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老痒捂着耳朵,而我很不好意思地给他道歉:“真是对不起,我被魇住了,下意识就…………” “行行行,”他一脸痛苦,“你咋,咋跟老吴一个样,一人扯一次,老子……耳朵都要掉了。这这玩意儿到底什么来头,你们俩都大惊小怪的。” 我和吴邪对视一眼,他是想起了鲁王宫和海底墓被支配的恐惧,而我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跟你讲…………”吴邪按住了老痒,快速跟老痒讲了一遍我们的经历,把他听得不断咋舌,然后开始忽悠吴邪跟他再去一趟秦岭。 我在角落不断缩小自己存在感,希望老痒说得高兴了,就把我给忘了。 然而等他把吴邪游说好了,目光便转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的目光有点阴寒。 “老吴,她就是你三、三叔新……新招的伙计?”老痒问道,眼睛仍盯着我不放。“这、这么瘦,不不不像能打的样子啊!” 吴邪扣了下他的脑袋:“人不可貌相懂不懂,信不信人家一只手就能把你撂倒?” 我:“…………” 吴邪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老痒笑了两声,就听吴邪问道:“你叫我带着她干什么?” 老痒慢悠悠道“是道上,一……一个夹喇嘛的说、说必须带、带这个人。” “夹喇嘛?你还另找了人?靠得住吗?” “你你你……你别急,先、先听我、我说……” 我捏捏眉心,听老痒说话是件痛苦的事,真不知道吴邪跟他混了这么久怎么没咬到自己舌头的。 他结结巴巴解释了一通大概意思是有一个很有实力的人要跟他合作,装备武器什么的他可以提供,而且会带一个专业人士同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带上我。 顿时,吴邪看我的眼神又诡异起来。 我觉得头很疼。 我是真的不想去,那个螭蛊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更不提它还会往嘴里钻…… 老痒看出我的不乐意,突然道:“那,那个人说了,如果你,你不想去,就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听他说话就头大,尤其是在知道他完全可以不结巴的情况下。 这一瞬间,老痒的神情仿佛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说:“你在故事与幻境之间找到平衡了吗?” 我想我在那一刻的脸色一定很差,有一种被人看透心里埋藏最深的秘密的恐惧感。 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只要我一直想着剧情,让那些故事充斥脑海,生活就一切正常。但是一有松懈,我睡着后就必定会变成另一个人,接受她的生活。 吴邪一脸茫然:“什么故事?什么幻境?” 老痒摇头:“他只让我问这句。” 初时的震惊过去,我压下翻涌的情绪。那些幻境里的东西太过匪夷所思,根本就是神话传说里存在的人物。如果真的有人知道他们,恐怕那个人也不是善茬。 我想到了鲁王宫里神秘出现又消失的男子,一定是他。 吴邪见我脸色几变,有些担心道:“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抬眼望去,吴邪年轻的面容有着未经磨难的温润柔和,谁也想不到他将来会接替吴三省的事业,走入黑暗。 我叹了口气,对老痒说:“我去。” 老痒立即笑开了:“那就好,咱们的装备有着落了。” 我在心里说:“我去你妈的。” 倒斗最麻烦的两件事就这么解决了,找墓有老痒,装备有那个人。原著里吴邪的装备是让老痒去置办的,不过那是上次去七星鲁王宫装备全丢的情况。 这次有我拼死拼活地把装备搬回来,只要打电话从长沙运过来就行了。 所以时间也不是一个月后出发,两周后就已准备妥当。进展太快我一下有些犯晕,一个人处在这样的环境里,预知未来是我最大的优势,我不知道剧情改变最终会带来什么,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了。 临走前我检查装备,想了想,把我的那把刀带上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个违禁物品。 到了地方,吴邪和老痒用南方话聊得热火朝天,我四处看了看,旁边的桌子坐了五个人,大概就是泰叔他们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有个老头过来问话。他口音太重吴邪没听懂,但老痒脸色大变,拉着我们就躲开。 对于那几个人,吴邪是不以为然,我虽然知道他们的德行,不过跟三爷混久了这些人还不放在眼里。 后来赶路又遇到他们,老痒吴邪出注意跟踪,于是我们做贼似的跟在后面。 秦岭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我体温比较低还不觉得,吴邪恐怕还没这经历。偏偏我们不能生火,防止被发现,只好硬撑着。 老痒提议过去偷听,他们俩脱了装备挪过去。我打了个哈欠,靠在装备袋上打瞌睡。 当然,睡前我又回想了一遍剧情——跳过有螭蛊的段落,省得睡着了被拖进幻境。本来我是不在意的,就当是梦见连续剧,可是自从上次在里头清醒了却出不来后,我对进到那个状态就十分排斥。 上一次是有“闷油瓶”以铃铛帮忙,万一再遇到这种情况,他不在,我就被困在里面了。 只有思想是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想想都可怕。 而关于我清醒的契机,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自从我变成这模样后,它就再也没消失,牢牢扣在我手腕上。平日里是不响的,也摘不下来。 我放下衣袖,准备入睡。 一睡就睡沉过去,直到被人用力推醒,吴邪在我耳边急促道:“快走!巡山队来了!” 我意识还未清醒,他一说巡山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西游记》小钻风的“大王叫我来巡山呦~~”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俩已经背上行李,把我架起来。 我忙挣开他们,将装着我那把长刀的包往肩上一甩,轻手轻脚地撤离。 等巡山队的火光远去,老痒还想去追那几个人,吴邪劝道:“黑灯瞎火的,我们跟踪能跟到他们前面去。等明天天亮了再追着脚步去,他们也要休息,想必不会走太远。” 老痒又嘀咕几句,被吴邪劝住了。 这时候也没法再找地方睡,我说:“我刚才睡了会儿,你们睡,我来守夜。” 吴邪不答应:“这里不危险,不用守着。” 我心想我当然知道不危险,我只是不想明天早上醒来一头鸟屎而已。 他不答应我也不去理他,松松关节,展开胳膊就爬上树,挑了根枝丫坐下。 安静过了一夜,第二天依旧按原剧情发展,我们来到一个村子,遇到站在路口的中年妇女。 交谈的事轮不到我操心,我打着哈欠听他们交涉。他们说完便走,我刚要跟上,中年妇女叫住我。她眯着眼看了我半晌,问道:“闺女 ……你名儿里,可是有个‘忆’字?” 我先是一惊,随即想起艾忆这个名字是三爷帮我起的,才用了不到半年。只当是误打误撞:“对,怎么了?” “那就对了,”她解释道:“有个人交待我,要是看到手上戴了这样的手链的人,名字里有个‘忆’,就传达一句话给她。”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黑色手链,又糊涂了:“什么话?” “如果没有线索,就去广西哪个地方看看。” 广西?我觉得似乎发现什么:“广西巴乃?” 中年妇女点头:“没错没错,就是那个,哎呦时间久了都记不住了……” 我头又开始痛:“等会儿,那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说的,还有你怎么肯定就是我,光凭这条手链?天下手链那么多,不会搞错了吧?” “是啊!”她很肯定地说,“我见过它,不会认错。” 我心里一下激动起来,顿时把被已走远的吴邪两人抛到脑后。如果能找到在我之前持有手链的人,也许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与我过去相关的信息。 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得太天真了,中年妇女一脸沧桑地说:“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 二十多年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真是难为你了。 那么久之前的事,要是记得清清楚楚才有鬼了,所以我也只听个大概,细节什么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她说,二十多年前的一天,这个小村庄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像是姐弟,但女人对男人十分尊敬。这种尊敬不是平辈间的礼貌,而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女人年纪不大,二十多年的年纪,长得非常漂亮,让中年妇女多年后都难忘她的美丽。 他们像是来旅行的,但没请向导,背了点吃的就进山了。临走前女人跟那时还是少女的她说了那些话。 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村里人都说是死在山里了,但中年妇女始终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可能从其他路出去了。 故事很离奇,但有用的信息不多,我追问他们的相貌。中年妇女说早记不清了,就记得两个人都很白,男的像是个外国人。 于是我更加凌乱,也没心思去追赶吴邪他们了,干脆就住在这里过一夜。 中年妇女人还是很热情的,特地收拾了间屋子出来,虽然不能和我在杭州长沙的住所比,但总比睡在野外舒服。 我昨夜没睡多久,早就困得很,只是听了这故事,心里感觉一下压了很大石头,折腾许久才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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