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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姜婉华在铜镜中细细打量着自己。眉若远山含黛,目如秋水含情。    微转玉山,那织云锦缎包裹下的腰身婉约挺拔,通身气韵华贵中不失淡雅,尽展贵女风范。    她缓缓抬手扶了扶鬓边那支红翡点翠紫金凤头步摇,满意地微微扬唇一笑。    今日的午宴,她期待已久。    那秦慕再怎么狐媚娇艳,毕竟出身低微,该是没登过什么大雅之堂。撩香院里一个没挂牌的舞姬而已,歌舞再好又能如何。到底不过是个乡野村妇。想来她该是既没有应景的衣裳,也没有上得了台面的首饰。旦瞧她平时的装扮也知道她定然没什么好的可穿戴。今日,必当好好羞辱她一番。顺便再瞧瞧她前几日挨的打,到底好了几成。    想到这里,她目色中笑意更显了些。    贴身侍女替她整理好披帛,柔声道:“小姐今日明艳照人,美得奴婢都看得醉了。”    姜婉华微微含笑,扶了丫头莲步轻移,款款出门而去。    ……    许久没来这将军府,且头几次都是来上课的,入门便直接去书房学习,根本没去别处逛过。今天将军府大宴,特意设在繁花似锦碧池流金的怡荟园。秦慕和徐晗初相携同游,一边赏着美景一边聊天。    “虽然地方大了不少,但不如麒王府那西院儿里有情调啊。”秦慕环视四周给这园子下了结论。    徐晗初掩口轻笑:“到底是武将府邸,怎好同皇子庭院相比。况且咱们那九皇子向来是最会花钱的,可舍得在这上头砸银子。”    秦慕摇头道:“不是花钱多少的事儿。庭院布局,一花一草一山一石,那反应的是主人的格局情操。这姜老头一看就没啥高雅的审美观……”    徐晗初压低了声音道:“姜老将军乃是武将,打了一辈子仗,哪儿得什么闲情逸致附庸风雅……”    秦慕摇着手指头啧啧道:“夏行筠也是武将,我看他品味就不错……”    徐晗初轻笑:“虽则说呢,筠殿下的确六艺皆通,风骨高绝,但妹妹少不得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心上人啊,怎么看都是无人可及的。”    本来秦慕说的是事实。可竟然生生让徐晗初一席话说得颊边隐隐发热,急着争辩道:“什么六艺皆通……我一项也没见识过……”    徐晗初掩着口吃吃发笑。秦慕心里更急,追着描补:“诶,我这是非常客观的评价好不好。别笑了……”    两人正扯着闲话,瞧着前面浮廊上一众侍女花团锦簇着一人款款而来,正是姜婉华。随止住了嬉笑,两人对视一眼,徐晗初套上一副习以为常的虚应笑容,带着秦慕迎了上去。    姜婉华原本对自己今天的装扮抱有必胜的信心,但在见到迎面而来的红衣秦慕时,不禁心头一紧。    今日秦慕穿了一袭大红绮罗镂金牡丹暗纹足有三十二破的曳地长裙,仅看那繁复叠纱却仍不失柔软垂度的衣料便知这绮罗价值不菲。走得越近,那裙子细处的精巧别致便更显分明。裙身外层的镂空下随着人身形摇曳,底下一层的绣金牡丹如流云掩映般时隐时现。炙热明媚的日光下那织金牡丹星星闪烁着璨光,匠心独运令人叹为观止。三十二破的裙裾微微蓬起,本会使人显得臃肿笨拙。但秦慕身形十分高挑,且丰胸细腰曼妙玲珑。腰处细不赢握,下垂的裙摆霍然蓬开。宛若一朵绝艳牡丹,恣意怒放。她步态矫健,走起路来带着裙摆恣意摆动盈盈生风,那裙子好似活了一般被她带得摇曳澎湃,裙身金光闪烁忽隐忽现,煞是灵动妖冶。    再瞧她的妆容。虽然身着一身华贵的艳红,面上却好似未曾多施□□,肌肤莹润清透好似白瓷一般。两颊薄薄红晕,似不是胭脂装点,而是日光下晒出了淡淡一层绯红。没做什么底妆……即是对自己的皮肤相当有自信。她将眉描得入鬓,一副朱唇鲜红欲滴。长睫卷而浓密,忽闪下一双眼睛目光熠熠生辉正有意无意地瞄向自己。    还未正式照面,方才在镜前的自信已经剩了不到五分……    姜婉华目露不甘之色,余光扫到随同自己一道前来的二哥,果然已经贪婪地瞪着前面错不开眼去了。不禁清了清嗓子,若有似无地宛了他一眼,快了几步迎了上去。    三美当聚,姜婉华和秦慕好似对战疆场的两位将军一般,各自昂着头,挺足了气势互不相让。    论气势,秦慕哪儿输过旁人。冷傲的面上扫过一抹淡淡的揶揄,微微扬着唇笑而不语。    来之前,徐晗初曾经对她选的这套衣服颇为担忧,总觉得是否过于隆重,且这套衣裙想要穿出风采来颇为不易。秦慕却淡淡一笑,扬眉道:“徐姐姐放心。无论多用力过猛的衣服,我都能HOLD的住。”想了想又改成:“都能撑得起来。安心看我表演。”    ……    现下看来,她是对的。    姜婉华还未开口看着已经先失一筹。她那身月白织云锦缎虽然华美典雅,但和秦慕这身耀眼的红裙一比立刻便失了气势。    秦慕心中冷笑。就知道这货会装B,肯定选那种低调奢华的闷骚款式来彰显自己阳春白雪的高品味。但在这种青天白日里举办的露天酒宴上,低调奢华是永远不能和耀眼夺目相抗衡的。    上过那么多次颁奖礼,走过那么多次红毯,这方面,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人比秦慕更有经验。    三美相聚夹着一个只差流口水的姜畅,在波光粼粼的浮廊上三人各自含着淡淡的微笑,停驻了脚步。    徐晗初率先向姜婉华一礼道:“晗初见过姜小姐。二公子安好。”    姜婉华对她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还了礼。一脸冷若冰霜地睥睨着秦慕。秦慕双眸微眯与她对视,完全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一旁的姜畅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朝徐晗初笑道:“听闻徐美人近日身子不大爽快,可好些了?”    徐晗初微笑道:“多谢二公子挂记。晗初体弱,近日许是有些劳累罢了。”    姜畅干笑了两声,偷瞄自己妹妹和对面那今日美得耀眼夺目的秦慕,心里着实发愁。    妹妹这脾气就够不好了,对面那个简直更胜一筹……万一一会儿两人一言不合争吵起来……可真不知该拉着哪一边才好……    正想着,却见身旁的姜婉华莲步微移超前走近了半步,扬着一丝冷冷的笑意对秦慕道:“秦姑娘,别来无恙。”    秦慕照样回道:“姜姬别来无恙。”    姜婉华微微一笑,随意拨了拨臂上的披帛道:“今日无非是府上小宴,火神祭历来的规矩罢了。秦姑娘这一身红装,未免有些过于隆重了吧。”    秦慕扬眉轻笑:“我素来喜欢红色。和姜大小姐不同,我性烈如火,大红,最适合我。无关场合。”    姜婉华扬眉冷冷一笑,夹着一丝挑衅道:“秦姑娘白丁出身,大概不清楚我大荣的礼仪。只有待嫁女子祭典或行宴上方可着大红。秦姑娘若还未许嫁,红装便不合时宜。还是速速去换了吧。时辰,还来得及。”    她可不想等会儿当着满庭宾客的面让秦慕给比下去。    没曾想秦慕却莞尔一笑道:“自然是许嫁了。”    话一出口姜婉华惊呆了。    她许嫁了?何时?嫁谁?为何她不知晓?    一旁的姜畅却想起那日这两人天雷勾地火的一番亲密来,暗地里戳了戳妹妹的腰间。姜婉华满心惊诧,根本不想去理会他,直问道:“你许嫁了何人?”    秦慕摆出一副有些怜悯的表情道:“真是深闺女子。现如今芜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姜大小姐竟然丝毫不知。”她飞了旁边的姜畅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姜婉华脸上,淡淡地道:“火神祭后我便要随熙王回翼北,自然是要嫁入熙王府。这事儿,二公子也当是清楚的。”    姜婉华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姜畅。姜畅干笑两声点点头,低语道:“的确如此……”    姜婉华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个莫大的讽刺。    眼前这个妖冶的女子好似一根刺,扎在她心头令她无时无刻不如坐针毡。她的麒王即便酒醉不醒时心心念念的女人,她臆想中的情敌,今天,居然面不更色的和她说……她要嫁给别人了?    ……    姜婉华似乎有点无法接受这个诡异的事实,正兀自僵直,秦慕却不肯放过她,饶有兴味地淡淡笑道:“我想起来了。姜大小姐也是许了嫁的女子,今日行宴,为何不着红衣啊。这岂非于礼不合?还是速速去换一套吧。时辰,还来得及。”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姜婉华呆住,一时语噎。秦慕又忽然了悟一般省道:“哦……我知道了。许是麒王府到现在还没给个明白的答复,你们这一头热而已,婚事还不算数呢吧?”    ……     姜婉华紧抿着唇眉间怒气凝滞。这番奚落她怎能忍的下。更没想到秦慕还没说完,又不嫌事儿大的描补了句:“那我还真是看错人了。姜大小姐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知道婚事还八字没一撇呢,所以不敢着红衣。嗯。大家闺秀。识大体。”    一旁的徐晗初心里暗自叹气,看着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青的姜婉华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上午和王乘那一番周旋可算让她长了见识。而姜婉华到底是个闺阁女子,不可能比王乘难搞。如今看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想到之前被迫对她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的那几日,心里也不由一阵舒爽。    锦绣姜姬,姜府千金,也有吃瘪的一天……    秦慕也挺痛快。    自打遇到夏行筠那个王八蛋以后,她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拼嘴仗大获全胜的美妙感觉了!    真他妈的舒爽!    两边正酣战胶着,下人匆匆行来禀报,那边宾客已至,只等三位主角到场了。当下秦慕再不多言,傲气凌人地一甩披帛,趾高气昂地与姜婉华擦肩而过,率先赴宴去了。    徐晗初对姜婉华微微一福,轻声道了句:“失陪。”便也跟着走了。剩下姜婉华气得面色铁青,咬唇怒目矗立。    ……    午宴上的宾客全部都是女眷,只有十二人。能有此殊荣得了帖子的,都是芜阳城里的名门权贵的家眷。当下众女子全部到场,各个锦衣华服盛装而至,端坐在矮几前,听着首座上的姜荻宣开宴辞。    本来这种场合姜荻是无需亲自参加的。只因三姬中有秦慕,是以此番特地亲自赴宴。上一回他派了人打探到了秦慕的落世之处,但斥候追到山里竟被山火所阻,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姜荻心中不免狐疑,当真如此凑巧?但斥候回说曾多方打探,近日正当山洪多发期,引雷落火也是常有的事。四周村民们虽多有怨言但也早就习以为常。姜荻这才稍稍将疑虑消散。但对秦慕与熙王,他心头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这两人似有什么天大的机密,瞒着世人,不知有什么图谋。这一回正好借着午宴再亲自探一探秦慕的底。    一番冠冕堂皇的开宴辞道完,姜荻落回主坐。一旁的大祭祀身着礼服头戴礼冠,手持节杖,往前行祭礼,拜谢火神。在场所有主宾均起身,随着大祭祀的吟唱时而跪时而拜,钟鼓筝鸣错落有致,折腾了老半天,这礼祭终于完事了。    秦慕回到自己案前坐下,抬袖蘸了蘸额角的细汗。这大太阳底下一会儿站一会儿跪一会儿扣头一会儿伏地的,搞得她口干舌燥。刚想拿起案上的杯子喝口水,大腿被人轻轻戳了一下。秦慕刚刚抬起来的手顿住,看见身侧和她同席的徐晗初面带官方微笑地目视着首位方向,手却暗暗伸在自己身侧。    “需待主人先动著。”徐晗初咬着舌尖唇齿微动地压低声音说道。    秦慕无奈地将手又缩了回去,老实地端坐等着。    姜荻起身谢过大祭祀,将案上杯盏举起,向众宾客敬酒。    秦慕如蒙大赦般赶紧举起酒杯来高高让过鼻尖,跟随着众人的节奏一起慢悠悠地放到唇边,刚要将那看起来清凉甘美的酒喝下去,姜荻的声音嗡嗡地响起,却是对秦慕说的。    “秦姑娘,伤势可好些了。”    那嗓音虽然苍老,却声宏如钟。虽显然已经刻意放得柔和许多,还是带着不容抗拒的严厉。    秦慕脑海中响起早起熙王的嘱咐。    “若姜荻在场,尽量少说话。”    ……     连夏行筠那个人精都颇为忌惮的老狐狸……她是得格外小心才是。    是以从容地将已经沾到唇边的酒杯缓缓放下,大方回道:“多谢姜老将军记挂。草民好多了。”    姜荻微微颔首道:“如此,老夫也可安心了。”见秦慕端坐于案后,腰身挺拔,气度从容淡定,半点风尘气韵都没有,竟比那些名门出身的小姐一丝不差,甚至还多出些许凛凛威风来。    这两日熙王府的事他也听说了。康王和太子府长史王乘都在她那里吃了瘪。并且先后都去赔过礼。此等女子怎可小觑。又见她今日盛装红裙,额头青筋一跳,联想到她此前与麒王的那些纠葛,闹得满城风雨的绯闻之后,竟然转身便相与了麒王的亲哥哥……这哥俩,到底谋划了什么事……心里那股不安更重了些,探问道:“今日赴宴,秦姑娘身着红衫,可是好事将近了?”    秦慕严格遵守熙王的嘱咐,郑重而直接地应了一声:“是。”    ……    虽只有短短的一个字,但堂下众宾客闻得此声,顿时引起一片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之声。    此前关于这女人的种种传闻也只是捕风捉影,他们这些平日里在深宅内院里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官家小姐们谁都没亲眼见过本人。到底是和麒王相与了,还是和熙王相与了?抑或全是误传,那与霍珏的婚约才是实情……到底无人可说得清楚明白。如今不但见到了本尊,还亲耳听到她应了句是,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一时间和开了锅一般各处低语起来。    秦慕对此好似置若罔闻一般,依旧挺直着腰身端坐着,唇角扬着淡淡礼貌性笑意,目光清澈澄明,半点阴霾都没有。    姜荻细细观察着她的细微举动……毫无破绽。只得轻笑了两声道:“那未老夫提前给姑娘道贺了。”    秦慕向着首座上微微颔首垂目道:“多谢姜老将军。”    仍是半句废话没有。    姜荻脸上的淡笑依然挂着:“只等火神祭事毕,老夫当携犬子登门礼贺。还望筠殿下不计前嫌,看在曾同袍经年的份上给老夫一个薄面,莫要推辞。”    秦慕毕恭毕敬道:“秦慕僭越,代夫主谢过老将军。”    ……    堂下闻言又是一片窸窸窣窣。怎么,当真是嫁给熙王了?    ……    当真是熙王……那未先前与麒王之说……    恐也是真的。不过遇到了更有权势的熙王,便起了攀附之心……    狐媚惑主……看她那一身的妖气,难不成当真被狐狸精附了身?    这女子当真寡廉鲜耻……相与着弟弟又攀上哥哥……    本就是风尘女子……    听说她早早住进了熙王行驿,那未……    你知道什么,早先火舞姬甄选后四殿下便已住局了……    如此……啧啧    ……    这些女客无一例外的,本就万分瞧不上这种用男女之事攀龙附凤之人。当下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没有人出声遏制,那四处汩汩不断的轻蔑之言愈发庞杂起来。    ……     为何历任火舞姬皆由此等风尘女子出使,也不怕火神嫌恶。    你倒是清白高洁,可愿去那风月之所抛头露面,让一众男人看个够?    ……    这个话题因牵扯到了姜家小姐,堂下静默了片刻,妇人们很有默契地复又将话题扯回到秦慕身上去了。    ……    往年里还好些,这回选出这么个人不人妖不妖的,咱们还是回去祈福,免得火神震怒殃及你我夫主。    熙王那般风采之人,也不知如何就这狐媚子迷住了,纳为妾侍都嫌污了皇家门楣,竟还要娶她为妃……    谁不知那四殿下虽然英武超绝,但终是于女色上亏欠太多……见了这般妖精似的,哪有不心痒的……    你说会不会是因……那个方面……    ……    那八卦的声音比方才高了许多,那越来越不堪的话语渐渐隐没于妇人们轻蔑的耻笑声中,没了结尾。    秦慕听个满耳,依旧岿然不动,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首座上的姜荻虚眼瞧着她的反应,直过了好半晌才干咳了几声,堂下愈演愈烈的八卦声才戛然而止。姜荻将肃穆的表情又敛了敛道:“日前听闻筠殿下身体抱恙,如今可大好了?”    “大好了。”    “如此……甚好。甚好。”他凝神看着面色无波的秦慕,当下心中暗叹了长长的一声。    原本以为这女子性情刚烈冒失,听着那些飞短流长的诋毁蔑视,少不得会急怒攻心露出些什么马脚,没想到……    竟如此沉稳淡定,好似心中扎了定海神针一般,任由刀光剑影招招都直指向她,却半分失态皆无。    当真是熙王□□出来的,连个女子,都这般滴水不漏。    姜荻微微垂目,心中感慨。看着眼前案上的酒食点心,缓缓举起了著,向堂下示了示。    宾客们见主人终于举箸,方才纷纷效仿,各自浅谈笑语起来。    姜荻心中感慨夹杂了些许惆怅,长叹了口气,起身向众人推脱乏累,在宾客们的答礼中,缓步离席而去。    ……    秦慕见他终于走了,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手伸入袖中,轻轻摁了下手机上那正在录音的完成键。    对她来说,此番赴宴最大的威胁根本不是姜婉华,而是这个让熙王也要对她谨慎嘱托交代的老头儿。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粗简的应对会不会有疏漏。为保万一,还是偷偷录了音。只等晚上拿回去给熙王听听,让他给自己的表现打个分儿。    万一她这回又像处理夏巫臣那般给搞砸了……    秦慕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也只能请熙王殿下亲自善后了。反正……她尽力了。    真的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没在刚才那些贱·人明目张胆对她人身攻击时跳起来一巴掌一个,当真,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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