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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趴,便趴了半个时辰,白姀感觉到身体开始冷下来了,而对面山上还没有动静。    “我们还要等多久啊?”白姀忍不住问道,最主要的是,她还不知道趴在这里做什么。    秦朔转过头看向她,他左眼下那颗泪痣在雪光下晶莹剔透,摄人心魂,白姀看得一怔。两人相隔不过一尺,白姀甚至都能感觉到秦朔身上的热气。    秦朔脸背着光,只能看到他那一双沉着的眼眸,里面黑沉一片看不到底。    “应该快了,”秦朔看了一眼对面,“冷吗?”秦朔似乎又随口问道。    良久听不到白姀问答,秦朔转过头,迎面撞上了白姀复杂的眼眸,秦朔还来不及看清里面的情绪,白姀就别开了头。    正在这时,对面平静的山腰上的情势骤然一变,原本平静吃草的黄羊们突然惊慌逃窜起来。    白姀定眼一看,不知从哪钻出十几只狼来,黄羊们一时惊惶逃窜。    白姀看狼群三面包围,将羊赶入了山顶,群羊和狼都消失在山顶。    白姀看得云里雾里,秦朔等人却站起身来,似乎准备打道回府了。    白姀只好跟在了后面,下了山顶,秦朔才给她解释了。原来那山岗后面是一个大雪窝,狼将羊赶了进去。    白姀惊讶不已,狼竟然如此聪明?    一行人翻身上马,往回赶去,雪光依旧朦胧,天色一片漆黑,十步以外都看不清。    寒风呼啸,马蹄纷踏,却踏雪无声。    秦朔走在白姀身侧,相隔不过半个马身。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先前碰面的地方,停了下来。往南是赤壁城,往北是大营。    白姀自要往南走,正好秦朔在她身侧,白姀转头看向他,“今日多谢将军了,那么,就此别过。”    秦朔却没回应她,只对着部下道:“你们先回去。”    “遵命!”    一行士卒拉转马头,叱马急驰,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朔转过头,白姀还在看着士卒消失的方向发愣。    “走吧。”秦朔突然出声。    白姀“啊”了一声,有些回不过神来,秦将军这是要送她回去?    秦朔却没理会她,一夹马腹,座下烈马便扬蹄往南面跑去,正是回城的方向。    白姀看着秦朔的背影,愣愣地一拉缰绳,也跟在了秦朔后面。    秦朔等她跟上来了,才加快了马速。白姀紧跟其后,两人很快就到了赤壁城下。    赤壁城大门紧闭,城楼上有士兵当值,城里的士兵都认得冠武将军,本来秦朔也提前打了招呼的,他报上身份后,城门便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两人打马进了城,身后的城门又缓缓关上。    天上飘起了雪,两人在街道上穿行,原本扫尽了积雪的街道上又铺上了一层薄雪,寒风中回响着‘哒哒’的马蹄声。    “明早上我们要去捡羊,姑娘是否同去?”快及酒肆,秦朔突然转头问道。    白姀今夜都冻了大半宿,明天如何都得去凑凑热闹的,便点了点头。    秦朔见白姀点头,又道:“那明早上我派人来接姑娘。”    白姀转过头看向秦朔,他面色依然冷肃,她能看到的半张脸依旧紧绷着,唇角抿成一条线,雪地上那片刻的柔和似乎只是白姀的错觉。    雪越下越大,几成棉絮状了。    到了酒肆门前,两人勒马停下。    “多谢秦将军送我回来。”    秦朔点点头,拉转马头就欲离开。    “将军等等!”    秦朔一拉缰绳,座下黑马低鸣一声,收住了马蹄。    两人身上皆已落满了积雪,白姀伸手解下披在身上的大氅,往秦朔处一抛,“多谢将军的大氅。”    秦朔似乎愣了愣,他接住了大氅,一股暖意从手上传来,大氅上还余有白姀的体温。    “那么,告辞。”秦朔说完一拉缰绳,往来路疾驰而去了。    大氅解下后,白姀当即就感觉到了寒意。她目送着将大氅拿在手上的秦朔快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吱呀——”    白姀转过头,就见齐光打开了沙棘门,正抬头看向还坐在马上的她。    纷纷落雪,洒在白姀的肩头。她一身寒意,连目光都冻成了冰霜。    齐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上一股急涌而上的痛意。    “怎么还不下来?”    白姀翻身下马。    “你还没休息啊。”白姀说完就感觉自己多问了,自己还没回来,齐光怎么会休息。    齐光嗯了一声。    白姀牵着马往后院门走去,齐光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路缄默。只有脚下的积雪随着步履发出的吱吱声。    及院门,院门从里面栓上了。齐光跃进院内,从里面打开了院门。    齐光接过白姀手中的缰绳,“厨房还生着火,烧了热水,姀妹你去泡个脚,暖暖身子。”    白姀轻嗯了一声,看着齐光将青马牵进马厩去了,才走至麻布帘处,刚掀开帘子,一股暖意铺面而来。    白姀的心也跟着一暖。    次日清早。    白姀拉开房门,齐光手拿一根长棍,头顶腾腾的热气,刚好收了势。    齐光的枪没有带来,只能以长棍代之。    “热水已经烧好了。”    白姀点点头,边往厨房走边将睡散头发解开,又随意笼在脑后。    等洗漱完毕,白姀想起秦朔说的今天会让人来接她,她走至酒肆,打开了店门。    外面站着两个不知等了多久的士卒。两人穿着棉衣戴着棉帽,皆是双手抱怀,手笼在袖中。见她开门,两人都很激动。    “姀姑娘,姀姑娘,将军派我们来接你。”    白姀看两人冻得通红的脸,往旁边让了让,“你们进来烤烤火吧。”    两人连忙摇头,来之前将军有交代不许叫门,他们已经来了很久了,想来将军他们早已过去了。    “姀姑娘,你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吧。”    白姀看了看两人呼出的哈气在帽檐边的毛上凝成了冰霜,点了点头,“那你们再稍微等我一下,进来等吧。”    两人对视一眼,进了酒肆,就近找了两张长凳坐下了。    白姀走进厨房的时候,一身灰白棉衣的齐光正坐在灶门前生火准备做饭。    白姀犹豫了片刻,压下心里莫名的心虚,“齐光。”    齐光闻声转过头来。    白姀别开脸,“我要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别等我吃饭。”    齐光掩在额发下的目光低垂,他轻嗯一声,又转过脸去。    白姀转开打开了麻布帘,走出了厨房。她顿了顿,转身朝后看去。透过麻布帘的缝隙,齐光依旧坐如原状,手里的薪柴却半晌都没往灶孔塞去。    白姀叹了口气,真的该让他回去了。    她回房换上了那身毛皮衣裤,从马厩牵出大青马,自后门绕到了前面,两个士卒正坐在酒肆里等着她。    两人见白姀准备好了,也不耽搁,出了店门翻身上马,三人便往城外驰去了。    出了城,两人引着白姀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昨晚上天太黑,冬天的草原上都是雪白一片,白姀根本认不出路,只跟在两人身后。    一直被主人拉着缰绳,落于其他马后,座下的大青马颇不满地打了几个响鼻。白姀俯下身,安抚地摸了摸青马的脖颈。    一路疾驰,三人很快到了昨天的地方。    白姀看到山峰就想起来方位了,几人策马翻越的,正是昨夜所在山峰的对面山。    草原上没有大山,他们所攀爬的山也不高,很快便爬至了山顶。    看着眼前的景象,白姀怔在了马上。    只见山峰的另一面,像是一个小盆谷,只是盆谷中,积满了积雪。    几十个汉子正用长钩从厚厚的积雪中勾出冻僵了的黄羊,边缘处已经堆起了小山般高的死黄羊,皆很肥壮。    白姀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秦朔。他穿着一身贴身的玄色棉衣,正面带笑容的和身边一位老人说着什么,时不时还点点头。    原来秦朔会笑。    白姀惊异地看着秦朔,他此刻全然没有前几次的清冷,满脸笑意的他,由内而外散发着暖意,笑容明明晃晃,像是被漫山积雪的光芒点亮。看着这样判若两人的秦朔,白姀不由怔住。    这时,她身边两个士卒突然激动地朝秦朔喊了两声。    “将军!将军!我们把姀姑娘接来了!”    低下的人闻声都抬起头来,山顶上正站着三人三马,其中两人是他们的同袍,另一个人...    众将卒看了一眼正抬头看向姀姑娘的将军,低头对视一笑。    白姀见秦朔看向了自己,他面上笑容未褪,像是在冲她笑一般,白姀不自觉地愣愣伸手朝他挥了挥。    秦朔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后,又转过头和身边的老人继续说话。    白姀翻身下马,跟着两个士卒走下山坡。    下面的将卒们用皮筏子在雪上滑行,将一只只冻僵的黄羊从雪里勾出来,再运至雪窝边缘处,正干得热火朝天。在她下来的时候,分神看了一眼,便又继续了手上的事。其实将士们十分好奇啊,只是将军在侧,谁都不敢造次。    白姀走至秦朔身侧,他正用草原民族的语言和身旁的老人说着什么,那老人也明显是草原游牧民族的长相和装扮,须发已花白,穿着一身毛皮长袍,黝黑的脸上布满了褶子。    白姀听不懂,也不打扰他们,就转头看将卒们干活。    两人说了一会话,白姀余光看到老人看了看她,又转头笑着对秦朔说了什么。    秦朔明显一怔,顿了顿,对老人摇了摇头。    两人说话白姀听不懂,但是见老人似乎说到了自己,白姀连忙朝老人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老人以手抚胸,对着白姀用汉话祝福道:“愿姑娘一生无灾无难,大吉大利!”老人说的汉话有些生硬,但是面上神色诚挚至极。    白姀心一暖,忙又对着老人行了一礼。    很快秦朔和老人之间的谈话结束,一个士卒过来带着老人走了。    秦朔这才转向白姀,跟她解释道:“那位是草原上很有声望的布达旺老爹,以前军队还没有在草原上驻扎的时候,这边的黄羊都是牧民过来捡的,因为感激大营驻扎在这里,给他们带来了安定和平,所以大概五六年前,布达旺老爹领着我们过来捡羊,送给大营的士兵。”    草原民族都淳朴善良,就像白姀所说的,这里是一片净土。    秦朔又补充道:“这是牧民们的心意。但牧民们生活本就艰苦了,我们也会匀些黄羊出来给他们送去。”    白姀点点头,秦朔又指着那边,给她解释如何勾羊。秦朔一脸轻松之色,紧绷的唇角也微微下弯,似乎心情很是愉快。    将士们一边勾羊,一边将羊搬运了出去。    到了正午,羊勾得差不多了。秦朔带着白姀往山顶走。    到了山顶,白姀就看见山脚下已经停了不少板车,上面已经堆满了黄羊,拉车的都是军里拉货的驴子。    板车旁边堆放了不少薪柴,还生了几炉火,上面挂着一口大锅,正煮着雪。几个士卒正在处理黄羊。其中一个白姀认识,正是宋池。    “这是要...野炊?”白姀惊奇看向秦朔。    秦朔点点头,“下去看看。”    几人见秦朔他们过来,皆停下来,“将军。”    秦朔点点头,对白姀道:“你和宋池聊着,我过去安排一下。”说着秦朔便大步往板车那边过去了。    “姀姑娘。”宋池朝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将沾了血的手在雪上擦了擦,又给白姀搬了一根圆木来让她坐。    白姀道了谢,坐在圆木上,看着宋池他们手脚麻利地给黄羊刮毛破肚。    “姀姑娘,你吃过烤羊肉吗?”宋池问道。    白姀摇摇头。    宋池又露出那口白牙,笑道:“那姑娘今天可有口福了。”说着宋池看了看秦朔那边,一脸的骄傲,“我们将军最会烤羊肉了。”    白姀惊讶地看了一眼另一边正在安排将卒将黄羊送去大营还有布达旺老爹帐篷的秦朔,颇有些不敢置信,冠武将军烤得一手好羊?    宋池见她面有惊色,也不解释,朝她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事。    很快秦朔那边也安排好了,士卒们赶着驴子,将数十车黄羊拉走了,只留下二十余个士卒来。    秦朔在一炉篝火旁坐下,白姀走过去,坐在他身侧。    羊也处理好了,用利刃切成了一块一块的,将士们都围炉而坐。白姀又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正是前两个月在酒肆与她喝过酒的大块头郭山。    郭山也围着白姀他们这炉篝火坐下,也看到了坐在将军身旁的白姀,憨厚地冲她笑了笑,“姀姑娘。”    郭山面庞有些黝黑,方方正正的脸,厚厚的嘴唇,十分忠厚的面相。    见姀姑娘朝他灿笑,郭山挠了挠头,又憨笑了几声。    这时宋池端了一盆羊肉过来,一块块地放上篝火上的架子上。    秦朔起身,用一团布沾了油,往羊肉上抹着。    看着秦朔动作娴熟地往羊肉上抹着一些粉末,想来应该是香料。白姀是半点厨艺皆无的,就连酒肆里的黄豆都是齐光炒制,分辨不出来秦朔抹的是什么。    “将军,今年黄羊比去年多好几十头呢。”致果校尉王孟笑着对秦朔道。    秦朔也笑,“今年多给布达旺老爹他们送了几头羊。”    草原上军民是关内罕见的同心,将士们不用军令约束,从不会去扰乱牧民的生活。    宋池坐在白姀身侧,轻声对她道:“牧民们办篝火宴的时候可热闹了,等有机会,我带着...哦不,让将军带着姀姑娘你去见识见识,他们都能歌善舞,好看好玩。”    白姀转头看向宋池,他正一脸笑意,边说边偷偷注意着白姀的身旁秦朔的反应。    白姀笑着问道:“为何你不带我去,你们将军日理万机,忙着呢。”    宋池嘿嘿一笑,不做声了,只是用你懂我懂的眼神看了看白姀。    正在这时,一块热气腾腾的羊肉朝宋池砸来,宋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羊肉还腾腾地冒着热气,烫得宋池连忙两手抛着羊肉。    “就你小子话最多,赶紧吃。”秦朔笑骂一声,宋池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白姀转头看过去,秦朔在烤熟的羊肉上切下一块,用匕首插着,将刀柄递给白姀。    白姀道了谢接了过来,一股夹杂着轻微膻味的香味袭来。她咬了一口,肉质紧实鲜嫩,羊膻味并不重,上面的粉末味道有些奇怪,但是很香。    白姀抬起头,就见秦朔正看着她,似乎在问味道如何。    “味道很好,要是能有酒就更好了。”白姀笑道。    秦朔点点头,对宋池道:“去把你们藏的酒拿来。”    宋池讪讪地笑了笑,原来将军知道他们带了酒过来啊。宋池几步跑至马旁边,解下马侧挂着的水囊。    秦朔又吩咐其他人去取带来的酒。    因为前几年秦朔都没有来,来捡羊的将士,作为犒赏,允许他们在这边烤几只羊吃了再回去,大营里也会有烤羊宴。只是大营里禁止饮酒,而出来的将士没有将军约束,偷偷带了酒来,也不敢多喝,就过个嘴瘾。只是没想到今年将军会前来,所以他们藏在水囊中的酒,都挂在马上不敢拿下来。    这会见将军下令,众将士欢呼一声,忙去将酒都取了过来。    宋池将自己的水囊递给白姀。    白姀道了谢,接了过来,拔开木塞,喝了一口。她不禁满足地一叹,果然吃羊肉就是要有烧酒,能将膻味压下去。    酒带得不多,其他将士都是几人喝一壶,你一口我一口的。    白姀又仰头喝了一口后,自然地将水囊递给秦朔。    秦朔看着递在自己面前的水囊,囊口还湿润着。他微微怔了怔,还是接了过来。    白姀又吃了几口肉,转头看秦朔,他还怔怔地拿着那壶酒,似乎没喝。白姀想起来,秦朔好像不怎么喝酒,正要伸手将水囊要回来,就见秦朔仰头喝了两口,他喝得有些急,一丝烧酒从他唇角流了下来。    白姀盯着那丝酒缓缓下滑至秦朔的脖颈,不自觉地砸了咂嘴,好像在可惜那浪费的酒。    秦朔喝了一口后,又将水囊递给了白姀,她仰脖子就大喝一口。    “这酒谁家打的啊,有劲!”白姀问身边的宋池道。    宋池正咬着一口肉,听白姀问他话,连忙一口硬吞了下去。    “在城里那个胡记打的。”    白姀追问道:“在哪里啊?”    宋池啊了一声,难不成开着酒肆的姀姑娘要去胡记打酒喝?    “就是...”宋池犹豫了一下,“进城往左走,大概...两百步,然后往右转,大概...五十步,再...”    宋池说了一大通,最后把自己都绕晕了。    白姀却了然地点点头,想来是酒香巷深,不过根据宋池的描述,白姀觉得自己找不到。    “你下次沐休,带着我去好了。”    宋池连忙点头,“好啊。”    白姀见宋池爽快地应了下来,自然地一手重重搭上宋池的肩,一手将水囊朝他凑过去。    感觉到白姀的动作,宋池明显一僵,小心翼翼地用手里的水囊碰了碰白姀的。等他碰过,白姀仰头喝了一口。    “这酒真不错,若是喝这种酒,我肯定喝不了多少就会醉。”    秦朔咬着手上的羊肉,看着白姀好兄弟般大力拍了拍宋池的肩膀。宋池一开始还僵着笑,等和白姀碰了两下水囊后,几口酒下肚,也放轻松下来,只是不敢像白姀搂着他肩膀那样搂回去。    秦朔看着搂着宋池肩膀大口吃肉喝酒的白姀,她除了相貌,其余一点都不像是关内来的女子。倒像是草原上的女子,性情火热豪气。    饭毕,已是巳时,秦朔留下几个士卒打扫残羹,其余人便先行回营。    策马疾驰了两刻不到,远远的,能看到赤壁大营了。一个个紧凑的帐篷,白花花一片,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白姀不能再往北行了,前面就是大营。她一拉缰绳,大青马停下马蹄。    “秦将军,今日多谢款待了。”白姀说着朝后面的将士笑道:“诸位下次来酒肆,请诸位喝酒。”    白姀满面笑容,与众将士辞别后,一夹马腹,便往赤壁城方向疾驰而去了。    秦朔立在原地,看着白姀逐渐跑远。一阵西南风迎面吹来,似乎带着一丝醇香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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