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来的时候,梨洛总觉得什么东西好像硌着他的后脑勺,懒洋洋的伸手去摸——凉凉的,有棱有角的,方方正正的——这是书吗? 书……他又不识几个字,哪有什么书看。唯一一本也就是上次沈夫人私下里塞给他的那本——春'宫图。 终于想起这东西来,梨洛蓦然惊醒了。明明一直藏在床褥底下的,怎么突然冒出来了,难不成是因为昨晚折腾的太厉害了……要是被云深看到,他真是有口难辨了。 小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蹭着那书往枕头底下藏。 “这是何物?” 季云深早就醒了,醒了就盯着洛儿的侧颜,然后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不知怎么就忽然醒了,自以为很隐秘的手下的小动作却一直被季云深看在眼里,满是疑惑。最后看到了他手边的那泛黄的书角,她想也没想就伸手拿了过来。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一下子被抓了个正着,梨洛脸都要烧起来了,太丢人了,啊~不活了,不活了。 她拿起那书简单的翻了两下看了个大概也就明白了。 “洛儿在看这样的书?” “我,我……才没有。”他抬头反驳,气势微弱。 “没有吗?”语气满是怀疑。 “没有……”虽然看了一点点,可是好心虚啊。 季云深拍了拍他的脑袋,继续柔声说道:“洛儿不必羞,这男女'房'中术,你若是学好了也能养生延年,没什么见不得人。” “哦……”听他如此平实的说解,他脸色红潮才慢慢的褪去,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不着寸缕的云深神态自若,觉得自己真真的是比不上她。 季云深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怎样能保全他。 太后的眼线一直在监视她,从一开始的松散到现在步步紧逼,她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在那个女人面前了。即使东方暻信她,刘秀也不会放过她。 因为她知道刘秀(太后)的秘密。 刘秀的把柄,那个足以让刘秀恨她恨不得她死的干净。 可她没办法狠下心来用那事去要挟那个女人,甚至召开杀身之祸也无法自保,这个秘密她一辈子也不能说出口。 不管是为了东霂国还是为了东方暻…… 洛儿…… 她的心忽然刺痛。 桃宁去的那一晚文司大人仍旧与夫人恩爱缠绵,第二日甚至告了病假。听闻之后,杜文知晓父亲作的美人计没能绊住季云深,心里很是烦躁。 杜泽却不以为然,“急什么?好戏还在后面呢。” 桃宁进府也有□□天了,还真如季云深所说,把他安顿好了之后就放在那里只是每日派人送些吃食用品,她本人真是一次也没去见过。 看这情况,梨洛心下也放心了不少,嘻嘻,云深还是很爱他的。他只是在桃宁被送进来时无意间瞥了一眼:那小侍长得比他水灵的多了,看着也比他高一些,瘦一些,穿着桃红色的轻衫,真是个妙人儿。若不是那桃宁太美,梨洛也不至于担心的哭成梨花带雨。 云深最近常常告假,不去上朝也不在府里……常常是一整天都见不到人——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不过到会在晚饭前回来,这点梨洛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到了晚上进了两人房里后如果云深不是累得倒头就睡,那么两人夜里的情'事也是少不了的。 长久下来梨洛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淫'荡,只受她一点撩拨就隐忍不住的情'动了。原来他的定力有那么差吗? 还好云深没有嫌弃他的样子,反而……很喜欢似的。 时间一长,他也就不在意这样的小事了。 百无聊赖中,梨洛也就在小凌和莲儿的陪侍下出府到街上逛一逛,经常买一些小点心给季云深尝鲜。平时沈夫人也常来看望他,妇人之间的话题无非是些家常事。热心的沈夫人对他说的最多的话依旧是那句: “也不知弟媳何时能生个侄子给嫂嫂看?” 一开始他也就把这当个笑话,男子怎么能生孩子的嘛?他怎么会给云深生个孩子呀?可也不知道是想的多了还是怎的,忽然一天夜里竟然做梦了。 怀里抱着个小娃娃,扒着他的胸口甜甜的叫着他:“爹爹~偶要喝,奈奈。” 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梨洛顿时百感交集,脑中就一片空白,身体却下意识的动作了。一手托住娃娃的小屁股,一手把衣襟撩开露出微微隆起的胸脯,粉嫩的肉'粒像是因为生育肿大了一圈。小娃娃“啊呜”一口对着那点一口含住,喝奶声啧啧作响。 唔……感觉好熟悉。 醒来时,怀中哪里还有什么白嫩的小娃娃,只有季云深在他头顶微闭双眼,修长的手指不住的蹂'躏他胸前的红豆。 唉~他与云深若是能有个孩子也不错啊…… 只是这样的事,对着云深是说不出口的。 高师傅回来在文司府里住着,他平日没什么乐趣,只是喜欢在屋子里研究研究医药古书。府里人都很敬重高师傅,没什么大事也不好去麻烦他。 “哎呦,我的夫人呐!咱们都走到这门口了,您真的不打算进去吗?” “小凌你小点声,容我再想想吧……” “您再这么磨蹭下去,估计高师傅就要午睡了。” “那……好吧。” 小凌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慵懒的一声应答后才扶着自家夫人进门去。 小屋里阴暗的很,小凌实在受不了这阴冷,走到窗边把那快要蒙尘的窗户一个个打开。阳光照了进来,高闵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差点被闪的睁不开眼睛。 对着凌乱的屋子小凌忍不住的抱怨:“高师傅啊!你这屋子一直关着门窗不打扫都要发霉了。” 高闵听了哈哈大笑,“哪能啊!来来请坐请坐。” 小凌赶忙用袖子把梨花木椅上的灰尘抹去,请自家夫人坐下。 “高师傅,我们夫人有事要请问你呢!” “不知夫人有何事要问老夫?” 小凌也只是隐约的知道夫人好像想要一个孩子,具体的还真是不知道。 都到了大夫面前了哪有不问的道理,梨洛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开口:“就是……嗯……不知道高师傅有没有听说什么有法子能……让男子……生育……” 小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梨洛正羞的说不出话的时候,高闵开口了——“法子自然是有的。” “真的!?” 高闵点了点头,“记得老夫游历南蛮之地时,见那苗疆之人养一种蛊虫名为兹种,男子用了那兹种之血后便能生儿育女。” “那在哪儿能找到呢?” “夫人别抱太大希望,苗疆之人本就怪异,那奇特的蛊虫大多也不会流到中原来,何况是兹种这样的稀有之物。” 原本燃起来的小火苗一下子就熄灭了。 “我知道了,谢过高师傅。” 还是有一点希望的吧…… 唉~骗谁呢。 走出门后,梨洛忍不住嘟嘟嘴,长叹了一口气。 ———— 季云深能在文司这个座位上稳坐数年,除了早年辅助当今皇帝稳固朝堂的功勋,更为重要的,是朝中大半在她的支持下升到高位的官员。 除此之外还有在东霂国各地隐秘的产业。她从不拒绝东方暻命她远行巡查的苦差事,目的一是能够沿路帮持一些求学学子或是清正确不能被重用的小官小吏;二是能巡视名下各处产业的业绩,顺便处理一些利用职权之便欺上瞒下的下属。 最近她传令影卫授命把一些重要的产业慢慢的转去江南地区。本来这些琐事实在不用她亲自去监管,从前也一应是交给小栖处理的,最近局势有些紧张了。 杜泽暗中的活动越来越频繁,甚至到了整个府邸仿佛封锁一般,明里是看不出来的,但暗地里她在丞相府邸的眼线却是进出不得了。 “大人……”小栖看着她一脸的疲惫,实在是心疼大人。 “过几日是我的生辰了吧。” “是。” “派人去跟‘郡主大人’打过招呼了吗?” “昨天派人过去的,把她身边的侍女换了一个过来。” “记得安排好,别让她费心。”每年都是这样,那个“东方雨岚”爱静,一整年也只有在生辰这一日才会在东霂国臣民面前露个脸。 “是。” 房顶的瓦片忽然咔咔作响,随着一声重物落地,书房的门被敲响,一个紫衣少年推门而入,见他过来小栖往一边退了退。 “阿七?有何事。” “回主人,属下奉命去了丞相府探查,属下发现有几位朝廷命官与杜大人这几天的来往过于频繁了。” “哼,老东西。” “还有……”阿七犹豫了一会“前几天夫人上街的时候,属下暗中保护他,发现似乎是有人在跟踪夫人。” “能确定是谁的人吗?” “那人神出鬼没,属下无能,没能追上他。” “好了,你先下去吧。” 有人要对洛儿出手了……是谁?杜泽,他眼光不会这么短浅。刘秀,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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