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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应该是逃过一劫,临危之际他们共同使出一招移形换影,把那堆尸骸化作屏障加持咒法挡在自己面前,先前数量可观、气势汹汹的倒霉血鬼彻底变成抵挡暴风雨的锅盖,顷刻间被杀的连渣都不剩。    五利使虽然保住了小命却多少有些狼狈,劫后余生后他们立刻整顿心神,迅速摆开五行阵法准备迎敌,就见尘染手持挽霜从天而降,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云端失足,自投罗网般正好落入阵法正中。    五利使正要顺理成章的“瓮中捉鳖”,就见尘染放弃抵抗般垂着头站在原地,挽霜被她随意的斜持在身侧,圣洁的金焰忽然变成冰蓝色,莹莹跳跃着,妖火一样诡异。    只是震愕的一刹那,尘染抬起头,眼里暗涌成一片暴风将至的海洋,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整个人的气质都随着这一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就像一种神明彻底妖魔化的转变。    然而转变的不止是她的气质,还有五行阵中的气场。    数量占多数的一方并没有感受到冒失的敌人自投罗网的喜悦,反而被一种压倒性的恐怖感支配,明明占尽先机却好似变成力量悬殊的弱势一方,比较直观的感受就是——脚下如履薄冰,身后无路可退,身前万丈深渊。    五利使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以为的“劫后余生”也许是尘染刻意为之。    其中一位甚至变化出正常的音色开始求饶:“我们对阁主并无恶意,施些法术冒犯也只是想暂时困住您,我们是诚心想邀请您加入。”    五行阵法上方乌云密咒,尘染置若罔闻的抬起挽霜,数十道落雷齐从天降。    五利使匆忙化出一道怨障抵挡落雷,却惊奇地发现落雷统统避开了他们,惊天动地的落在四周。    如果先前只是怀疑,那现在已经证实,尘染确实是在玩弄他们。    落雷声中玩弄者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深刻,心音传进五利使耳朵:“你们当年为获得智慧和力量分食女娲骸骨,偷偷摸摸进化一千年,到现在还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乌合之众,凭什么妄想邀我同流合污?”    “女娲骸骨,您不是一直想要么?”五利使说,“加入我们我们手里的都是你的。”    “不错,我是想要,来这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尘染直言承认,随即一脸冷然,“但是我比较喜欢自己拿,而不是别人给。”    五利使:“阁主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手里有这么多?”    “我对结果比较感兴趣,不太在乎过程。”尘染漫不经心结着法印,“况且我认为你们是在自相残杀中实现了优胜劣汰,这一点我要恭喜你们,至少让你们看起来不那么低等,也省了我不少力气。”    五利使恰被说中真相一般沉默了一会,直言道:“阁主到底想知道什么?”    “珈,蓝。”尘染眯着双眼一字一句说,“你们生于天裂,为什么能幻化出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的相貌?并且知道我与他说过的话?”    漫长的沉默。    “不说么?”尘染再次举剑满目杀意,“那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五利使陡然长高数十丈,张口将所有落雷一并吞没,一道无比深厚的怨障围住尘染。    挽霜:“主人,惊雷结界已破。”    尘染正要施法,怨障外有声音传入:“阁主,我们能告诉你的是王座并非出自天裂,也不是我等泛泛之辈,据说与您交情匪浅,您就真不想见见他再做决定么?”    尘染表情微妙的一变,没放出手中的法印,似乎终于有了一点兴趣:“你们那鬼鬼祟祟的王座人呢?”    “王座他……”五利使顿了顿,鼓起勇气接着说,“并不在魔宫,您只需要……”    尘染眼色一冷,沉声打断:“很遗憾,我的耐心已经用尽,杀了你们在等他来也是一样。”    五利使的话语也很是惋惜:“看来是不能毫发无伤的把阁主留到王座回来了。”    此时双方几乎是同时出手,万千怨气死灰复燃,一地毒虫从五行阵中破土而出,白色法印笼罩之下挽霜猝然分裂,剑光如雨,倾盆而泻。     电光火石的交锋之后,怨气散尽,一片静默,五利使的面具散成碎片,五件千疮百孔的猩红斗篷散在地上。    挽霜:“主人,没有女娲骸骨。”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尘染脊背,额间蛇状金印呼应什么似的微微发烫,与此同时一只爪子锋利的手从背后绕上前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阁主虽然聪明却太过自负,以至于没发现虚空五利使其实只有一个人?”    五利使冷漠的话语声中虚尽魔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重筑,霎时间恢复如初,若不是尘染用佛法炸出的深坑还在,之前双方的斗法就像是一场浑然不觉的人间大梦。    身后的压迫感令人窒息,尘染宠辱不惊的眨了下眼,由衷赞叹:“这幻术,登峰造极。”    五利使在尘染耳侧发出一声嗤笑:“多谢阁主夸奖,你不惜用百年时间设这么大一个局寻找我们,一来就急着赶尽杀绝,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们用魂引养魂是要做什么吗?”    “好奇?”尘染轻笑着说,“我一向觉得漫无目的的好奇心只会害人害己,所以始终缺乏此类不必要的情绪。”    “阁主果然与王座说的一样,”五利使收紧了手中的力道,数条血痕出现在尘染脖子上,尘染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无动于衷,“冷静、高傲、自负、强大、感情缺乏,确实非常与众不……”    五利使的话戛然而止在穿心而过的疼痛里,他下意识的松开手,难以置信的看着突兀刺入自己胸口的挽霜——穿过前方被他挟持的身体长驱直入。    尘染面无表情的从自己心口抽出挽霜,一甩剑身上的血渍说得波澜不惊:“看来你们王座和我并不是很熟,否则他应该告诉你,我最大的特点是‘讨厌被人胁迫’,而且,非常!”霍然停顿转身挥剑,挽霜堪堪停在五利使的咽喉处。    “话说……”尘染莫名顿了顿,用剑尖挑起五利使的下巴,缓缓勾起嘴角,“虚空五利使,你这张脸不是幻术吧?”    挽霜:“主人,这张不是,他身体里有五份女娲骸骨。”    现出真面目的虚空五利使居然顶着一张与自身身份极度不符的出众俊颜——古铜肤色,长发高髻,浓眉亮眼,身体线条流畅,竟然是个阳光、野性、帅气的美青年,非常意外的……很对尘染胃口,或者说,很久以前的胃口,就连脸上那点“花容失色”的震惊无措,也恰如其分的正中下怀。    尘染眼睛嘲弄似的一眯,有人处心积虑的给她量身定做这么大一份“见面礼”?    “你身体里有五份女娲骸骨?怪不得进化得这么完美。”尘染收剑凑近五利使,鼻息触到他脸上,仔仔细细审视着说,“外形基本与人无异,不动手时候一丝怨气也没有,肤色讨喜,眼神也很动人……和我之前杀掉的那个区别也太大了。”    之前狠绝的杀意毫无预兆就偃旗息鼓,一番不知是褒是贬的外表点评……    五利使第一次在临阵对敌时遇到战术如此诡辩莫测的敌人,他略显慌张退后一步:“你……你早就识破了我的幻术?”    尘染漫不经心答了一声,逼近一步后忽然伸手,五利使疑心大起,还没组织起有效反击身体却倏地僵住——敌人的手似乎有意无意在他下巴上轻轻勾了一下,并且意犹未尽的一路往下……没有杀意。    五利使:“……”    尘染似乎对这个可以瞬间置彼此于死地的危险距离毫无察觉,手指摩挲过对方锁骨:“整座虚尽魔宫确实只有你的气息,其他的天裂妖兽呢?莫非只剩下你了?为什么你们要听命于一个并非出自同种族的王座?你们要我怎么办?”    大概是天裂妖兽从来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肉体伤害”与“灵魂拷问”,心理防线须臾间就溃不成军,一时愣在原地与尘染大眼瞪小眼的和谐交流起来。    挽霜忍无可忍:“主人,其实您最大的特点应该是‘颜控’,别忘记无论他长得再好看本质上也是妖兽。”    尘染对挽霜的提醒完全置若罔闻,反而向敌人提出了一个条件:“虚空五利使,我不杀你,你跟我走怎么样?”    挽霜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他的主人,西方极乐的尊者,正义与智慧的化身,公然在敌方战场明目张胆挖敌军墙角?这是什么战术?    “有意思,尘染你真有意思。”五利使忽然自嘲般笑了一下打破了僵局,“记住,我不叫虚空五利使,我叫‘虚离’。”    自报家门结束之后漫天怨气忽然从虚离身上溢出,手中现出一根与他等身长的骷髅骨杖,白惨惨的骷髅头魔纹密布,抬手一挥怨气结成一个身躯庞大的巨人一掌袭向尘染。    挽霜冷哼:“诱敌失败。”    尘染用法印一挡闪身而退,翩然挥出一剑,剑气未达那庞然巨物先一步消失不见,略微的错愕中听到虚离说:“你这么讨厌被人胁迫,为什么身上会有八十一道锁魂魔咒?”    虚离似乎只是想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并没有再次攻击,出人意料的取出女娲骸骨扔向半空:“虽然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但是看来你的时间已经不多,只能等到下次会面了。”    然后包裹着女娲骸骨的透明圆珠猝然破碎,数十粒金珠瞬间散落进无底深坑。    尘染心下一惊,想也没想的就跳了下去,收集完所有的金珠一抬头,虚离的脸出现在坑口边沿,抹着从口中溢出的鲜血说:“这就当送你的见面礼。”    尘染刚要追过去,身上刻意压制的魔纹乍现,她一把捂住胸口,眼睁睁看着硕大的坑口倏地被一片黑暗封闭。    挽霜:“主人,这已经是第八十道追魂令,敌军都能看出来证明我已经无能为力,恐怕您再不回去,魔君真会丧心病狂的施招魂术,到时候无论您愿不愿意,您的身体会和灵魂分离,现在的状况下最坏的结果就是您的身体会……”    “严格来说,他们因为我的过失而生……”尘染突兀打断挽霜,全身泛着魔纹的红光,无力的漂浮在虚空之中,“可你不觉得他们进化得比我还像人了么?”    “主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挽霜逻辑极为严谨的说,“他们生于天裂,而天裂,并不是您造成的,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您,再像人,他们也是妖兽,而您当然不像人,因为您是神,并且得到女娲的祝福……”    尘染就像没听见似的双目放空,过了好半天后苦笑着说:“女娲……你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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