,即刻反含住她的唇,缠绵反侧的一番热吻,勾魂摄魄般停不下来。 他赤·裸的胸膛开始闷闷发热,裹着她的身子也渐渐燥热起来。 秦慕四肢百骸皆虚软的没了力气,抓着他头发的手也松了,柔软地环着他的脖子,极近疯狂般与他交颈深吻着。这漫长的两夜一日,憋闷隐忍着对他的渴望瞬间得到发泄的缺口,且她以为是在做梦,更加百无忌惮,肆意而为。 这般火热缠绵了良久,熙王忽然一个用力,翻身将她放倒在床上,努力找回理智挣脱开那灼热的唇喘着粗气低语:“莫不是又中了什么药……” 秦慕勾住他脖子的手一缩,将自己重新带进他怀中,仰着脑袋凑过去继续不管不顾地吻他的唇。 熙王神思迷乱,心神具被她火辣辣的亲昵撩拨得几乎失控。他强打着精神再次将她推开。这样的秦慕他曾有幸领教过一回……所以心内止不住的惶恐。秦慕捧着他的脸,媚眼如丝,半带威胁的嗓音轻柔娇俏,听得令人痴醉:“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我的梦里,我说了算。你给我老实点。”她轻轻抚摸着他线条硬朗的脸颊,满意的看到这男人方才那有些凝重的疑虑渐渐舒缓成安静驯顺的神色。 熙王玩味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还一脸志得意满的小女子,心头的疑虑拨云见日般散去。颇为配合地低笑道:“好。” 秦慕满意地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地环着他的脖子又腻腻地亲了一会儿,方才放开他的唇,撩人地魅语嫣然:“我美么。” 熙王深陷在这春光旖旎中,温柔地轻抚她鬓边的乱发:“美艳无双。” 秦慕很满意,继续问道:“身材呢?” 熙王含情脉脉:“丰润曼妙。” 秦慕诱惑地压低了声音:“你可喜欢?” 熙王半垂了眼帘,有些意乱情迷:“喜欢……”他俯下身想继续吻去,秦慕的双手却攀着他的后脑,嗓音清冷低缓:“如果我不是魁巳宿主,你还会这样喜欢么?” 望着她面色无波的一张小脸,脑后的纤纤玉指正摩挲着他的发。她看着他的目光一丝热度都没有,对他的答案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期待。 熙王心中的灼热炽烈似被忽然抽走,一股冷气森森淌入。 他竟无言以对。 并不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是……自己似乎也搞不清楚…… 一直以来对她的关注继而引发的援救,对她的好,对她的百般放纵及至宠溺,他都有一个敞亮的理由:她是魁巳宿主,也是阿川的命门。保护她,带她走,这正是他的目的。 喜欢,做于人看的。 专宠,做于人看的。 半分真心也不必有。 可…… 他心中凛然,目光凝固。 秦慕看着他,却嗤笑出来,手指绕过他的后脑捧着他的脸,奚笑着说:“不会,对吧。” 熙王心头抽痛,抿唇不语。 不会……么…… 秦慕放开他,慵懒地猫一样看着他:“反正啊也只是露水之欢,一夜情而已,老子不在乎。” “你说什么。”他却蓦然隐怒,沉眉锁住低问。 秦慕却推着他的胸膛笑起来:“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都说了我的梦里我说了算,你好好配合。连做个梦你都这么拧巴,可想而知平常你对我有多差。还不好好反省。” 未及熙王回应,秦慕的双手在他胸前滑腻腻地摸来摸去,光滑紧实的肌肉摸起来触感相当不错。她享受着男色,兀自陶醉地合上眼睛,面上露出满足的幸福感来,小猫一样喃喃道:“来……抱抱。” 熙王沉重的心绪立刻被她毫不掩饰的撒娇给搅和得乱七八糟。看着怀中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一时间当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窗外已渐渐透出熹微的晨光,初升的阳光开始层层铺洒大地。熙王清晰地瞧见秦慕皎白如玉的面容笼着重重的憔悴,双眼下泛着一片沉青。他一阵心疼,缓下身子来,将她重新裹进自己怀中。 秦慕如愿以偿得到了抱抱,很满足地缩在他怀中,依在那坚实的胸膛上露出甜美的笑来。 熙王拥着她,伸手将褪到腰下的被子拽过将她盖住。两人相拥着,静默间暖香流动,舒适安逸。 享受了半晌这难得的安宁和满,熙王低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两夜……”被温热包裹着的秦慕昏昏欲睡,含糊地回答。 熙王微微蹙眉。他没想到自己竟睡了这么久。难道……当真昏迷了?看着怀中似乎疲惫不堪的小妖精,许多念头逐渐清晰起来环绕心头,不禁问道:“是你一直在替我主事?” “……妈的自虐……” 被这具强壮有力的身体环抱着,渴求已久的安全感将她彻底淹没。秦慕的话已经说不清楚,眼皮重得完全张不开,手指下意识地在他胸口的疤痕处抚摸着,软软地伏在他怀中,再也想不了什么事,无比踏实地睡着了。 熙王看着她安稳的睡去,当真是累得昏天黑地,半分力气也没了……一阵心疼怜惜参杂着更多的不安缭绕盘旋。 他醒来后便觉得自己应该是好了。身子不再虚软发热,只是沉睡许久体能下降,四肢麻木僵硬,想来还需调整适应才能恢复正常。 自己昏迷不醒,徐无风又不在,这整个熙王行驿中能主事的人……霎时间过了一遍竟然半个没有。 瞅瞅怀中的小野猫…… 秦慕……就她这个性子,连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的主儿,她主事了一天两夜,自己竟然还好端端的活着,简直是个奇迹! 太多事要问要查……看着怀中安睡的女人,他心里再怎么百般不舍,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放平,轻手轻脚地抽身而起,将床帐缓缓放下。见她没有被惊醒,才捡起寝衣旋开穿了,一面向门口处走了几步,低声对门外唤道:“来人。” 等了会儿,门扉被推开时吱扭一声,熙王立马警告地示意来人噤声。回脸一看,进来的不是侍女也不是董可黛,而是卫桑。 卫桑见他醒了,好端端没事人一般站着,不禁一惊。 熙王更是纳闷,压低着声音道:“怎么是你?下人呢?” 卫桑平复了下心绪道:“下……” “嘘。” 刚说出一个字来,熙王便不耐烦地再次示意他小声。 卫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能理解他都醒了还小声干嘛。熙王没好气地朝里面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才轻声低语:“她刚睡下。轻声些。” 卫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语速都慢了许多。 “下人让秦慕打发了,这两天不许杂人进这院子。” 他也只得压低了声音说话。 熙王闻言,又向里看了看。扬眉轻笑了笑。 在外间桌旁坐了,问:“这两天的事说与我听。不得遗漏。” 卫桑便站在他身侧,微微伏低了些身子,将这两天的事一一回了。 熙王静静地听着,面色冷峻而凝重。 …… 卫桑将话说完,看着沉吟不语的熙王,想了想补了一句:“当时若我不出去,恐她难以控制局面,若让二王闯入后果不堪涉想。还望殿下宽恕。” 他对熙王鲜少用到殿下这个尊称。 熙王道:“事态紧迫也只得如此。不必请罪。” 卫桑看了看他,又说:“秦慕能撑到这个份上,已经大出我意料之外。就算有何不妥之处,也酌情过去吧。” 熙王玩味地看着他道:“你不是一向瞧不上她,如今倒来替她说话。” 卫桑道:“就事论事罢了,我不说,你也心疼,哪舍得责罚。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熙王拧着眉头:“混话。哪儿来的心疼不舍……” 卫桑侧脸朝里面看了一眼,扬声道:“既如此……” 熙王连忙抬手拦住他的大嗓门,看了看里面,见没有动静,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卫桑戴着面具,也瞧不出表情,但熙王明显感觉到他在笑…… 这种好像被人捏住短处的感觉让他分外不爽。熙王双指在桌面上轮番敲着,眯着眼看他。 卫桑轻咳了声,悠悠道:“这也好……” “好什么。” “多少年了,嫣织若还在,也不忍见你这般自苦。我答应替她守着你,不是为了看你活得形同行尸走肉。” 熙王眸色黯淡,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住了。 梦中的情形再次涌入脑海,他眉头渐渐蹙起,想着嫣织那坚定的目光,还有满身创伤垂死一般的秦慕…… 到底是隐忍经年的思念趁着他体虚泛滥成灾,还是这梦当真有什么预警? 他一时难以决断,默默地心头纠结。 那样的嫣织……太令人难以割舍。 而那样的秦慕则令他肝肠寸断一般心痛难忍。 希望……只是自己高热导致的迷梦,希望不是什么预警…… ……不由得想到秦慕避无可避必须将经历的那个劫数……熙王心头一沉。 难道……她会在醒血时……经历那样的折磨? 不……不可能……若能顺利将她带走北上,他必当亲自操持她醒血的过程,又怎可能做到如此程度…… 那黑洞洞的眼眶,满身的狰狞伤痕,那独目中死灰复燃的希冀和嘶哑的呼唤,将他如置炭火中一般烧得坐立不安。 他似乎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必须带她走……不能再犹豫了。若梦中当真是不祥之兆,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秦慕出了什么意外,在他掌控之外的地方醒血,被不知什么人严刑折磨…… 就在他几乎要开始胡思乱想之际,门被轻轻叩响。 熙王的神思被拉扯回来,示意卫桑去开门。 郑游和张庭一进门,见熙王醒了,心中不约而同一阵狂喜。继而看到卫桑,又瞧瞧熙王的脸色,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番,双双跪了下去。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等候发落。 熙王冷素地瞪了他二人一阵,压着心头的火道:“张庭失职之处,待回到翼北再行处置。” 张庭感激涕零应道:“谢殿下厚恩!” 卫桑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出去了。该说的已经说完,这里再没他什么事了。 熙王将方才卫桑所回之事又从头在心中过了一边,将事捋顺,心里排错清楚了,问道:“昨夜那个刺客何在?” 张庭道:“押在地窖里,六个人看着。点了穴道,半分动弹不得。” 熙王点头。又向郑游道:“你适才说,秦慕将要回的事都录在……什么鸡上?” 郑游轻咳了声回道:“手机……是她过来时随身带的,那边的东西。” 熙王颔首,又问:“夏巫臣如何。” “那夜之后便一直待在自己房中,我暗中派了人盯着,没有什么动静。” 熙王继续问道:“宁康二王那边可有人盯着?” 郑游回道:“早先放的眼线一直都在,秦姑娘说万不得已不要动用,一切等殿下醒来定夺。” 熙王点头,心下赞许。以她的能力,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对的。万一动了眼线打草惊蛇反而不妥。很好。 熙王交代了郑游一番,让张庭将里外人等都恢复正常,查出的几个眼线都暗中处置了。两人领命告退而去。 郑游神色有些迟疑地站了会儿,熙王瞧见问道:“还有何事?” 郑游犹豫了一下,回道:“没……只是董可黛她……” 方才回事时提了一句,但他并没特意问起。 熙王面色无波道:“先让她好生养着便是。让择琰选两个伶俐些的侍女到我身边服侍。” 郑游心中叹了叹,只得应是。 看着窗外已大亮的天色,熙王又向屋内看了看,吩咐道:“将早膳传到书房。备明志酒。招夏巫臣来见。” 郑游听了心下一惊,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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