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醒血3 石室内,一群男人喝着酒,欢颜笑语说着些浑话,聚在一处看着同僚正在鞭打绑在十字桩上的秦慕。那鞭子被使用者催发了灵力,裹着雷电之力,每抽打一下,都附带着威力不小的电击,秦慕浑身上下被抽打的血痕斑斓,体无完肤。凌乱的银色发丝混着汗水和血沾粘在脸上。她眼中血光一片,看着那朦胧的人影,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仅仅是刚刚开始,不断的剧痛已经使她昏迷了三四次。每一回都即刻便被冰冷刺骨的冰水泼醒。那施刑者一边辱骂她,一边鞭打她,嘴边牵着笑意,好似打的根本不是人一般。 旁观的一众人举杯邀饮了一番,其中一个看着叹道:“真没瞧出来,这么个细弱的女子,竟还挺有些硬气,打了这会子竟连叫声都没了。” 冯长云轻笑道:“方才楚楼不是说了么,攻心为主。想是知道她这性子刚烈,只用皮肉之苦怕是要磨上三五日,主子不能在环洲耽搁太久,回京晚了恐会引人生疑。” 众人点点头,其中一个将酒杯放下道:“鞭笞她能忍得,但十指连心,我去试试别的法子。” 一群人笑应着,那人走到一旁石桌上,选了一只铁钳,拍在手里走过去。 鞭打秦慕的男人见他过来,停了手喘了口气道:“我去歇会儿。打了半天,手都酸了。”说罢收了灵力将鞭子一敛,走回众人间,有人递上杯酒与他笑道:“辛苦辛苦,快来坐坐。” 他将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道:“这小娘们骨头倒是挺硬。” 一个道:“不妨,骨头再硬,也禁不住咱们轮番上阵,总有她耐不住的时候。喝酒喝酒。” 有人又给他满上了一杯,此刻忽闻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背后发出,众人像没听到一般继续聊天饮酒,一人道:“也不知长云兄所说那殿下的赏赐何时才会发下来?当真有些心痒难耐啊。” “最近啊我倒时常想起以前在勃安侯府的日子,那时候好歹有个方莉娜,随时可享用。结果她竟没几年便死了。唉……” “那这次的会不会也是个巫行者?” 又是一声尖叫,比方才还要惨烈几分。但却丝毫没有打断他们的闲聊。 众人都望向冯长云,他执杯微微摇头道:“若当真是巫行者,还不是得像眼前这个一样送来先醒血?想来便如往常一般,只是个普通女人,用完杀了便好。”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才不管是巫行者还是寻常女人。只要能做乐,便是主子的恩典。他们才不管那么许多。 一人摸了摸坐下的石床道:“只是这床硬了些,等会儿许会不大舒服……你们说,今日为何偏偏选这处高崖上的石头刑室?方才爬了许久才爬上来,这不是审问重刑犯才用得上的地方么?” 冯长云扬了扬眉道:“我也想过这事。思来想去,恐怕是因为主子已经知晓这女子醒血后的灵力门别。”他四处扫视一番道,“你们看,这里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想是她醒血后有操纵活物的能力,恐在那关键的一刹那突生变故,才特意选了这处石室。石木相克,我猜想……她大概会是个御灵师。” 众人一惊。 御灵师不但能操纵生物,还可催发植物茂生。但凡是有活气儿的动物,植物,都会受其灵力影响。这种灵力者甚为少见,堪称稀世奇珍。想到这层,众人又如梦方醒般点头。 具体的情况他们虽然不知道,但却都已耳闻,主子为了她可是没少花费心血,连死侍都折了十几个,难怪…… 接连着一阵尖叫声,却比头两回轻了些许。 冯长云正色道:“咱们需好生办这差事,必不可弄砸了。若惹了主子不悦,这般重要的宝贝,主子许是要见血的。” 众人闻言不寒而栗。一人却有些踯躅道:“……若她醒血后那般厉害……如今我等如此暴行待她……她日后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冯长云冷哼一声瞧了瞧他,道:“当初你们给我醒血时不是也挺残暴的么,我如今可有报复你们?” 众人互视一番,面上均有些尴尬。 这冯长云确实是后来的巫行者。没有他们资格老,但醒血后灵力却天生比他们强大。当初也是趁他醒血时身体极度虚弱及时灌了明志酒,才压住了他的戾气。 也是因为灌了明志酒,有了主人的约束,他将养缓过来后才没敢做什么。至于他到底是否怀恨在心,那可没人知晓。 见众人噤声不语,冯长云笑道:“咱们同侍一主这么多年,我若有心报复,你们早死透几个了,如何能相安无事到现在。受刑时自然是愤恨的。但醒了血便慢慢明白了。这般折磨是每个巫行者的必经之路,我不糊涂,又如何会记恨你们。” 众人赔着笑,一起给他敬酒,阿谀奉承之语不绝于耳。 断断续续又有几声惨叫,一声矮似一声。众人正闲聊,石门吱呀响动,暗处跌进一团身影,似是被推进来的,脚步踉跄。她身后,缓缓显出一抹高挑的绯红。 冯长云见状忙从石床上站起来,一敛方才的散漫倨傲之态,拱手带着众人行礼:“楚大人。” 楚楼将落后了几步的云露拖拽过来,全不顾忌她衣衫散乱虚软无力,颇为不耐地将她丢到众人面前,垂眼扫了他们一遍,又斜睨了秦慕那边一眼,冷道:“主子送与你们玩儿的。完了别忘记收拾干净。” 众人见到云露,均难掩喜色,齐声拜道:“多谢主人恩典,多谢楚大人。” 云露摔得头晕眼花,爬起来看到四周围满了男人,且一个个均面带狞笑目露歹意地打量她,心中恐惧陡然涌起。 方才她已经被楚楼凌·辱,身子无一处不是痛的。开始还会反抗挣扎,怎料她越是抗拒,男人却越是兴奋。抗争不过,逃避不开,最后她死了心,绝望地咬牙忍着,捱着,她余生的荣华富贵是再无指望,只希望这噩梦赶紧结束…… 好不容易他终于尽了兴,她以为她的噩梦可以醒了,却不想他却将自己一路带到这么个地方来。 这哪里是结束……这看起来,仿佛那噩梦才刚刚开始! “如何了?” 楚楼却不再去关注脚下用过的女人,沉声问道。 冯长云回道:“这不正在拷打么。这小娘子硬气的很,受得住这皮肉之苦,想来确需攻心为主。” 他往秦慕那边挪了两步,腿上忽然被攀住,蹙眉低头,却见云露惊恐地抱着他的腿哀求道:“大人……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里……奴婢……奴婢愿追随大人……伺候大人……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楚楼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扫过众人道:“你们不是都盼着,还等什么?” 众人只等的便是这句,闻言几个人急不可耐地俯身将她的手指掰开拖了去。云露发出一阵尖叫,声音被男人猥琐的奚笑和衣衫剥落之声掩埋了去。 楚楼再不看她一眼,扭头向秦慕处走去。 手持铁钳的男人正将血迹斑斑的剥落指甲从钳口处去除,见楚楼过来了,忙俯身恭礼道:“楚大人。” 楚楼嗯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脚步停在秦慕正对面,他看着这么会儿功夫便面目全非的秦慕,那血污粘腻的脸,因刚被拔掉指甲,疼得浑身发颤,十指鲜血淋漓虚软低垂着。白皙的脖子下布满斑驳伤痕,惨不忍睹。 心里,竟不知为何抽了抽。 为了对抗这股隐隐而发的不忍,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捏起她的下颌,冷蔑低语道:“我劝你一句,还是不要硬撑着了。你的男人想找到你都要花上月把时间。他定是来不及救你的。这般强忍着不醒血,只能让你多遭百倍的罪,何苦……” 一口掺血的口水啐到他凑近的脸上。秦慕只余一只眼睛可以视物,此刻,便正凝着仇恨死死瞪着他。随后,一句气若游丝的话缓缓流出。 “等我醒了血……我第一个……便要……杀了你……”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微弱,一旁还有云露的惨叫声混杂,但近旁的人一个不漏的全听见了。 刚才的担心如今仿佛得到了印证,众人心中不禁一个寒战。 楚楼却轻笑了笑,捏住她下巴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毫不在意脸上的污垢,凑到她耳边道:“我倒当真,宁愿死在你床上。” 秦慕凝视着他邪笑的脸,咬牙不语。 楚楼放开她,退了半步,才伸手接过旁人递上的帕子擦了擦脸,目光却一直看着秦慕。秦慕独目与他对视,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 楚楼将帕子扔在脚边,不疾不徐似自语一般道:“我也当真是想不通,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为他如此忠贞不渝。哦……想起来了。趁着你还未醒血,不会有血咒之灾,有了肌肤之亲,还怀了他的孩子。于是你便动了真心,以为他对你也当真有情。”楚楼一笑,“女人为何都这般愚蠢呢?熙王这般人物,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为女色所迷,他自己又怎会沦落至此。你醒醒吧,他要的只是你的灵力。为了你这御灵师,熙王殿下这素来不近女色的都开了斋,破了戒,还许你什么侧妃之位。如此想来,确实比沐王下了更大本钱啊。” 秦慕瞪着他,一语不发。 他自然不知道她与熙王之间的感情曲折。不久以前她也确曾是如此这般想他的,可如今他们之间早已心意相通,他这种无耻小人又怎会知晓这些。说这些废话,无非是想“攻心”罢了。让她早些放下坚持赶快醒血。她又怎会不知道! 众人听闻楚楼亲口说出御灵师这事,心下更是又添了几分惶恐。 楚楼见她无动于衷,继续说道:“你不信?呵。不妨再与你多说几句。那四皇子熙王筠,早先有一位正妃,两人自幼青梅竹马,鹣鲽情深。熙王为了她不纳一妃,内宅里独专她一个。此番深情在皇室中可谓难能可贵,熙王夫妻恩爱情长四海皆知。当熙王妃去世时,你可知你那心尖上的男人难过到何等地步?他竟发了狂,一把火烧了自个儿的内府,杀了一院子下人仆役。是皇上心疼他,才没过多追究他这般过失。将养了一年,才慢慢恢复了些人性。”他冷冷一笑,“这般生死相恋的情谊,你可比得上半分?是,论姿色,你是不输她。可论感情,你们无非只得鱼水之欢,你以为熙王当真是喜欢你,钟意你?你一个青楼乐坊出来的舞姬,与他云泥之别;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巫行者,与他血咒相隔。他这等比世人都警醒七分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你这种女人有真情?秦慕,你是傻了不成?还是说……熙王殿下床·上功夫当真了得?对了,他那时病着,不是还一夜两三回的折腾么?怎么,是将你摆弄得舒爽的很,怕没了他,便无福可受了?” 众人听着不由各自□□起来。 楚楼凑近些眯起眼道:“你放心,他再怎么勇猛,也是个凡胎肉躯。等你醒了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翻云覆雨。保证不比四皇子逊色半分。” 秦慕看着他色·欲毕露的面孔,努力挤出几个字来:“那两天的探子……还有刺客……都是你们的人?” 楚楼面上一凝。他没想到说了这么许多,她不但半分恼怒疑心都没有,却反而抓住了他话里把柄,问了这么一句出来。 心下浮起一丝恼来,道:“是。你说的没错。” 秦慕此刻才涌起怒来:“荣秀是你杀的!” 楚楼不知道谁是荣秀。转而一想便明白了。见她完全不理会自己那番激将之言,却反而着细起旁的无关小事,心头抑火,眼睛盯着她,话却是对旁人说的:“明日此时前必要醒血。若耽误了主子的大事……”说到这里,他才将目光从秦慕咄咄逼人的视线中移开,转身一个一个扫过众人,“少不要得挑几个出来给他泄愤。” 众人当下惶恐地俯身垂头,诺诺称是。 楚楼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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